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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剂失效后被迫标记了——雲少(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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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言礼走上前按在门把手上,自动识别通过,咔嚓一声门就开了。

季言礼内心有那么一丝些许尴尬,搞得跟奚辰这个亲爹比起来,他才是自家人似的。

奚辰黑着脸往里进,全家从上到下的灯都亮着,灯火通明,照得连一丝影子都没有。

奚野!奚辰把包往桌上一摔,总算是被儿子气出一点脾气来了,宝贝闻声溜出来瞄了一眼,又缩回狗窝趴在爪子上,季言礼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拎着包在玄关处站着。

奚野慢吞吞从楼梯口出现了,眼神向下盯着奚辰,几天不见,他的嗓音从稚气变得低沉:你还认识这是哪儿?

为什么不开门?好端端换什么锁?我的指纹呢?为什么从系统里删掉了?给我添回去。

平心而论,奚辰确实是个脾气好的人,他走到客厅,弯腰在电视底下的茶几上翻找着什么。

凭什么?奚野一步步往下走,我和我妈住的地方,你连家门往哪开都不记得了?不至于吧,未老先衰,我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近期你自然老死啊?

你过分了。奚辰站起身看着他,怎么跟你爸说话的?

季言礼仿佛能看到奚野四周炸起来的刺,好言好语劝道:叔叔最近应该是工作忙,没回家,你也不必这么生气。

我爸?我爸在我妈死的时候跟着一起死了。奚野看都没看季言礼一眼,声音大起来,话尾诡异地上扬,奚辰,你算哪根葱?

不要拿你妈开玩笑!奚辰脸颊不住地颤抖,攥紧的拳头青筋直冒,满脸的皱纹仿佛更深了。

季言礼注意到他黑发的发根全是白的,难道奚辰的黑发全是染上去的?

奚辰才不到四十岁,怎么可能一头白发?

滚出我家。奚野冷冷道,声音像是淬火的铁,抱胸站在楼梯低端,我不想再看到你。

奚辰沉默地和他对视,季言礼实在是一句话也插不上了,他几乎以为奚辰会暴怒地跳起来,但奚辰只是更深地伛下腰,仿佛肩上沉着几千万斤的重物。

好,我走。奚辰最后说,我来拿放在茶几上的扳指,碧玉金字刻诗扳指,你给我,我就走。

她生日你去哪了?啊,比起我妈,扳指比较重要是不是?奚野脸部逐渐狰狞起来,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花瓶劈头盖脸朝奚辰砸去,滚!什么都别想拿走!现在就滚!

奚辰没躲,青花瓷器砸得粉碎,宝贝吓得呜咽一声,跳出狗窝跑到了季言礼旁边。

新鲜的白色木槿花瓣和水落了奚辰一头一脸,他摘掉花瓣攥在手心里,哑声道:扳指很贵,不是我的,奚野,还给我。

你休想。奚野指着门,我不想说第二遍。

奚辰转头在茶几上继续翻找起来,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推到地上,奚野的乱扔的本子、遥控器、纸巾、运动短裤、手表、游戏手柄

东西呢?!奚辰猛地一挥,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推了下去,气喘吁吁,脸上渗出冷汗来,他的身体比普通Alpha虚得多。

我没碰。奚野的侧脸像是刀削般的冷硬。

扳指给我。奚辰忍无可忍,走到他面前,低头怒视他道,不要太过分了,奚野,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你以为我稀罕你个破扳指?奚野恼道,像头被反咬的小狼,我想要我妈回来!你把她还给我啊!我想你去死!我说了你就去死吗!

奚辰脸颊剧烈地颤动起来,他猛地一挥巴掌,狠狠扇在奚野脸上:你什么时候学会偷东西和撒谎了!?

你放屁!奚野猛地跳起来,凶狠地抓着奚辰的领子,将他推到一扇紫檀木雕云龙纹屏风上,足有两米长的屏风轰然在地,发出木质压折的声响。

季言礼吓蒙了,丢下书包就冲过去拽人: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打架,哎都是一家人伤了和气,哎奚野你季言礼突然想到,你是不是虽然没拿,但是藏起来了?如果是这样也该还给你爸爸,是不是?其他的事情以后慢慢说

奚野骑在奚辰身上,脸涨得通红,黑色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季言礼:你为什么,总是,站在别人一边。

站在比特犬主人那边。

站在任景秋那边。

站在奚辰那边。

永远,永远都在信别人,帮别人,说公道话,说狗屁不通、冷漠无情的公道话!

去他妈狗屁的公道!

奚野大口大口地喘气,剧烈的血流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眼前一片黑金交替的斑点。

奚辰一掌推开了他,在季言礼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本想追过来狠踹一脚,不知为何半路又停下了,只狠狠跺脚:你妈不会希望你这个样子的。

你再提我妈试试!奚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背部脊柱微弓,肩膀肌肉隆起,原本瘦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威慑力,像一头蓄势待发的捕食者竖瞳锁死猎物。

没有人能进这个家!奚辰指着他,难道是李阿姨么!李阿姨在这个家烧了十五年的饭!你吃着她的饭长大的!难道是季家教么!奚野!不是你又是谁?!你现在把东西拿出来,我们还能好好谈,否则

奚野突然把目光转向季言礼:是不是你。

季言礼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虽然他有指纹解锁,也有自由出入奚家的权力,但他也不至于穷到要去拿别人的东西。

季言礼苦笑道:你怀疑我么?奚野?

先怀疑人的是你!奚野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不是我,那是谁呢?不是你是谁呢?你连垃圾都要捡!你敢说你没拿我家的东西?!你不是把我丢的鞋穿到学校里去了么?!你敢说不是?!

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季言礼脸上,赤红从脖颈爬到耳根,季言礼脑子轰的一声炸了。

奚辰听到捡垃圾三个字,奇怪地看了一眼季言礼,那目光像刀子一样,把他仅剩的自尊心扎得鲜血淋漓。

我季言礼默然,头一次觉得春天的暖意到得这样迟,他站在一地狼藉中,每一个字都像刀片一样划伤喉咙,嗓子里一股血腥味。

我承认,我拿了你不要的垃圾,但是扳指,我没拿。

季家教,我相信你,你不需要解释,奚辰深黑的眼眸沉稳威严,然后转向奚野,你不要想诬陷好人。我对你太失望了!

奚野笑着摇头,他笑得好像跟季言礼一样疼:失望?我也很失望。不是说没拿么?那学长拿出证据来啊!他既然能拿一次,为什么不能拿第二次!既然说我拿了,那证据呢?凭什么我怀疑学长就是诬陷,学长怀疑我就是天经地义!

季言礼低声说:奚野,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人怀疑你

奚野!住嘴!奚辰喝道,一把拦住季言礼,季家教,你不要解释,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可以走了,我和奚野处理家务事,家丑不便外扬,让你见笑了。

家教?我要什么家教!奚野气狠了,冲上沙发拽过来自己的书包,一把扯开,倒着用力抖,将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

季言礼给他写的学习笔记,季言礼给他买的学习册,季言礼用红笔批注的密密麻麻的卷子,季言礼复印的优秀范文,季言礼手抄的常见错题

奚野一本本当场撕掉,满是字的碎纸雪花一样铺天盖地撒开,恶狠狠道:我全还给你!我不要什么家教!你不是想教任景秋么!正好!你全心全意教他一个算了!教的比你好的人多得是!你教的什么东西?我从来都不想听!我找别人不至于捡我的垃圾、偷我的东西、还冤枉我的人!

最后一张照片孤零零地从书包里飘落。

是游乐园拍的大头贴,季以禾说一个人拍害羞,要和哥哥一起拍,季言礼充当了无数张工具人,最后一刻把帘子外的奚野拽进了镜头,拍了一张三人合照。

季以禾笑得很甜美,头上戴着猫耳发箍,抱着季言礼的胳膊,季言礼拉着奚野的手,把他拽进镜头,奚野戴着季言礼天蓝色的围巾,惊愕地侧着脸看着他。

奚野一把将照片撕得粉碎,然后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抬头对季言礼咆哮道:你走啊!是不是不够?是不是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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