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alpha光着脚,脚上都是水,他的拖鞋不翼而飞,象牙白的脚面踩在灰色地毯上,脚步虚浮,走了两步,就向前一扑。
他脸色因为刚才水汽的蒸腾而润红,即使有地毯,他膝盖光裸着,依然被磕疼了。
他默默地小声抱怨:疼
床上的人早就被他的动静震得睁开眼睛,走到他面前。
江汜浑身上下只围了块浴巾。
浴巾本就系得不牢,又因为在地上磕了一下,现在从腿侧开叉,露出他的大腿,还有更往外分开落下的趋势。
被来人伸手攥住,给他重新塞紧。
江汜眼睫毛上仍有露水,茫然地说:你真好
窦惊澜问:能站起来吗?你该去睡觉了。
江汜维持着这个跪着的姿势点头:我能
边说边支起自己。
晃晃悠悠的。
窦惊澜握住他一只手,无声的目光跟随他脖颈滴落的水滑向胸膛,说:站好了吗。
江汜点点头,紧紧抓着他两根手指。他知道自己站不稳,所以下意识找到支点,就不愿意再松开。
窦惊澜被他攥得有点疼,牵着他向床边走。
直到被窦惊澜塞进被子里,并且被人抽走了浴巾,他才茫然地眨眨眼睛,问:我怎么和你睡在一起?你是窦惊澜吗?
窦惊澜:为什么这么问,如果我说我不是呢?
江汜就撑起自己,晕乎乎地要起身:那我就不和你睡一起我去找他
窦惊澜偏头看他,笑了:找他之后呢?你什么都没穿,要去哪?
江汜闭着眼睛,认真地思考起来,片刻才背过身体:那我不理你了我等他来。
窦惊澜拨了拨他还湿着的头发,拿毛巾慢悠悠地给他按摩头顶,问:为什么要等他?我不好吗?
如果曲迎哲在,一定会说。
窦惊澜这狗对角色扮演还挺在行。
江汜背对着他眉宇纠缠:可可我只喜欢他呀
窦惊澜给他擦头发的动作停住了。
他知道自己会得到一个可爱的回答,所以刚才只是略微期待,却没想到这惊喜来得太快。
江汜说他喜欢自己。
喜欢这个词江汜先前也说过。
但那时候,他眼眸清澈、语调平和,任谁都看得出来,那是朋友的喜欢。
现在却很不一样,那语气里带着一丝纠结,和一点不确定。
那不确定并不是针对自己这句话,而像是暗恋的人在思考,自己暗恋的对象是否喜欢自己。
窦惊澜需要确凿的证据。
他诱哄一般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江汜认真地回答:我说我只喜欢他,所以不能和你一起睡觉。
为什么你只喜欢他?窦惊澜问,不喜欢别人?
江汜闭着眼睛,略微笑着说:也喜欢呀。
窦惊澜给他擦头发的手略微动了一下,心想。
果然。
可江汜又认真地,一字一句和他解释:可是他们又不一样。
他翻身过来,光裸的身躯在被子里像一条灵活的鱼,睁开眼睛看着他笑:你没有谈过恋爱吧,这个喜欢和喜欢我朋友不一样。
那双眼睛里藏着让人心动的笑意,因为醉酒而烟波微动,要把和他对视的人看化了。
就是喜欢,想突然去抱他一下,想方设法想和他有亲密接触,碰到他让人心动的表情会去亲他他掰着指头,还有很多,喜欢一个人好难受呀,我不敢和他说,只能和你讲讲啦,现在我困啦,就不和你说
江汜最后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的唇被一片滚烫覆盖,徒劳地瞪大眼睛,尾音被截断在自己嘴里。
对方好闻的香味汹涌地占据自己的大脑,信息素压倒性地席卷他所有的感官。
他眼睛被这人捂紧,陷入一片昏暗。
挣动的眼睫刮擦着对方略微粗糙的掌心,江汜反射性偏头想躲开,被这人扳回脸,强制性按回枕头里,被迫承受这个情动的吻。
咽下对方的唾液,和他滚烫的舌尖纠缠,敏感的上颚被重重刮过,江汜呜咽着挣扎,手按在对方胸膛,可腿被对方死死夹着,身躯也被这人整个压着,难以动弹,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流淌。
直到他扑簌的眼泪洇湿枕头,理智回笼的窦惊澜才歉意地退开,伸手擦他的眼泪,很快他发觉擦不完,江汜哭得又急又凶。
窦惊澜温柔地低头,又去舔吻他的眼角。
这让江汜气急败坏的哭泣略微停止,忘记了自己生气的原因。
他潜意识里急惶地、争分夺秒地喘出一口气,很快却又被入侵的熟客吻住,吞噬自己艰难的呼吸。
对方唇舌滚烫,又带着难言的熟悉,亲吻他的方式让他回忆起之前的预发情。
这么相似的温度和力道。
江汜瞪大眼睛,窒息般的吻让他清醒一瞬,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没怎么被人亲过,最近只有一个人会让他感觉如此熟悉。
那个人是
窦惊澜。
紧接着,他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睡吧,头发已经干了。
*
江汜睡得很不安分。
之前做梦只是梦见一两个片段,但这次他终于做了个很长的梦。
江汜像个旁观者,看到了高中时候的自己,还很年轻,像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夏天末尾,并不太热。
他把曲迎哲去网吧打游戏的钱顺走,在纪念品店里挑到一个做工精致的火漆木柄。
木柄的底纹是一个樱花。
为什么是樱花?
江汜不知道。
自己从这个小店里出来,把装樱花木柄的小盒子塞进书包里,动作有些忙乱。
街角一辆凯迪拉克悄无声息地停在他面前。
车窗滑下来,露出司机的脸。
副驾驶坐着一位女性,声音冷淡而冰寒,像在吩咐:上车。
江汜发现自己很难过。
为什么?这是谁?
高中难道没有晚自习吗?为什么自己跟着走了?
他们的车停在别墅的地下室,别墅很大很漂亮,甚至称得上富丽堂皇,江汜高中时个子已经很高,在这个家里,依然觉得空荡。
女人和他一起上来,像是要说什么,被自己打断了:我进去学习了。
他从头到尾没有喊过这人任何称呼。
您、你、阿姨
或者妈妈。
女人没有反驳,任他去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神色似乎很疲倦。自己有些没来由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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