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寂静。
半夜,徐书原回了他四个字:哪个老师。
这不是重点吧。付嘉蹭一下坐起来,心神不宁地握着手机,你还没睡啊。
上面的正在输入停留数秒。
被小朋友吵醒了。
他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摔下去,捂住手机心动不已:哪来的小朋友?
我外甥女。
巨大的喜悦紧接着巨大的失落,付嘉倒在枕头上,半晌无力。
这段时间徐书原人不在。他在放假,在复原,在休养生息。明明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付嘉却觉得他依然无处不在,依然能轻而易举地撩拨自己的心弦。
第56章想你
接下来一周付嘉几乎天天去六部报到,后来连段总都眼熟他了,拦下问:你是新来的?哪个老板招的你。
正尴尬得无法脱身,背后却出现解围的声音:段总他是书原的表弟,您就拿他当人质吧,有他在书原肯定会回来。
转头一看,居然是邱越。
原来是书原的表弟啊,怪不得我看这长相觉得眼熟。书原最近心情恢复得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开工。
想必不会太久。付嘉硬着头皮,他也常跟我提起您,说您对他很器重。
段总拍拍他的胳膊,和颜悦色地走了。恢复臭脸的邱越从付嘉面前经过:你怎么老是阴魂不散的,这回又有什么图谋?
能有什么图谋啊。付嘉客气地小声,我就是来看看他回来没,你能不能别老跟我较劲。
邱越去翻徐书原的文件柜。钥匙在笔筒里,他一摸就摸出来了,轻车熟路。
较劲?我可没这么有空。
话音落下,身后却没动静,扭头发现付嘉盯着抽屉里出神。
看什么呢。
付嘉有些怔忪,过去指着里面某样东西,我想看看这个。
邱越狐疑地盯着他:相框?
他嗯了声,把那个消失已久的玻璃相框拿出来,视线寸寸移过。慢慢的他眼睛红了,邱越吓了一跳:我可没欺负你啊!
原来它还在,徐书原还好好保存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太跌宕,付嘉匆匆背过身,抱着那个相框不舍得撒手。
邱越不知道他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头皮发紧:别这样,让其他人看见我解释不清!
枇杷叶长青不败,脉络清晰,像长在心里的。付嘉情绪缓和下来,转身珍而重之地把相框放回去。
你也别说我老跟你较劲。邱越合上抽屉,要是你能把书原给弄回来,我以后保证不难为你。
付嘉眼中恢复神采:一言为定。
等他走了,邱越嗤了声,模仿他的语气: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幼稚。
晚上回到家,付嘉将有关徐书原的东西做了一次归整。有他之前落下的那件外套,有他的马克杯,也有他用过的两三支笔跟一部计算器。
每样物件付嘉都很感兴趣,笔他愿意握一握,外套也要穿起来,穿的时候不禁怀念那个怀抱的温度。当时书原是为什么会把外套留给自己来着?
喔,好像是别墅外面风大,冷,自己又只穿了睡衣。
想起分手前的那段时光,他盘腿坐在地板上发起呆来,电话响起才回过神。
是丁叙,开口就是一句粗声质问:晓鸥要出国你怎么不跟我说?
出国?付嘉一头雾水,出什么国,我不知道。
还装傻!她都跟我说了,去纽约,十月份就走。
你先冷静点。她没跟我说,我只知道她十月要换到金融组。
丁叙默了片刻,嗓音忽然变得很颓唐:连你都没说,看来她是真下定决心了。要不是我无意间发现她在办签证,可能直到走的那天还被蒙在鼓里。
挂了电话付嘉试着打给晓鸥,始终没打通,就在微信上给她留言:你要去纽约?
晚上十点她才出现:丁叙跟你说的吧。对不起,没有亲口告诉你。
可这不是重点。
要去多久?
借调两年,纽约所金融组。回应他的是寥寥几字,难得的机会。
付嘉编辑了一长段话,打了又删,删了又打,始终觉得不适合由他来讲。晓鸥却心如明镜:两年而已,等我回来。
他终于问:那丁叙呢。
晓鸥没有立刻回复。等闭灯后他快要睡着了,手机才微弱地震了震。
如果他也在往前走,我跟他迟早还会再见面。
感情往往始于冲动,要想长久却不能只靠冲动,毕竟她不会永远在原地等他。也许当初徐书原说得对,丁叙并不适合晓鸥。
付嘉心绪难平,直到很晚才睡着。
第二天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去公司,工作也难以集中精神,直到11点左右徐书原的头像亮了一下。付嘉愣住,马上点开对话框:你回来了?
上线填工时。他言简意赅。
付嘉心里一阵失落。
这几天在忙什么?
打包行李。
你又要出去了?这次去哪里?
南方一个小城市。
徐书原没有透露太多,付嘉的心阵阵紧缩,盯着对话久久无法回神。徐书原不是晓鸥,自己也不是丁叙,会有好结果的。他这样告诉自己。
转眼已经是梅雨季,临江整日雨势连绵,洗过的衣服晾很久都不干。周五那天付嘉加班到很晚,十一点左右从公司出来,外头的雨打在玻璃檐上哔哔剥剥,许多人撑着伞等自己叫的车。
半小时后坐上出租,他眼皮撑不住直往下耷,中途仿佛听见司机在前面打了声呵欠。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车身忽然向前一刹!
头猛地磕在前座的LED屏上,付嘉感觉一阵锐痛。几秒钟的晕眩后他勉强直起身,用手一摸,额头流血了。
原来是打滑追尾。
司机也吓得三魂出窍,但他本人系了安全带所以没什么事,来不及与前车交涉第一时间就把付嘉送往医院。
幸好只是皮外伤,检查没有脑震荡的情况,简单包扎即可不需要缝针。
走出医院都两点了,司机好声好气地向他道歉,五十多岁的人了姿态放得极其卑微,大概也是怕他狮子大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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