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巧克力,是酒心的。
刚才包装纸上的字母,顾晓池只看了一眼,好像是俄文。现在吃到巧克力里面的酒心,觉得酒还挺烈,在人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霸占舌头,有点麻麻的。
镜头下的葛苇,唱完了歌,摸出一支烟来抽。
有客人上来搭话:美女,走不走?
葛苇含着烟,笑了一下:钱带够了么你?笑容里有很多的不屑。
卡。陈导喊。
这场戏又过了。一条过。
但是葛苇自己不满意,她跟陈导说:再试一条行么?我先看看监视器。
她往镜头外面走,路过顾晓池的身边。
小手指勾起来,在顾晓池的小指上一勾,又很快的松开。
好像她只是为了躲开地上铺满的电缆,不经意路过顾晓池的身边,轻巧的飘过,没有任何小动作。
可顾晓池手指上的余温还在,好像还沾了一点点葛苇身上的香水。
葛苇为了入戏,每天拍戏的时候都用片中歌女用的那款香水,劣质,便宜,让剧务特意去什么小商品市场买来的。
浓郁到呛鼻的味道,意外的持久,随便在什么地方一蹭,都会留下味道。
顾晓池的嘴里,巧克力里酒心的味道也还在。
她望着监视器后的葛苇。
陈导坐着,葛苇站着,弯腰在看监视器。
顾晓池忽然发现,现在葛苇自己要求NG的次数,明显变多了很多。
葛苇双手撑在膝盖上,裙子本来就短,此时翘起来,雪白的大腿露出来。
顾晓池走过去,不露声色把一件衬衫围在葛苇腰上。
下一场戏要用的衬衫,您先看看。她这么交待一句,又很快退开。
葛苇头都没抬,却乖乖用手摁着那件衬衫,遮住裙底的一片chun*光。
她还在跟陈导一起看监视器,顾晓池退回原处,远远望着葛苇的背影。
她觉得葛苇就像酒,此时弥漫在她舌尖的那种。
让人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让她想一个人占有,在醉意里心甘情愿的沦陷。
周骊筠很隐晦的劝过她:晓池,最近该好好练一下基本功。
其实顾晓池很清楚,自己最近在画技上是有些退步的。
画家怎么会不了解自己手里的笔呢?顾晓池知道,她的时间没有花在练习上,所以手里的笔无比诚实。
所以跟周骊筠约好了,每到周末的时候,都去周骊筠的工作室画画。
一边沉沦在葛苇身边的时光里,一边疑惑着自己未来的路。
顾晓池觉得自己也还没有想的太清楚。
******
这天收工早,葛苇说有点饿,想让顾晓池回家给她做蔬菜汤吃。
菜都买好了,韩菁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一个应酬。
为的都是俞导那部新电影。
葛苇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顺手从餐桌上,抽了一张抽纸,对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把嘴上的漆光口红擦了。
又摸了一支自己包里的口红,对着前置摄像头,随便一擦。
顾晓池看着葛苇擦口红。
人美到一定程度的话,去当美妆博主是肯定火不了的,因为化妆根本没什么技巧,很随便,就已足够好看。
葛苇用的那只口红,哑光的,但很艳丽,顾晓池好像听葛苇说过很喜欢那支口红,色号如果她没记错,好像是叫小野莓。
擦上去真是这样,像熟透的果实,长在野外,带着野性。
葛苇匆匆在顾晓池脸上亲了一下:我走了,别等我睡觉。
怕影响顾晓池第二天上课。
关上门走了,砰的一声。
屋子里恢复了寂静,静到吓人的那种。
顾晓池忽然觉得无所适从。
她绕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刚才被葛苇亲过的地方,好像没留下什么口红印子,还是白白的一片。
那种哑光的口红,不像漆光,容易沾染。
顾晓池又绕回厨房里。
刚才买回来的青菜,泡在水池里,青翠欲滴。这是顾晓池选了很久的,难得这么晚了,还能保持新鲜。
不过等葛苇回来的时候,应该也就不新鲜了。
而且那么晚,葛苇应该也不会再吃东西了,不然第二天脸肿,影响上镜。
顾晓池把装着青菜的沥水盆拿起来,把水甩干,又把青菜倒进垃圾桶里。
水珠还挂在青菜的叶子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像眼泪。
顾晓池本来想去画画,又觉得静不下心。
索性走到卧室里,靠在沙发上看书,《油画的光与色》,很容易看进去的那种。
坐的久了,姿势就有点僵。顾晓池本来重心左胯上,后来换了个姿势,把重心换到右胯上。
牛仔裤的口袋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顾晓池伸手去摸,才发现是白天在片场时,塞到口袋里的那张包装纸。
包酒心巧克力的那张。
皱巴巴的,很硬的材质,在卧室的灯光下,也泛着七彩的光。
拿到鼻端闻了一下,还残留着巧克力的香气,还有一点点酒的味道。
葛苇像酒。
不知葛苇现在在饭局上,会不会在喝酒。
顾晓池脑子里的思绪,乱七八糟的。
她把那张皱巴巴的包装纸,放在膝上的书上,展平。
灵巧的手指折叠起来。
很快,就折成了一只千纸鹤。
一手拽着头,一手拽着尾,轻轻一拉,翅膀就会动。
顾晓池把千纸鹤放在旁边的沙发上,继续看手里的书。
房间里一天没开窗,有点闷,顾晓池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书看的久了,头就有点昏沉沉的。
屋子里又太过安静。
顾晓池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小朋友。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挣扎着动了一下,没动得了,因为身上很沉。
睁眼一看,才发现是葛苇,不知什么时候钻到了她的怀里,趴在她身上。
头顶在顾晓池的下巴上,一蹭一蹭的,毛茸茸的卷发扫着,很痒。
几点了?顾晓池问。
不知道。葛苇说,带着一点点酒意。
你喝酒了?顾晓池又问。
嗯,一点点。葛苇声音慵懒。
困么?顾晓池挣扎着想起身:我们去床上睡吧。
明早再洗澡好了。
葛苇赖着不愿意动。
她就那样趴着,手指伸出来,捡起顾晓池肩头的一缕头发,把发梢在自己的指尖,来回缠绕。
我重不重?葛苇问。
不重。
顾晓池伸开双手,环抱住葛苇的腰。
葛苇带着醉意,一直在笑。
顾晓池真觉得葛苇一点都不重,像这样抱着葛苇,她可以抱很久很久。
葛苇又把顾晓池那一缕头发的发梢,从自己的手指上揭开,捏着,像捏着一根羽毛,在顾晓池的下巴上搔痒。
顾晓池也笑了:你想干嘛?
葛苇这人就算趴着,身子也不老实,随着搔痒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加上呼吸,顾晓池感觉有异样的温软,一起一伏。
顾晓池不知道葛苇是不是想勾引她。
她觉得自己摸不透葛苇,所以常常着这妖精的道。
有时候顾晓池以为她是在闹着玩,她却猝不及防给顾晓池来一下,让顾晓池脸红到脖子根。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