他没那么坏才怪。
没想到的是,耀哉前脚止住血,伤者后脚气势汹汹地找上门。
森鸥外捏着他的肩膀,似笑非笑:
不是说好不会故意咬我?
这种莫须有的指控让耀哉委屈异常,皱着眉带些微鼻音:
我没这么说过。
狡猾的罪犯善用所有的武器。
他眼角眉梢若隐若现的春情和唇上尚未干透的殷红血迹,无人能够抵挡。
就算是港口Mafia的首领也不可以。
森鸥外敛着眸看一阵,捧着耀哉的后脑勺和他亲吻。
口腔里残存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是产屋敷耀哉的,也是森鸥外的。
是他们的。
*
森鸥外显然是个接吻高手,不知道他们亲过几回,才有十足默契。
耀哉漫无边际地想,忽然舌尖一痛,不得不睁开半阖的眼,对上男人责备的目光。
[你居然发呆?]
森鸥外仿佛在说。
耀哉打个激灵,完全清醒。
要知道,他可不是为了享受这种亲密接触来的,而是伺机逃脱。
该死的手铐钥匙在哪儿呢?
所幸他之前悄悄观察过,森鸥外的上衣共有三件。
黑色的西装长裤也是能藏东西的地方。
事不宜迟,耀哉的右手化作误闯林间的麋鹿,时而探进深不可测的风衣口袋,时而借拥抱紧贴男人的窄腰,摸索裤子后方。
一无所获。
森鸥外似心无旁骛,只和他做唇舌的追逐。
久而久之,也不知是麻醉剂效用没过还是亲吻过长,耀哉缺氧,头晕眼花。
他推了推森鸥外结实的胸膛,过了会儿才被意犹未尽地放开。
怎么了?
我手痛。
耀哉瓮声瓮气地撒娇,举起戴着手铐磨出道道血痕的左手。
此情此景,森鸥外竟也不怎么心疼,好整以暇地睇他,眼里覆一层笑意:
没耐心是找不到东西的。来,让我教你。
咯噔
耀哉心脏一沉,不详的预感争先恐后冒出。
男人或许一开始就识破了他的圈套。
首先,你应该先看看我的风衣。
森鸥外循循善诱,牵耀哉的右手搜索两个外侧袋,紧接着把衣服脱下翻个面,展示同样空无一物的内侧袋。
看来风衣里没有。
森鸥外冲耀哉和善地笑笑,手一扬。
啪嗒
造价不菲的墨绿色长款风衣被弃之如履,激起一地灰尘。
耀哉抿唇,眼下这场游戏无疑由森鸥外主导。
嗯,大概吧?
风衣里头是件姜黄色圆领毛衣,没有口袋。
森鸥外遗憾地啧了记嘴,利落地脱去。
伴随他大幅的动作,从窗户缝隙漏进的风卷起衣角,纹理清晰的腹肌隐约可见。
耀哉暗自咽口唾沫,脸颊发烫却嗤之以鼻。
*
最后一件才是重头戏。
森鸥外故技重施,引耀哉右手解衬衫纽扣,一颗颗一粒粒。
从他的角度,恰能看清恋人透粉的耳廓和时不时舔唇的动作。哪怕每次视线一接触就仓皇出逃,耀哉硬是没有开口喊停。
无论是这份执拗,还是夹杂欲望的纯洁都让人爱不释手,到了想就地正法的程度。
森鸥外不动声色,低沉的嗓音如酒醇厚:
你害什么羞,又不是没看过。
甚至还摸过、亲过、挠过。
依稀往事让森鸥外分神。
我没害羞,是你紧张。
什么?他一愣。
今天又不热,你却一直出汗,不是紧张是什么?
耀哉的诘问猝不及防,森鸥外下意识低头求证。
只见他精致匀称的锁骨上挂着两滴汗珠,晶莹剔透,周围的皮肤染着红晕。
难道他真的紧张而不自知?
不,这种身体本能分明是
啊,抱歉是我说错了。
没等森鸥外反驳,耀哉瘦削的身体向他罩来,凑近耳畔,声音蛊惑地一字一顿:
你不是紧张,你是
[想,要,我。]
肆意大胆的三个字如一道惊雷,给森鸥外的心脏施以重击。
扑通
森鸥外被扑个满怀,本就坚硬的部位不经意间摩擦,好不容易吞下喉间辗转的低吟。
他仰面朝天倒在床上的同时,房间响起残酷的脆响。
哐当
逃不掉的桎梏。
得益于此,头顶上方这头凶猛的野兽像被钉住似的,蹙眉闭眼。
空气里盘旋着美妙的血腥味。
你没事吧?始作俑者心疼地问,手指穿过爱人银色光泽的长发。
须臾,产屋敷耀哉睁眼,眼尾泛红噙着泪花,表情却凶神恶煞:
说,钥匙在哪儿?
森鸥外见状,湿亮的喉结一滚,明明想要得不得了,偏还装作若无其事,双手一摊:
嗯?鄙人有说过钥匙在身上吗?
耀哉一怔,旋即恍然大悟:你耍我?
他边说边报复似地按压森鸥外的禁区,听对方隐忍的闷哼,面含愠色道:
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对你不客气!
产屋敷耀哉总是苍白的脸颊都气红了,像枝头熟透的苹果,亟待他人采撷。
此情此景让森鸥外想起出租车上收到的私信,他不合时宜地笑了,抱着耀哉纤细的腰,声音略哑:
赶我走是没问题,但你确定要让别人看见自己这副样子?
男人夹带侵略的目光落在耀哉和服下摆可疑的凸起,漫不经心地问。
*
耀哉发现森鸥外的恶劣远超过想象,否则不会贴心地帮他垫个靠枕,强迫他保持半坐。
这种视角,能轻而易举将男人所作的一切收入眼底为他所作的一切。
他被禁锢的左手死死抓着床板,尖锐的木屑刺进指缝也毫无察觉,右手食指含在嘴里,双腿不住地颤抖。
为了避免和森鸥外对视,耀哉不得不徒劳地转头凝望雪白的墙壁。
脑海里闪过些零散的片段,曾几何时发生过类似场景。
究竟是和谁?什么时候?
森鸥外显然不打算放过他,暗哑克制的嗓音富有节奏地喊:
耀哉。上翘的尾音肖似感叹,技巧地停顿数秒,产屋敷耀哉,不许咬别人,你听到没有?
森鸥外不满他的沉默,指甲拨弄琴弦般快速刮过敏感的顶端。
耀哉唔了声,不情不愿地答应:
知道了,我知道了。
非常好。
如果说勾引能化作实物发起攻击,耀哉现在早就是死尸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