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雪色泛光的发丝悠然飘落,他站直身体缓缓抬眼望向门口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微敛的红瞳骤然阴沉。
森鸥外。
那人闲庭信步地走近,另一把薄如蝉翼的手术刀在修长的指间翻转。
哦呀,是鄙人破坏了你的好事吗?
你
话音未落,耀哉忽觉一阵头晕目眩。
他不甘地倒地,透过身旁那柄手术刀冰冷的刀面,隐约间看见个穿橙色公主裙,手里拿着针筒的小姑娘。
*
许久,产屋敷耀哉醒了,脑袋却还昏昏沉沉。
他直愣愣盯着天花板数秒,晦暗的瞳不时闪烁诡异的红光,片刻前的记忆如潮水回溯。
森鸥外。
男人咬牙切齿地呢喃,猛一起身,忽然左手腕撕裂般疼痛。
他不由自主倒吸口冷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硬生生被拷在床上。
会做出这种残忍举动的人选不作他想。
森鸥外!
耀哉眼里酝酿暴风骤雨的同时,周遭挂起一阵压抑的旋风。
哐当哐当
结实的窗框被震得低声呜咽。
可这儿实在空无一物,除了一张床和低矮的床头柜,没什么东西可以破坏。
耀哉将被铐住的左手腕举到唇边,慢慢伸舌如受伤的野兽舔舐上面渗出的血丝。
他一边舔一边思考脱身的对策,总而言之,拿手的瞬移是不管用的。
踢踏踢踏
耀哉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透过门缝萦绕鼻尖的是森鸥外的气息。
感谢鬼舞辻无惨。
他不无讽刺地想,否则他对人的气味真没那么敏感。
要不要原封不动地躺回去?
耀哉很快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看森鸥外拿手术刀的姿势,该容易判断他是否装睡。
他现在情绪起伏那么大,没十足的把握演得滴水不漏。
踢踏踢踏
临近的脚步声停在房间外,眼看推门而入。
[我平时叫他什么?]
耀哉不指名道姓地问。
[系统愣了愣,直觉宿主不太寻常,遂小心翼翼道:森先生。]
[很好,那在床上的时候呢?]
[啊?]
[耀哉不耐烦地啧了记嘴:就是在床上做那种事的时候,我叫他什么?]
[系统冥思苦想:额,这个我记得您一般都嗯嗯啊啊说不出话?噢不对,即使能说话的时候也叫他森先生。]
[]
系统一番毫无根据的话让耀哉气血翻涌,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从胸口直窜头顶。
谁只会嗯嗯啊啊地叫了?
他面无表情地按键静音,啪嗒门开了,森鸥外的身影映入眼帘。
耀哉匆匆一瞥,本就苍白的脸颊血色褪尽,羞惭不已地垂下头。
醒了?森鸥外大步流星地靠近,床凹陷一块,他坐下亲昵地抚弄耀哉的长发,关怀备至:
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人提起银灿灿的手铐,仿佛房间里的大象,权当它不存在。
须臾,耀哉抬头凝视森鸥外,暗红的瞳孔泛着涟漪,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咬着下唇犹豫地问:
刚才发生了什么,森先生?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蝴蝶一捏就碎的翅膀那么脆弱,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仍被捕捉到了。
男人看着他,神色因久违的称呼出现短暂的怔忡,视线落在他因浸染鲜血而格外妖冶的唇上。
这里怎么破了?
森鸥外边说边用指腹擦了擦。
是吗?耀哉仿佛才察觉这回事,下意识舔了舔,舌尖碰到森鸥外手指的瞬间触电般缩了回来,面上浮起两片透粉的云。
抱歉。他面红耳赤道:我总是不习惯自己已经变得很尖利的牙。
森鸥外若无其事地笑笑:有多利?张嘴让我这个曾经的外科医帮你检查一下。
外科医又不是看牙的,亏他说得煞有介事。
耀哉暗地里嗤之以鼻,反正检查嘛,无外乎看一看。他不拆穿这个拙劣的谎言,乖乖地张嘴。
啊
他看见森鸥外忍俊不禁,下一秒
粗糙的手指伸进来,有一搭没一搭摩挲他尖锐的獠牙,漫不经心地,夹杂些许情与色的味道。
这下倒说不清是谁在勾引了。
耀哉感觉男人捏着他下巴的手越发收紧,仿佛极力克制着什么,有点痛。
[如果我现在咬下去的话,肯定会酿成惨案。]
正当他思忖要不要付诸行动,森鸥外及时抽手,带出一条似有若无,极细的丝线。
你的牙确实很锋利。男人揉搓着湿润的手指,勾了勾唇:看来以后没人敢随便亲你了。
产屋敷耀哉嘁了声,慵懒地翻翻眼皮:
森先生也不敢?
森鸥外动作停顿,挑眉似笑非笑:不会故意咬我?
耀哉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左脚大大咧咧搁在森鸥外的腿上。
都怪森先生刚才动作太慢了,害我保持一个动作腰酸背痛。
他一边半真半假地抱怨,脚掌一边不安分地碾磨森鸥外的某个重要部位,直到男人的呼吸逐渐粗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
产屋敷耀哉闻言莞尔一笑:
所以森先生不亲自试试怎么知道我舍不舍得咬呢?
说话间,一抹血色如跃入水里的海豚从他的眼角隐没。
作者有话要说:森屑为什么随身带手铐就很令人玩味。
屑:早知道把他的脚也绑住。(内心:不,你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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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12.鬼王的恋人鬼王的宿敌。
森鸥外的呼吸逐渐粗重,目光灼灼地盯着耀哉:
你想干什么?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
耀哉莞尔一笑:
所以森先生不亲自试试,怎么知道我舍不舍得咬呢?
明目张胆的勾引要搭配适当的动作,比如猛扯一把对方的领带。
男人修长的身躯顺势倾过来,耀哉仰头,恰到好处地咬住那从刚才起就不安分的喉结。
他的动作很轻,比啃萝卜的白兔小心。奈何獠牙太尖,稍不留神就足够让脆弱的人类皮肤鲜血淋漓。
嗯
耳畔掠过男人压抑的闷哼,耀哉置若罔闻。处理伤口才是当务之急。
他伸舌去舔,颇具奉献精神,如品尝上好的琼浆玉液,眼眸满足地眯起。
试问对吸血鬼而言,有什么比爱人的血液更慷慨的馈赠?
没有。
但有一点必须严正申明耀哉并非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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