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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以江山为聘——古城涟漪(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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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月二,正好七日。钱公公将夜行玄衣收好,一切事宜皆由礼部准备妥当,皇上不必忧心。

蔺容宸点头,源正,顾庭芝去扬州多久了?

回皇上,顾大人正月初八赴扬州上任,距今已有半月。周公公将金丝软枕调了个更为舒适的角度,铺好龙榻,皇上可是想念顾大人了?

朕总觉得他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说是直觉也好,朝堂形势所迫也好,这一只臂膀恐就此卸下了。不知这一届的科考,可有出类拔萃,能代顾庭芝之人?

这尚未得知。恕老奴多嘴,峣峣者易缺,皎皎者易污,顾大人行事不够圆润通透,易得罪人,远不如何大人在朝堂上的风生水起。周公公将七星履置于榻旁,方便蔺容宸起夜。

你倒是看得明白。蔺容宸不无惋惜,他若不是跟了朕,定是个一清二白的好官。朕明知他前去扬州会断送仕途却仍未加阻止。

顾庭芝原是建宁三十八年的状元,一路从翰林院编撰升至刑部侍郎,后因私事调回祖籍,出任扬州知府。

顾大人的心结一日未解便一日郁郁寡欢。事情总要了结。周公公心知皇上多少对顾庭芝偏爱了些,若换作旁人,明知他回扬州是公报私仇的,早就问罪了。而这份偏爱并非无端而来,一是惜才,二是感念他的舍命相助,更何况他也相信顾庭芝是个能顾全大局的人。

皇上可要召嫔妃侍寝?蔺容宸这几日睡得不□□稳,虽已着太医开了些有助入眠,宁心安神的汤药,但收效甚微。每每听见他在龙榻上辗转反侧,周公公总是忧心忡忡。想着睡前释放一番,会有助入眠的吧?

不用。蔺容宸并不领情,甚至对这些事表现的并不热衷,往往半月才会有那么一次,而且每次都会将他支到明德殿值夜。蔺容宸转了个身,面朝墙,熄灯,退下吧。

翌日早朝不甚太平,蔺容宸还没坐稳,冯兰山便风风火火地跑进殿,一路高喊: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戏还真足蔺容宸挑眉,何事如此惊慌?

天象大异!天象大异啊!冯兰山连连高呼,仿佛不如此便不足以说明此事的严重程度。

如何个异法?符卓白了他一眼,年纪一大把了还如此咋咋呼呼,冯大人镇定些,莫失了为官者的仪态,这对皇上可是大大的不敬!他就不信能有什么天大的事。

荧惑星陵犯太微,停滞不前,此乃大凶之兆。预示着数月内恐有刀兵之战,丧葬之事!冯兰山面带惊慌。

符卓冷笑一声,驳斥道:冯大人,本官镇守北境多年,延丹与胡人虽蠢蠢欲动,但也有贼心没贼胆。西南就不用说了,有季将军在,蛮荒小国还敢以卵击石,犯我云楚?

季将军?季将军只有四万兵马。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起战事,还真难说。冯大人的话亦不能不信,自他任监正一来,可有一次星象推算出过差错?以微臣所见,还是要未雨绸缪才好。兵部尚书向嘉彦这一出声,满朝文武有半数皆点头赞同。

符卓才不在乎打不打仗,这群百无一用的书生和老匹夫提起打仗就两股战战。他在意的是皇上会如何面对这场推算出来的战争。那以向大人之见,我云楚当如何应对?

向嘉彦道:皇上在此,符太师问下官,不太妥当吧?不过,下官倒真有一句话要问太师不如往西南抽调些兵马,如何?

行了!蔺容宸打断向嘉彦的话,他并不想在调兵一事上多说什么,此事容朕好好想想,按下再议!太师,吩咐下去,从今日起校场点兵操练一刻不得怠慢,由你亲自监督。

蔺容宸给他找了点事,堵住他打算张开的嘴。比起打仗的紧迫与重要,立后这件事此刻实在不适合提。

今日呈上的奏折也少,蔺容宸批阅完,叫周公公铺了宣纸研磨伺候。他许久没作画了,上次动笔还是去苏州前,想着亲自绘一幅山水图送与李行之,后来想起还有一副顾庭芝的画,便送了出去。说起来他又想起上次从严曦房里拿走的那枚白玉印信了。源正,上次从苏州带回的那枚印信呢?

钱公公道:回皇上,除了必要的书卷搬到了御书房,其余的都还留在王府。老奴这就着人去取,其他物件是否也一同运回来?

不必,过些日子,朕亲自去一趟。

严曦这几日过得还算平静,吃了早饭就回到房里读书,读累了找店小二要一壶清茶提神。午饭后小憩片刻,再接着读。傍晚会沿着秦淮河散散步,艳羡一下这里的繁华与喧闹。要说唯一令他心烦的,便是同住一家客栈都要参与春试的一个书生。

说他是个书生吧,他确实是要参加科考的,可你科考还舞刀弄枪是个什么意思呢?每日正午他睡的正香,后院便传来刀剑的破风之声。今日亦是如此,他推开窗户,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开口道:这位舞剑的兄台,累不累呀?要不要歇一歇,喝口水?或者去小睡片刻?

那书生抬头看他一眼,神情漠然地收剑回房。

兄台,有空一起喝杯茶哦!严曦朝他的背影吆喝一声,关了窗刚转过身便吓了一跳,屋里站着两个人。二位看着有些面熟,可是在哪里见过?

蔺容宸:

赵珣:

哗的一声,赵珣将怀里的一摞书卷抖在桌子上。

严曦:

蔺容宸点着桌面,道:二月初九之前,将这些全部看完!

原来是皇上。严曦随手拿起一卷,翻了翻,这是什么?

礼部历年科考的试题。

试题!严曦大喜,咧开嘴角,笑的眼睛仅剩一条缝,皇上这是给我开小灶?

朕只是不想你考得太差,丢尽太傅的脸。蔺容宸落了座,一双眼睛却在房间里左右横扫。这些试题,民间都有流传。

但没有这般详尽、齐全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皇上专程跑一趟!

蔺容宸的脸色又不好了。

赵珣赶紧解释,皇上是去王府取些书卷,路过此地,并非专程为严公子而来。

这一番欲盖弥彰的结果是他收到了蔺容宸不少眼刀子。

房间布置的不错,想来梁砚文没少给你盘缠。蔺容宸的言外之意是说他懂得享受。但严曦听得出来才怪,反倒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兄长就是多虑,怕我出门在外吃苦受累。

他笑呵呵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准备倒茶招呼客人。见茶杯底有一抹未洗干净的茶渍,想也没想地用手指扣了扣,抹掉,然后倒满水,递给蔺容宸,皇上,请用茶!

蔺容宸盯着那杯子,就是不接。

难道嫌茶不好?这次来苏州轻装上阵,未带好茶,下次定给皇上带些龙井。

御膳房什么好茶没有?赵珣懒得跟他解释,皇上,该回去了。

蔺容宸仿佛一直在等着这句话,火烧屁股一般站起来,转身便走。

严曦一头雾水,怎么又像是不高兴了?他又说错了什么么?

赵珣道:皇上公务繁忙。

七日过得极快,转眼到了会试。

虽然蔺容宸什么都没说,但礼部尚书可清楚得很,特意交代给严曦留了个好位置所谓的好位置也不过是光线好一些罢了。

初九、十二、十五三日考三场,严曦的发挥还算稳定。放榜前一日,蔺容宸着周公公去礼部打听严曦考得如何。也巧了春试这几日朝里事少,闲着无聊,他将大理寺少卿宣进宫下棋。

何卿,你说这次的会元会是谁?

何舒月捉摸不透蔺容宸这句话的意思,大着胆子问了句,皇上希望他是谁?

嗯?蔺容宸挑眉。

下官该死。圣意怎能随意揣摩?他道,听翰林院的那批老学究讲,有个叫喻俊元的书生似乎不错。

喻俊元?蔺容宸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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