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睡衣领口开的大,顾晓池这样把脸埋进去,就能碰到葛苇肩膀上的皮肤,柔嫩的,白皙的,像刚剥出来的荔枝。
她张嘴,轻轻咬住。
葛苇的脑子里蹦出她为数不多知道的成语之一:耳鬓厮磨。
全身像窜过电流一样。
今天是周末,顾晓池没课,一早就可以开车送葛苇去片场。
电影还有三天就拍完了,这几天已经陆续有很多演员杀青,片场里都是订来送给他们的花,一片喜庆。
葛苇在镜头前演戏,偶尔喊个NG,是她自己跟自己的较劲。
顾晓池和韩菁远远站着,看着。
菁姐。顾晓池问:苇姐下一次看诊,是什么时候?
杀青那天。
顾晓池问韩菁:我跟着一起去,行么?
韩菁想了想:行吧。
既然顾晓池是葛苇心理问题的症结,那也该听听医生对顾晓池怎么说。
顾晓池跟韩菁站在一起,葛苇演完一场戏从镜头里走出来,还是像往日一样,笑嘻嘻挂在顾晓池的肩膀上。
夜里葛苇突然情绪崩溃的事,二人都没有再提起。
三天后。
葛苇一个人先进了诊室,顾晓池和韩菁在外面等。
葛苇出来的时候神情有点古怪。
顾晓池有点紧张,问她:医生怎么说?
葛苇说:你先进去。
顾晓池敲门,走进医生的诊室。
她自我介绍:我是顾晓池。
医生点点头:我知道。
顾晓池问:苇姐情况怎么样?
医生据实以告:并不太好。
其实跟乔羽相处的十多年间,她一直藏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乔羽的事完了以后,她像一根崩了太久的弦,突然松了劲,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候。
顾晓池点头。
这跟她自己的感觉一样。
医生说:在这种情况下,你变成了她唯一的情感寄托,她把你看的太重,怕你远走高飞,又不想表现出来,给你施加太大压力,所以,她自己的心理压力就越来越大。
顾晓池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知道脱敏吧?医生说:如果一种过敏,真严重到一定程度,又没有特效药,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过敏原。
顾晓池沉默的看着医生。
医生说:如果她始终调整不过来自己的心理状态,对你们俩都会是很沉重的负担,尤其是对你。
你这么年轻,能坚持多久呢?
所以,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我都建议你们分手。等找回健康了,再来谈感情。
顾晓池沉默的带上了诊室的门。
葛苇和韩菁站在窗边抽烟。
要不怎么说葛苇这人魅力大呢,她跟护士妹妹说,她和韩菁把窗户大开着抽烟,保证一丝烟味都不会飘到走廊里。
这家医院是预约制,现在没有其他病人。葛苇粲然一笑,护士妹妹竟然被她劝服了。
葛苇和韩菁正大光明的抽着烟,葛苇瞥韩菁:你得学学我的话术啊,包你谈起合同来无往不利。
我缺的是你的话术么?韩菁嗤了一声:我缺的是你这张脸吧!
顾晓池走过来。
葛苇抽着烟问顾晓池:晚上的杀青宴,一起去么?
脸上的笑容明媚。
顾晓池点点头。
******
杀青宴。
贺淼让她爸订的,很好的一家私人会所。陈导终究不习惯这种场合,过来讲了两句话,敬了大家三杯酒,又走了。
剩下一堆年轻人在里面胡闹。
葛苇当晚喝酒喝的很凶,洋酒啤酒白酒混着来。顾晓池发现她酒量是真的好,别人来敬酒,她还能喝。
舌头是有点大了,但也没吐,意识半清醒着,没有直接喝挂掉。
唐芷妍毕恭毕敬走过来:苇姐,大恩不言谢,这杯我敬您。
她给葛苇鞠了一躬。
葛苇端起酒杯晃了晃:日出江花红胜火,祝你前途更红火!
一口干了。
年轻人都喝多了,就开始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葛苇是主角,在大家的群体攻势下,她难得喝到了半醉。
有人抓住机会,问她:苇姐,你生平最丢人的事是什么?
葛苇想了想:初二那年憋着一泡尿打篮球,进了个三分球一激动,尿裤子了。
大家哈哈大笑。
又有人问:你跟那些小鲜肉开房的新闻,是真的么?
葛苇嗤了一声:姐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开房就不能看雪看月亮、谈诗谈人生?
最后有人问:苇姐,你出道以来就没传过恋爱绯闻,你喜欢过什么人么?
葛苇一愣。
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餐厅一角走去。
她今晚穿一件红色的礼裙,像是在应和片中爱穿红裙的歌女角色。丝滑的缎子包裹在身上,她一走,裙摆的褶皱就在璀璨的顶灯照射下,泛出粼粼的波光。
她的头发还是如片中的角色一样,用夹板烫了妩媚的大卷,全部拨到左肩上垂着,露出右边光洁的肩膀。
带着醉意的双眼,沁着水光,眼波流转。
像一条美人鱼,让所有水手丢了魂也丢了命的那种。
餐厅的一角,坐着的人是顾晓池。
她坐在那里,低头喝着一碗鸡汤。
今晚她没有和葛苇黏在一起。
下午从医院出来,葛苇嚷着要去吃一个冰淇淋,韩菁也没拦她,等她们三人到会所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顾晓池说: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葛苇和韩菁就先进去。
韩菁带着小平,跟副导演和制片人他们坐一桌,完成社交任务。
葛苇一进去,其他演员就叫她:苇姐,这里这里。
演员那一桌的C位她们给葛苇留着。
葛苇这人虽然嘴毒,脾气大,但她人好,也仗义,在剧组一向很吃得开。
葛苇笑的跟妖精似的走过去。
顾晓池走进去的时候,葛苇正在表演一口吃下一个草莓大福。
一个女演员带来的,说是家附近的网红甜品店,厚厚的奶油包裹着一颗完整的草莓,特别大,葛苇却一口就给吞了。
大家集体鼓掌。
虽然葛苇嘴大,这会儿腮帮子也塞的鼓鼓的,一笑,一嘴的奶油差点喷出来。
顾晓池收回了视线。
葛苇那一桌还有一个空位,她知道葛苇看见她进去了。
葛苇没有叫她,她也没有叫葛苇。
顾晓池直接走到了妆发师的那一桌,在餐厅的一角,距离葛苇那一桌特别远。
她默默坐了下来。
其实她刚才并没有想上厕所,而是走到餐厅门口,不知怎么的,就想躲开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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