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语塞,没有理他。他宣布完忽然压过来,在我耳朵边问:怎么样这次?我听见你叫了是不是这个姿势舒服一点啊?
窗帘都拉开了,讲这个如同白日宣淫。我大骇:你现在问这个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啄我的嘴唇:是不是?
我偏说:疼死了,浑身都疼。
他好像更兴奋了,要掀被子:哪里疼?我帮你揉揉。
我紧攥住被子和他僵持,你怎么我尽量措辞文明,今天像吃了兴奋剂像条疯狗。
魏丞禹见不能得逞,不再执着掀被子了,直接手从缝隙游了进来,摸我的大腿:这里疼吗?来,我来帮你揉揉
我痒得歪倒在床上,蜷成一团。他发现我很怕痒以后,从摸摸变成了挠挠,我忍不住开始笑,虽然这并非我的本意。
魏丞禹一边挠一边坚持问:到底舒不舒服啊?我们相互磨合一下啊!
我忍辱负重:哈哈哈舒服舒服停停停
话音刚落,魏丞禹停下手,忽然把我抱了起来,我面对面坐在他怀里,他用手掌胡乱擦掉我憋出的眼泪,说:你要是真可以放在口袋里就好了。
你今天说的话都好奇怪啊。我犹豫着摸摸他的额头,有正常人类的温度,是不是休息太少了
不是。他说,就是太想你了,看到你就容光焕发。
过完年,还有最后一周假期,李旭洋约我们出去吃饭。兄弟们,好久不见,我好想大家啊,出来玩吧!他在安静了有段时间的五朵金花群中这么说。
王栋请了假,说自己在北方念书,今年寒假没有回上海,于是我们剩下的四个人敲定了时间和地点简单聚了聚。
真的到了当天,刘凡堵在了路上,在群里赔不是称晚点来,我和魏丞禹抵达火锅店,就看到李旭洋已经坐在位置上等我们了。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认出李旭洋,是和他对视以后,他突然从座位上原地起立冲我们热情地挥手,我才发现,这个有些面熟的男青年是我们曾经的同学。
他换了个发型,眼镜框也换了,当然也没有穿二中的校服。和记忆中的他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是男的。
魏丞禹好像也收到了同样的冲击,走过去握握他的手:李旭洋?怎么好像不是本人
就是我啊!李旭洋反问,请问你是魏丞禹吗?
魏丞禹面无表情:不是,我是你爹。
李旭洋:哈哈哈去你妈的!
李旭洋把菜单递给我们,我好奇地打量他:你是烫头了吗?看上去时尚聪慧很多。
他道:是的!我把折木奉太郎的照片给理发小哥看了,他就给我烫了一下。不认识名字五个字的。
过了会他观察我们:你们俩好像没什么变化啊,还是和高中时候差不多。
看习惯了,不想变。魏丞禹在纸上用铅笔勾完要点的菜,把纸传递给我,你看看,这里有奶茶冰粉和红糖糍粑
等我们把菜都点好,刘凡终于闪亮登场,一边急急忙忙脱羽绒服,一边嘴里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真的很堵,我是下车飞过来的。
不许坐,有翅膀也不许坐。李旭洋喝道,你先站着把橙汁喝了!
为什莫?刘凡问,我就晚了五分钟,你看要烫的菜都还没上齐!
李旭洋虽然形象有所改变,但一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哎我擦,是这五分钟的事情吗?他说,你真的知道你和我们不同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吗?
那就是他拖长了调,只有你一个脱单了!罚三杯!
此话一出,刘凡露出春天般的笑容,立刻把那杯橙汁灌了下去。但场上另外两个人就显得比较安静和局促。我和另一位当事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些心虚。我自然没有讲,魏丞禹也只和童铭王栋说了。
见刘凡豪迈地饮下了第一杯橙汁,李旭洋十分满意,拿起剩下的那扎果汁要给他续上:还有两杯!
魏丞禹先行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算了算了,给我倒吧,我也有对象了。
我把我的玻璃杯往那挪了挪:给我也倒一杯吧。
李旭洋面色凝固,半晌:啊你们都有对象?我们点头。
他问:哦,其实在座的就我没有对象,是这个意思吗?
你也别太有压力吧。魏丞禹安抚道,反正我们两个是内部解决的。
什么内部解决?李旭洋有点茫然,你们和之前同班同学在一起了?
好像也确实是这个逻辑。我们说:是的。
李旭洋:谁啊?
魏丞禹把他的椅子往我这拉了拉,手臂勾住我的脖子:就是这么个意思。我跟着破罐破摔点点头,再真诚地看向李旭洋,心里有点紧张。
李旭洋:我没有理解错吧?
魏丞禹:我们俩都连连看了,你还想怎么理解啊?
李旭洋缓缓坐下,接走刘凡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橙汁,猛喝了一口,激动道:谁他妈当时和我说你们就是朋友的!
他用质疑的目光扫视我们:诶!你们两个自己在南京大排挡和我说我们只是朋友的!说的和真的一样,结果你们真的在搞基!他看向我,怪不得你还问我送什么礼物!
我们都感到抱歉,毕竟当时真的没有想到以后会搞基。于是一人喝了一杯果汁,替刘凡排忧解难。
本因为刘凡会说些什么,没想到他很沉默,也没有表现出和高一时类似的对于同性恋的排斥。但吃到一半突然开口:那不对啊。他指指李旭洋,那不就你一个没脱单吗?不该你喝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