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美愤恨地咬着下唇跑了。
因为再不走,很可能就要露馅。
*
打发完谷崎直美,童磨给鬼舞辻无惨打电话。
他本来是那种三声忙音不接通就会挂断的性格,这次偏偏等了五声。
嘟嘟嘟,嘟嘟
无人接听。
童磨挂断,隔了不到一分钟,又回拨。
嘟嘟嘟,嘟嘟
嘟嘟嘟,嘟嘟
他出神地等了很久,不记得电话响了几声。
又一次忙音后,出现了短暂可以通话的迹象。
喂
开场白刚说一个字,啪嗒
电话被挂断了。
童磨不死心,原封不动地拨回去。
听筒里流出冰冷的机械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坐在阴影里的童磨面无表情,把耀哉略微下坠的身体往上托了托。
*
窗外光芒万丈,童磨习以为常的景色却成为产屋敷耀哉的炼狱。
他是尊入定的佛一动不动地坐着,直到将近六点,夕阳散尽最后的余晖。
是时候去找鬼舞辻无惨聊聊了。
童磨小心翼翼地起身,尽量不惊动浅眠的耀哉,刚走到出门,撞上汗流浃背的直美。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逃跑。
童磨挑了挑眉。
谷崎直美不服:我只是不想让兄长大人有危险。
多么感人的羁绊啊。
童磨漫无边际地想,和少女擦肩时被拦住。
你手上的伤不用包扎?直美神情不忿。
童磨若无其事地笑:
不用了谢谢,比起这个,麻烦你去拦辆出租。
人类总是愚蠢,怀揣多余的担心。
童磨神情冷漠地想,怀里的风衣动了动。
耀哉意识不清地呢喃:
嗯?你说什么?
童磨俯身倾听,须臾嘴角噙笑:
右手痛吗?我给你吹吹。
他如珍宝捧起耀哉空荡荡的袖子吹气,一边用哄孩子的语调说:
痛痛快飞走吧。
童磨总是与世间格格不入,唯独这安慰人的手段是幼时从母亲身上耳濡目染学来的。
*
郊外别墅
无惨先生,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童磨,想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
被吵醒的耀哉睁开惺忪的睡眼,听见扑通闷响。
喧嚣的记忆蜂拥,他反射性地看向自己的右臂。
那里空无一物。
他认为痛得撕心裂肺的右手,明明已经没有了。
恨意在阴暗的角落肆意增长。
啪嗒
他望去,收入眼底的是无惨愉悦的脸,半开半闭的门缝间,童磨倒地的身影一闪而逝。
醒了?
无惨漫不经心地问,脱下白西装挂在衣架上。
你故意不说我不能晒太阳。耀哉的目光追逐他的背影,你那么恨我吗?
呵。无惨轻嗤,转身迎着皎洁的月光走向他。
踢踏踢踏
伴随脚步而来的是足以挤压空间的威压。
耀哉额头沁出汗珠,注视他苍白的脸颊现于视野上方,手顺着空了半截的裤腿往上摸。
无惨梅红色的竖瞳如蛇攫取猎物紧紧地盯着耀哉。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不能像昨晚那样恢复如初?
你也会像我一样吗?
什么?
无惨怔愣几秒。
强大如无惨大人也会对害怕阳光,只能等死吗?
耀哉的轻描淡写,得到一声惊雷。
轰
他被倏地扼住喉咙,被迫和无惨贴得极近,近得能听见对方咬牙切齿。
害怕阳光?不,你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只是因为体内我的血液还不够多。
耀哉仰起脖子回视,差一点亲吻无惨的下颚。
是吗?他毫不掩饰怀疑。
当然。
无惨说完,用尖利的牙齿咬破手腕。
鲜美的血液如琼浆从半空坠落,不偏不倚落在
产屋敷耀哉的唇角。
[系统:产屋敷大人,收到来自森鸥外的私信。]
森鸥外
耀哉的心脏因这个名字剧烈跳动。
[他是谁?]
耀哉一边和鬼王周旋,一边分神与系统对话。
如果像无惨说的,那他还有重获新生的机会。
但也不能错过任何有用信息。
空气中洋溢引人垂涎的味道。
耀哉体内的细胞叫嚣,理智和欲望拉扯,他用左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
你想就这样控制我?你不怕我恨你吗?
激将和反抗永远老套却管用,尤其是面对鬼舞辻这种妄自尊大的家伙。
霎那间,男人眼里闪烁兴味,红光暴涨。
恨我却不得不依附于我,不是很美妙吗?
无惨的薄唇勾勒成冷笑,吸入手腕的血捏住耀哉的下巴,不容拒绝地喂给他。
珍贵的血液源源不断被流经口腔、喉管乃至身体各处。
很快,耀哉的断臂春天抽芽似地长出新肉。
先是软软的一团,而后蛮横地长出坚硬骨骼。
无惨知道,这很痛。
因为花再大力气也压不住产屋敷耀哉的抽搐。
真是没用的家伙,明明已经用尽量温和的方式投喂他。
无惨恨铁不成钢,想施舍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正在这时,却因耀哉体内血液含量达标,听见他脑海里的声音:
[还好吗?我很担心也很想你。]
第55章5.鬼王的恋人鬼王的宿敌。
[还好吗?我很担心也很想你。]
横冲直撞闯进无惨耳朵的,是耀哉脑海里的声音。
无惨梅红的竖瞳倏然敛成针状,如黑夜里的猫窥见可疑的东西。
产屋敷耀哉居然一直用这种方式和外界保持联络?
被欺骗的涛涛怒火淹没了他。
无惨摸索着找到耀哉仍在野蛮生长的胳臂,新生的骨头很脆,几乎用不了什么力气。
他隔着袖子摩挲,仿佛给予安慰,等到耀哉的肌肉放松。
忽然
手下狠劲猛地一捏!
嘎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