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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熟——笼中月(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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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嘉听完,静静地呆在那里。

原来那些饭徐书原都吃了,没有不珍惜。那他为什么不说呢?

徐经理他

他怎么?

与王松坚抬头对视,付嘉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徐经理他怎么请假了?

不知道,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

喔。付嘉慢吞吞地笑笑,我还以为他休假出去旅游了。

他现在是我们部的中流砥柱,哪能随随便便去旅游啊。

话题就此揭过。

回到部门他上内网一查,发现徐书原居然请了整整一周假。这么久,会不会是为了做手术?

脑海中冒出这种假设,电话就自然而然打了过去。

主任下午好。

秦主任正忙着看诊,两句话合成一句说:找我有事?看病插队免谈啊。

不是看病。想问问您徐书原的病情,他是不是打算做手术了?

谁?

徐书原。他一字一字地重复道,每个字滚过舌尖扯着心脏。

那边打印机咯吱咯吱地吐着纸,秦主任噼里啪啦地跟病人说了一大车话,然后才利落地回答:他的手术档期早取消了。

取消了?

上个月就打过电话来。秦主任仿佛有气,哼了声,这小子固执得很,一点劝都不肯听,那就聋着吧。

付嘉一口气没上来,噎在那里。

挂了电话他有些迷惘,但更多的是担心。恍恍惚惚地度过一整周,周末时裴晓鸥约他见面,忽然间坦白她打算换到金融组的事。

那边算是个更好的跳板,学东西也更快。

什么时候过去?

十月份。

晓鸥心里总是很有数,不管对未来还是对身边的人。其实徐书原跟她有点像,永远都目标明确,力争上游。

想到毫无目标、随波逐流的自己,付嘉忽然觉得有些失意。晓鸥问:怎么了,怎么看着有点心神不宁的。是不是伯母的病又?

我妈最近还好。

那就是因为师兄?

总不过就这么两种可能性。

付嘉神思不属:我最近找不到他,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在躲我。

前因后果大致说完,晓鸥也隐隐感觉不对,给他打过电话没有?

打过,没接。他苦涩地笑了笑,也许他现在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

我试试。

晓鸥打了一遍,照样没人接。她说: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去他家看看,大不了被师兄请出去,没什么的。

措辞很谨慎,其实就是想说赶出去。可想来想去付嘉接受了这个建议,反正关系已经这么僵了,还能变得更差么。

坐地铁到徐书原家门口,敲来敲去没人应,最后对门一位阿姨探出头来:你找谁?

找住在这里的人,我是他同事。

看他样子蛮乖的,阿姨倒也没怀疑,努努嘴说:快一周没见过了。上个周末走的,在楼下火急火燎地差点撞我个跟头。

请问他去哪了?

那我哪晓得。

返回楼下,夕阳正渐渐变淡,小区仿佛也变得很空旷。付嘉从长椅上仰头看向书原家的阳台,看得脖子都酸了也不愿走,心里面像少了块肉。

一只黄棕色小猫不知从哪个角落溜达出来,探头探脑地望着他。他回头,一伸手它就跳上膝,趴在他腿上乖顺地小憩。

平常谁在喂你?谁把你养得这么好,这么可爱的?

他声音很轻,小猫也轻悄地呼噜着,耳朵软软地耷拉下去。

一直坐到夜幕降临才走。

到小区门口回头望去,好像哪里都找不到徐书原这个人,可他又无处不在。

*

周一徐书原的假期就该结束了。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时间,付嘉坐电梯到15楼。门一开就撞上熟人,王松坚瞅着他,直言不讳:你最近来得可有点儿勤啊。

我来找徐经理,他回来了吗?

你跟他王松坚话锋一转,真的是老同学?

因为拿不准他的用意,付嘉一时无言。他接着说:我倒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奇怪,你们要真是老同学怎么消息这么不灵通。书原请长假了,两周,回不回来都不一定。

他为什么请长假?

不清楚。

也许并不是不清楚,只是不想议论。

王松坚轻叹一声走了。付嘉微微启唇看着,莫名觉得慌。电话打给徐静,一开始没人接,下午两三点时才回过来。

小嘉。徐静声音哑得厉害。

付嘉不知道怎么问比较合适,所以愣了一下。

她说:你是想问书原怎么样吧?别担心,我看着他呢。等姥姥下完葬我就劝他回去,这里一切有我,你们什么也不用担心

话还没完就抽泣不止。

第53章从不失约

等回过神来付嘉已经请好假出门了。

行李一件也没带,连笔记本电脑都没拿,找到身份证就直奔高铁站。坐上火车后他在车窗上看见自己,神情急切,心事重重。

忍不住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惜做不到。

徐书原老家的地址是邱越发给他的,在付嘉的一再央求之下才给。据邱越说姥姥是前天走的,心血管硬化,当时徐书原就陪在她身边。

窗外景物匆匆,车厢内的婴儿啼哭声、说笑声此起彼伏,身旁还有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付嘉人跟着车走,心却已经迫不及待地飞到另一个城市。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过去能做什么,可他就是想去,一刻也等不了。出站后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结果司机还不愿意载他。

太偏了,回程肯定只能空放不划算,要不你另叫一辆吧。

付嘉一咬牙:我加钱行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刻对这句话算是有了深切的体会。风驰电掣到了目的地,被司机撂下车他一时茫然。

身后是绝尘而去的出租车,眼前这地方不能称之为小区,顶多算是片连在一起的旧房子。一边是四层筒子楼,另一边是两层楼围出一个天井,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定义。

地址上没写具体门牌号,来之前还以为是邱越疏忽了,现在才明白也许这里并没有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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