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惊澜和他对视。
江汜说:越听越生气。
窦惊澜:?
江汜眉头皱在一起,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江汜:你就这么追人?如果不是我这种主动点的怎么办?如果我不说你又要等多久?
窦惊澜过了两秒才明白他生气的点,笑了。
竟然是怕他这种含蓄的方式追不到人。
江汜晃他:回话啊,笑什么。
窦惊澜笑得止不住,连带着坐在他腰上的江汜都一起抖。他直起身体靠着墙,略微仰视江汜:你说的这种情况根本不存在。
江汜疑惑地问:为什么?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就
窦惊澜说:我只喜欢你。
江汜:什么?
窦惊澜眼含笑意,说:我只喜欢你,也只会这样追你,因为你失忆了,所以我不会用他人的爱意影响你的判断,这里的他人也包括我。你的所有决定必须是自己的心甘情愿。如果不是,那不如没有。
江汜骤然闪回那些窦惊澜纵容又亲昵的动作、他在那个自己半梦半醒的夜里温柔的语气,说:你是说,除非我都想起来,不然你就会一直这样是吗?
窦惊澜含笑看他,并不回答。
江汜不太同意:这本来就是你占优啊?又是室友,又变成意愿对象,这还追不到
窦惊澜沉思片刻,语气轻松:这可能要问大一的我吧?可能我忍不住的时候就会放弃这种办法?
江汜哈哈大笑:什么会让你忍不住?豆包,你已经是我心里盖过检疫合格准予屠宰章的柳下惠了。
窦惊澜问:现在呢?
江汜茫然地说:什么现在
他停下话,脸毫无预兆地红了:你你你顶到我了
窦惊澜克制地问:你这样动来动去我不太受的住。自己下去,还是我把你弄下去?
江汜红着脸反驳:我不下去。
他额发挡了眼眸,头低下去,估量了一下距离,整个身体向下跪。
窦惊澜摸到他柔软的发丝。
*
周日天气很好,窦惊澜接着去实验室做实验,江汜就在外面等。
他不自觉地咬自己嘴唇,刷了会儿论坛却老被分神,总觉得嘴里难受,明明上过药了,破的地方存在感还是很强。
江汜抬头,对着对面墙的玻璃砖发呆,偶尔用舌尖顶一下不适的上颚。
路过的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江汜散漫地抬腿,长腿挡住了过道。
路过的郑悔被拦在原地,停下动作,他看了江汜一会儿,疑惑地问:你是那天买
他似乎不太好意思说冈本这两个字。
江汜冲他大大咧咧笑了一下:嗯,是我,包售后吗同学?有点问题要问你。
郑悔有些讶异,礼貌地说:好巧,我的实验课马上结束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我们可以十点半的时候聊一下。
他手上那只腕表和他的穿着极为不符。
怎么会有勤工俭学的人戴黑水鬼?
江汜问:这是别人送的吗?
郑悔点点头:我男朋友送的,我得过去了,再见。
江汜和他告别:拜,一会儿见。
江汜的视线跟着他向前,郑悔走进实验室时回头,和他的视线撞上,友善地笑了一下。
江汜没有闻见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窦惊澜实验中途出来透了口气,江汜想过去抱他被他制止了:衣服很脏,不要过来。
江汜看了看他扣子扣到脖颈、一尘不染的白大褂:
窦惊澜退后两步:不要靠近我,我正要去换掉,实验室有些菌群有寄生在衣服上的可能。
江汜:快去换。
窦惊澜弯了弯眼睛:不用等我,要到中午才结束。
江汜:我太叛逆了,你越不让我越等。
窦惊澜摇头:实验没办法快。
江汜:我也不介意等。
窦惊澜沉默了一会儿,两人相隔两步,他语气里头一次带上了不耐烦:我第一次觉得衣服碍事。
江汜无声大笑,抛了个飞吻。
窦惊澜换过衣服,重新回实验室。
江汜滑动网页。
远行集团在天眼查上只是一个小公司,控股51%的董事是胡峥,49%是另外几个从没听过的人,很空壳。
江汜很熟悉这种操作,一般是家里长辈留给小孩子们一点东西玩玩,嫌收购麻烦,通常会以股份转让的形式让人名义上控股,作为最大股东。余股散户散买散卖,实质话语权只有一人。
江汜脑子断了一下线。
为什么他会很熟悉?难道妈和他提过?
想不起来,回去翻日记吧。
他去权威平台翻找了一下远行名下几个公司的年度报表,和其他药品集团做对比。虽然他不是这个专业的,但很明显数据不对。而且远行企业官网展示了数种保健品,他却连保健品批号都找不到。
如果没有猜错,这百分百是个黑户。
他还想再翻什么,实验课结束的郑悔已经出来,朝他挥了挥手。
*
实验楼天台。
江汜靠着栏杆,打开一罐果汁饮料递给他:桃子味儿的,有什么东西过敏吗。
郑悔并不挑,接过来:谢谢。想问什么?是你们出了什么问题吗?扩张进程太慢了?这是很正常的
不不不。江汜连忙打断他,被他这种冷静着脸面无表情说话的发问方式打得招架不住,不是这个,你不认识我吗?
郑悔被他这个问题逗乐了:怎么会不认识你?长得帅哪儿都认识。
江汜又问:那期末考试你在哪里考的?
郑悔疑惑了:我们医学院的楼啊,怎么了吗?
江汜摇头:你成绩这么好,没报个双学位?
郑悔态度很坚定:我最喜欢的就是医学,没必要再为了名头读个双学位。而且家里比较拮据,也支付不起。
江汜又问:你的手我刚才看见你手腕是青的。我上次见你也是,怎么了吗?
郑悔不甚在意地看了一眼:啊我体质比较特殊,虽然是个beta,但随便磕碰一下就会青。这个腕表大了点,我男朋友拿去稍微调了一下,又有点紧了,被勒的。
江汜茫然地说:Beta?你是beta。
郑悔笑了笑:是啊,我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
他甚至还开了个玩笑:我是个B人还真是丧失了很多乐趣,我很羡慕能闻到各种信息素味道的AO,总感觉你们的世界和我们不太一样。
江汜茫然地听他往下说。
如果他没猜错,郑悔是双重人格患者。
这个稳定平和的是主人格。
那个总是不稳定的副人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