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知道那本同学册里的茉莉花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十七岁的沈星移在无声的挽留他。
在一个无能为力的年纪里遇到了想留下来的人。
男孩儿左顾右盼的一圈四周:时律师你不是说陪女朋友来看电影的吗?她人呢我们要不要打个招呼啊?
站在他旁边那个齐耳发女生听到这句话皱了皱眉头,你在胡说什么呢,时律师哪里有陪女朋友看电影啊,你少在这里乱造谣。她转过头看向时映星杏眼弯成两弯月牙,笑得很甜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是不是时律师?
时映星默了默弯起嘴角笑了笑,轻轻勾起沈星移的手腕语气自然熟稔:我陪我男朋友来看的电影。
男孩儿愣了几秒钟像是卡碟了似的啊了一声,还是身边的女孩儿先一步反应过来,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玩笑似的拍了拍男孩儿的后背:你真是,怎么连男朋友女朋友都能认错?!
男孩儿有点委屈的捂着肩膀:我哪儿知道怎么多。
女孩儿其实也有尴尬眼眶有点红:那个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时映星嗯了一声,路上小心。
走出商场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下来,天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花在路灯葳蕤昏暗的灯光下飘飘摇摇,像揉碎了的柳絮落在行人的肩头
又消失不见。
时映星忽然很喜欢这样的画面,似乎这样的场景他曾经已经幻想过无数次,就他和沈星移两个人做着无聊的琐事,消磨着无聊的时光,他突然很想就停在这一刻,让时间无限的延长下去。
他感觉浑身的负担枷锁都松懈了下来,情绪轻飘飘的降落了下来懒洋洋的不想说话,他似乎感觉沈星移在盯着自己看,他刚一抬头就感觉沈星移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往怀里带,微微低下了头指尖擦过他的脸颊有些寒夜的凉意,吻却格外炽热,探着舌尖一路攻城掠地气息滚烫有些紊乱,缠绵又甜腻的吻铺天盖地的掠夺他的气息。
在他稍稍推开了些许距离后,时映星才得以有一秒钟的喘息时间,错乱的呼吸开口笑骂:发什么疯?
沈星移也在笑语气是漫不经心的调笑,手却搂着他的腰:看来时律师果然到哪里都这么讨人喜欢。
时映星愣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你看不出来别人对你的意思吗?沈星移轻声道。
时映星默然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说刚才那个女孩儿?他笑了笑:人家没那个意思,你吃什么醋?
我就是吃醋,沈星移勾着他的腰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不过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你实在太迟钝了。
时映星被捏着痒肉没忍住躲了一下,耳边传来沈星移语气不明的声音像是无意间开口:怎么突然就说我是你男朋友了?
时映星被他这跳跃的话题弄得哭笑不得,你不也向你弟说了我吗?
沈星移没说话显然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时映星耐着性子软着嗓子开口:而且你是我可以宣之于口的名字,有什么不能说的。
沈星移勾着他腰肢的手紧了几分。
时映星吸了吸鼻子:冷死了,回家了。
沈星移终于抬起头牵过他的手腕紧如桎梏,轻轻嗯了一声:回家了。
北京夜晚的温度很低,到家的时候才感觉整个人缓了过来。
他才刚进玄关就被沈星移勾着手腕压倒了玄关处的柜子上,不小心磕到了尖锐处他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微微张嘴,却正好给了沈星移舌尖纠缠试探的机会,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更加肆无忌惮。
玄关处的光线很昏暗,时映星看不清沈星移此刻的神情,只能感觉他微凉的指尖从他的尾椎骨一路蜿蜒暧昧的摸了上来,混乱之间他看见了沈星移泛着水色的漆黑瞳仁有些意乱,艳色的嘴唇带着暧昧的水光,就在两人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就听见了一声猫叫声。
黑暗之中一双猫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时映星瞬间歇火了。
探着手打开了玄关处的灯,胖虎又喵了一声,迈着优雅的猫步慢悠悠的走到他的脚边亲昵的蹭着他的裤腿,时映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沈星移:你给他喂猫粮了吗今天?
沈星移嗯了一声,他的声音带着笑:他就是纯胖的。
胖虎不服气的喵了一声。
时映星理了理自己凌乱的衣领,我去再给他喂点。
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小袋猫咪营养棒弯下腰给胖虎加餐,一条猫条没一会儿就被胖虎吃的精光,他刚起身准备丢掉手里的包装袋,转过头就看见了客厅桌子上放着的蛋糕。
沈星移正在低头插着生日蜡烛,抬头看向他语气有些温柔:我们崽崽今年二十四岁了。
时映星还有些懵,走到桌边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相貌实在算不上好看的蛋糕,你做的?
沈星移摸了摸鼻尖:确实算不上好看,但味道应该不差。
时映星吸了吸酸涩的鼻子,沈星移关上了壁灯室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他拿着手机打光点上了蜡烛,昏黄摇曳的蜡烛照亮一方温暖的小天地,葳蕤缱绻的烛火倒映在沈星移的脸上明暗起伏,他的声音有点低哑:许个愿望。
时映星闭上了眼睛却依然能感觉到沈星移的视线。
他再睁眼吹灭了蜡烛,陷入黑暗的一瞬间他听到了沈星移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生日快乐崽崽。
十七岁还是二十四岁。
别人祝他圣诞节快乐,沈星移却祝他生日快乐。
时光或许会冲淡一切的人和事,可好像眼前这个人却一直在他心里永远熠熠生辉。
*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两章左右正文就结束啦,大概这两天会结束。
故事快要结束了,接下来他们要开始自己的生活了。
第92章所愿
跨年这天早上,时映星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他迷迷蒙蒙的从枕头底下胡乱摸索着找打了手机,费力的眯着眼睛接通了电话,傅昼越叽叽喳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时哥你人在哪儿啊,我们几个快冻成冰柱子了!
冰柱,时映星还没清醒过来含糊不清的鼻音喃喃重复了一遍:什么冰柱?
电话那头的傅昼越沉默了几秒钟,仿佛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别告诉我你他妈还没起床,不说好了一块儿在北京跨年的吗?!
时映星脑子里自动过滤出跨年这一个关键字,突然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头瞬间瞌睡全无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声音都清醒了几分:你们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