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委员,把你们班刚才一直在讲废话的同学名单给我,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反了天了!在钱育生接过名单的前一秒时映星已经捂住耳朵了,果不其然下一秒钱育生脸色铁青吼道:时映星,傅昼越又是你们两个!
喜欢说话是吧?喜欢说话把《师说》给我抄五遍!
喜欢说话和抄书有什么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啊傅昼越在背后不服气的吐槽,却不料耳聪目明的老钱听见他还在嘀嘀咕咕,气得他把手里的语文书敲得砰砰作响,唾沫星子乱飞:还在说,不够那就再加五遍,十遍《师说》明天早上交给我!明天交不上来你们俩等着吧!
钱育生走后傅昼越彻底废了,苦着一张脸寻求安慰:时哥,怎么办啊,十遍能抄的完吗?
时映星根本没空搭理他,低着头手里的笔沙沙作响一刻不停。
傅昼越有点懵的看了一眼沈星移:班长,你同桌在干嘛呢?
沈星移侧过头淡淡道:在他被记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在抄了。
罚抄老手时映星准确预判了钱育生肯定会让他们抄这篇课文,因为他好像就知道这一篇语文必背的文言文。
话音刚落,时映星猛地停笔翻了一页纸:好的,两遍完成!
傅昼越:靠!时哥你等等我,我还没开始呢!
等九点钟的下课铃声一响,时映星已经写完了五遍了,他伸了伸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收拾了下东西跟着沈星移他们走出了教室。
刚出教室的路上还有一群放学回家热热闹闹的人流,等走到岔路口热闹的人流就径直往校门口走了,而他们三三两两几个住校生则往岔路口另一个方向走回寝室楼。
昏黄的灯光拉长了人影,在萧索的夜风里摇摇曳曳像是散落迷路的游魂,傅昼越走在路灯下影影绰绰的婆娑树影在他脸上像张牙舞爪的鬼爪,忽然他幽幽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下下水道的头发这个鬼故事。
他扭过头灯光正好落在他脸上将他的脸分割成半阴半明的两面,配合着时不时闪烁的灯光忽明忽暗,忽然在他们头顶一阵凄厉的夜枭嘶啼响起,吓得时映星下意识抓住了一旁沈星移的胳膊,我操!
傅昼越见时映星被吓到了下一秒捂着肚子大笑出声:时哥,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我都还没开始讲呢,你就被吓到了。
时映星庆幸还好现在路灯昏暗就不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了,感觉脸上有点热故作轻松镇定的笑了笑:幼稚。
话音刚落,身旁的沈星移冷不丁出声:幼稚归幼稚,你能把手从我胳膊上松开了吗?
时映星:赶紧松开了自己的爪子顺带离他远了两步。
切,谁稀罕抓你胳膊啊。
傅昼越又酝酿了下气氛,沉着嗓子故作阴森的开口:有个男人深夜下班回到家出了一身汗,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就跑到厕所里想洗个澡,他站在淋浴间里刚打开淋浴就感觉那水特别冷而且还黏糊糊的,但是他没在意继续自顾自洗着澡
幽冷的夜风卷起地上枯叶发出簌簌的声响,犹如指甲刮过地面刺耳尖锐,人影在灯火下时长时短时而层层叠叠扭曲,幽幽的跟在脚下。
那男人听见奇怪的滴水声从卫生间里传来,滴答滴答他依稀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忽然门被什么力道骤然打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正说到关键剧情的傅昼越感觉一双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瞬间吓得魂飞魄散:我操,我操,我草你妈的,妖魔鬼怪快走开!
连带着时映星听得正认真地时映星吓得浑身一颤抖,抓住沈星移的胳膊就差人没蹦到他身上去了,惊魂未定的开口尾音还有点微微发颤:你妈的吴畏是不是找死,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站在他们身后的吴畏有点委屈:我刚才喊你们名字了,不过你们不知道在说什么说的这么认真,没有听见而已。
傅昼越没好气道:我们在说鬼故事啊,你半路窜出来。
那继续啊,我也听听。
说屁啊,刚才的气氛都没了。
你不是说幼稚吗?沈星移低头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时映星紧紧抓住他胳膊的那双手。
这不是天黑,我刚才看岔眼了以为身后是偷袈裟的黑熊精才会被吓到。时映星赶紧松开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哦?沈星移挑了挑眉:所以你是袈裟吗?
被戳破的时映星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正好几人走到男生宿舍楼楼下,时映星顺道问宿管阿姨拿了一把钥匙,几个人爬了四楼到了宿舍就彻底瘫了。
沈星移一进宿舍就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了,傅昼越和时映星两个人赶紧拿出抄写本秉灯夜烛,吴畏刚从体育馆训练回来出了一身的臭汗倒头就累倒在床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翻了个身从床上探出上半身:对了,我刚打篮球回来看见篮球场那边花坛里有一只小奶猫,我看它好像很饿就给他买了根火腿肠,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妈,要是没妈我都想抱回来养了。
正在奋笔疾书的两人突然停笔扭头看向吴畏,吴畏一看他们在听也来劲儿了:就我巴掌这么点大小,是只小橘猫叫起来特别奶,像是小猫在叫一样
时映星:你他妈不是废话吗,不然它还能狗叫啊?
发现自己语病的吴畏摸了摸头嘿嘿一笑:这是形容词,哎,反正就是叫的特别奶而且也不吵,时哥,要不我们捡回来养吧,它要是没人捡回去的话肯定就饿死或者冻死在那里了,你想想这么黑这么冷的天,一只弱小无助的小猫一个人不是,一只猫站在路灯下,刺骨的秋风吹过它的橘黄的毛发,它叹息着为何人生如此孤独,你说它一只猫得感觉多无助彷徨啊
傅昼越越听越奇怪,悄悄撞了撞时映星的肩膀,轻声道:他这说的是猫吗,我怎么听着不太像呢?
时映星听不下去了:行了别给我多愁善感了,这这事儿你去问沈星移,他要是同意我们就同意,他要不同意
时哥,那小猫好可怜,一只猫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在外漂泊流浪
别他妈嚎了,我会让他同意的,除非是他猫毛过敏这种你就别给我想了啊。时映星感觉头疼,吴畏简直就是翻版魏晁,吃准了他吃软不吃硬这一点,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放心,那我肯定不会的。
话音刚落,沈星移正好从浴室里出来,穿着一件白色宽松无袖T恤衫露出的线条流畅匀称的手臂肌肉,不薄不厚骨肉匀停,刚洗完头发梢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漆黑的眼睫上沾染了雾蒙蒙的水汽,他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一抬头就看见宿舍三双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们有屁就放。
吴畏默默看向时映星,后者左手悠然自得的转着笔抬头冲着沈星移笑了笑:沈星移,你喜欢猫吗?
不喜欢。
时映星一怔,还真是拒绝的毫不犹豫,就是那种会自己吃饭睡觉上厕所还不乱叫,特别听话的小猫。
傅昼越和吴畏默默朝时映星竖起了大拇指。
谁知慢悠悠擦着头发的沈星移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还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最好还会帮忙抄书的那种?他顿了顿:那种我喜欢。
时映星的笑容瞬间僵在嘴角,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说的那几点我他妈都做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