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美从他身上跳下来,润一郎如释重负吐口气,走到耀哉眼前:
你真是产屋敷耀哉?
耀哉想了想:听说是这样,不好意思,我失忆了。
润一郎的视线如X光,从头到脚地打量:
那你也忘了我们的计划?
计划?
哎呀,就是要联手铲除吸血鬼和那个可恶的家伙。直美抢白道。
耀哉有理由猜测那个可恶的家伙指鬼舞辻无惨。
他点点头:计划还是照旧吧。不过要请你帮个忙把直美带回去。
为什么?直美脸色骤变,童磨和无惨没一个好东西,我在还能搭把手呢!
太危险了。耀哉语重心长。
但是直美还欲争辩。
耀哉视线旁移,得到谷崎润一郎心领神会的眼神,轻声笑道:
那我就先走了,在外面等你们。
虽然终将别离,搭一段车还是可以的。
嘎吱嘎吱
耀哉踩过一地落叶,没走几步,听到身后气喘吁吁地喊:
产屋敷先生,有人在等你。
嗯?
耀哉回过头,只见谷崎润一郎被妹妹推到树上,纠缠的两人没有顾及他的闲暇。
而那个曾经埋了太宰治尸体的土坑只剩厚厚一层枯叶。
原来谷崎润一郎的异能类似幻术。
耀哉暗自思忖,要是自己拥有更倾向于战斗的能力就好了。
他一路往外走,周边荒无人烟,除了间歇的乌鸦啼鸣,从始至终没见谁等着。
[连童磨都不知去向。]
耀哉压抑心间疑窦走向唯一的光源不远处静候的出租车。
那明亮到晃眼的车前光芒与其说给予了安慰,倒不如说是增加恐惧。
犹如野兽撕裂黑暗的利爪,抑或是深海鮟鱇用脑袋前的灯诱捕猎物的把戏。
耀哉假装没发现任何异常,安然坐进后座。
司机先生,请问你看见我的朋友了吗?他戴着个金灿灿的冠冕,眼睛生得很特别。
话音刚落。
啪嗒
他两边的车门被反锁。
驾驶员摘下白手套扔在副驾,缓缓抬头通过后视镜和他对视,有些苍白的脸上喜怒难辨:
听说你又失忆了?
作者有话要说:出租车这种狭小空间特别适合培养感情hhh
第57章7.鬼王的恋人鬼王的宿敌。
驾驶员脱下白手套扔在副驾,缓缓抬头通过后视镜和耀哉对视,略显苍白的脸庞喜怒难辨:
听说你又失忆了。
耀哉从只言片语捕捉到两则信息:
第一,他曾失忆。
第二,也是更重要的。
[他恐怕和眼前的男人关系匪浅。]
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耀哉不答反问。
得到的回应是稍纵即逝的嗤笑:什么关系?嘲讽如蜻蜓飞过时,翅间轻擦耳畔,我也想问,我们算什么关系?
耀哉一怔,胸口涌上什么堵塞喉咙,连呼吸都困难。
他没说话,男人也没说话。
逼仄的车内笼罩窒息的沉默。
或许是局促时的习惯动作,男人撩了撩刘海,白帽顺着后仰的头掉落。
哐当
噢,不应该是天崩地裂的音效。
充其量只是一顶帽子恰巧落在耀哉的脚背,而已。
他不知怎么想的,下意识避让,直到帽子孤零零地摔在地上。
啪嗒
激起看不见的灰尘,激起看不见的涟漪。
耀哉垂眸凝视,不知不觉出神。
不能帮我捡一捡吗?
这种夹杂命令和恳求的口吻是男人的拿手好戏。
[不能。]
耀哉几乎脱口而出,却俯身往下探去。
他拍拍帽上的灰尘,藏在阴影里深吸口气。
从男人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威压,有别于鬼舞辻无惨,更倾向心理性,以某种情绪为催化剂,愈演愈烈。
耀哉甚至猜测,是否只有自己才会成为男人的俘虏,因为
[于心有愧。]
他递帽子时故意垂着眼。
啊~啊~失忆真好啊,能把过往一切一笔勾销,单方面的。
抑扬顿挫的喟叹飘过头顶,单方面的三个字被咬得格外清晰。
耀哉终于忍受不住无端指责,猛地抬头,视线瞥过男人紧攥帽檐泛白的手指,而后上移,撞进蓄谋已久的陷阱
那双狭长的眼眸,既深邃神秘又惊涛骇浪。
只是看着其中自己的倒影,就足够耀哉呼吸凝滞。
你到底是谁?他压抑即将喷涌的情绪说。
我吗?男人微勾的嘴角将耀哉的心脏高高吊起,薄唇轻启一条缝,酝酿好一会儿:
[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在高空绽放到极致的烟火毫无征兆地坠落,一瞬间点燃海面,摧枯拉朽地让平静的蓝染上灼目的橘红。
多谢。
男人面不改色抽/出帽子戴好。
不客气。
耀哉说得若无其事,空荡荡的右手悄然握紧。
砰砰砰
窗外呼啸的北风仿佛也吹进他破了个洞的心里。
远方,少女挽着青年的胳臂如喜鹊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谷崎直美和她的兄长回来了。
*
耀哉靠在椅背。
[小统,你认识他吗?]
[认识呀,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系统静默将近一分钟:呃,产屋敷大人。你的感情世界我也不是很懂,但我觉得你应该是]
啪嗒
润一郎打开车门,贴心地用手护着直美的头。
抱歉,久等啦。少女弯腰进入。
耀哉不得不停止和系统的对话,轻笑着问:
决定要和谷崎警官回去了吗?
是啊。直美惭愧地耸耸肩: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呀。
说话间,润一郎紧随其后地进来,原本狭小的空间顿时更挤了。
明明副驾驶还空着。
轰隆隆
森鸥外启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