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演艺圈子的那一拨。所以他们没见过顾晓池,顾晓池也没见过他们中的任一位。
他们的衣服,没有摩天大楼的海报上那样的大LOGO,但看料子,就知道要价不菲。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低调的奢华。
一屋子客人,与和顾晓池穿着同样黑裙的公主们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很厚。
大家看似坐在同一间屋子里,亲密无间,把酒言欢。其实这壁垒,永远不可能打碎和穿越。
一个男人靠过来,举着红酒杯:新来的妹妹,怎么不喝酒?
顾晓池沉默,说我不会,好像不合时宜。
男人倒了满满一杯,塞进顾晓池手里,从怀里掏出几张红票子晃了晃:干了!这就是你的!
顾晓池端着酒杯,僵在原地。
新来的妹妹,轮到你唱歌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男人和顾晓池一起,循声望去。
葛苇举着红酒杯,笑望着这边,媚眼如丝。
男人道:对,对,先唱歌。
虽然他们的局,经常能找到些明星来作陪。但大多是刚出道的那种,需要找依靠,你情我愿,一推二就。
像葛苇这种咖位的,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今晚还是葛苇自己攒的局,真正难得。
一见面,虽然葛苇没怎么特别打扮,就是比那些年轻的有味道,风韵十足。
一屋子人,宾主尽欢,他当然要给葛苇这个面子。
葛苇要新来的妹妹先唱歌,那就先唱歌。
顾晓池看着葛苇,说:我不会。
音乐很吵,还有人在玩骰子。贺淼靠在葛苇身边,正在给葛苇喂一块哈密瓜,葛苇伸嘴接了,嚼得嘎嘣嘎嘣的,伸出舌尖,把嘴边的果汁舔了,问:你说什么?听不清。
整个人的神情,语气,姿态,总觉得带着很多的不屑,和轻视。
顾晓池喊:我不会!
本来想压过音乐声和骰子声,没想到用力过猛,音量特别大,有一点点破音,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尖锐。
一屋子人都愣了,看向顾晓池。贺淼也看着顾晓池。
顾晓池刚才那一嗓子,带着真情实感的哀怨,在这种声色场合,就显得格外突兀。大家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
倒是葛苇,愣了一瞬,轻佻的笑容又爬上脸庞:不会唱啊,也行。跳舞总会吧?跟着节奏瞎扭呗。
又轻笑了一声:要S一点。
顾晓池默默坐在原处,望着葛苇。
葛苇故作体贴:还不会啊?等着啊,我找人给你示范。小曼。
一个年轻的女孩站起来,穿着和顾晓池一样的黑裙,腿也很长,向着葛苇走过去。
顾晓池坐的地方正对着她,能看到随着她的步子,大腿露了出来,很刺眼。
小曼看起来与葛苇很熟,走到她身边,甜笑一下:苇姐,《爱得得体》行不行?
葛苇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笑道:行啊。
另一个穿黑裙的女孩起身,在点唱机上按了两下。前奏响起,电吉他加架子鼓,躁得很。
小曼跟着节奏,轻轻的扭动起身子,向葛苇靠近。
从额头到脚,我会爱你爱得dirty。
小曼挤到葛苇的双腿之间,水蛇一样扭动着身子,假睫毛贴了两层,又厚又长,蛾子翅膀一样。她靠得太近,假睫毛扫在葛苇的额头上,痒得葛苇发出一阵娇笑声。
从晚上到早,我会爱你爱得dirty。
小曼转过身,背对葛苇,翘着屁股。X又大,迎合着音乐的节奏。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这小S货。
顾晓池想吐。
歌词还在唱:你的晚礼服,我会帮你洗。
小曼从桌上拿起一颗草莓,自己把草莓蒂那一端含进嘴里,重新转身面向葛苇,往葛苇唇边凑,要喂她。
顾晓池想起自己给葛苇买的草莓,一盒一百,是她生平买过最贵的水果。在厨房水龙头的清水下,一颗一颗,洗得好干净。
不染纤尘。
顾晓池看着眼前的一幕,胃里翻江倒海。
众人起哄:吃草莓!吃草莓!
葛苇伸手捂住嘴,推开小曼。
众人一愣,眼看着葛苇匆匆进了洗手间。
葛苇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音乐已经停止了。葛苇的脸稍微有一些肿,唇边沾着水珠,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过。
众人知道葛苇肯定没哭,看这样子,应该是喝多了,吐了。
果然,葛苇跌跌撞撞坐回沙发的原位,扯起一边嘴角,带着醉意的笑:小曼,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房间气氛,一下子松快起来。
贺淼问她:葛苇姐,没事吧?喝水吗?
葛苇摆摆手,带着醉意的双眼望向顾晓池,有些迷离:到你了。
顾晓池坐着不动,小曼笑着过去拉她:别害羞嘛。
又低声问顾晓池:你跟哪位姐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顾晓池没回答,被扯到葛苇面前,葛苇醉得厉害,抬眼看了顾晓池一眼:哟,大腿挺白。
满屋哄笑。
小曼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传来,劣质的,廉价的,过分浓郁,遮过了葛苇身上清酒和茉莉茶的香气。
葛苇睁着红通通的双眼,看着顾晓池,像在哭,嘴又在笑:你倒是跳啊。
顾晓池的手握成拳,嘴无声的张了张,像条垂死的鱼,什么都没说出来,也没呼吸到什么氧气。
接着,她垂下头,看上去很颓。握紧的拳头,重新放松了。
快步向门口走去。走得太快,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猛地崴了一下,身子一歪,特别狼狈。
众人又一阵哄笑声。
在这样的哄笑声中,顾晓池推门推得也急,用了很大的力气,直到顾晓池冲了出去,门弹回来,还一晃一晃的。
葛苇轻蔑又戏谑的声音,就从这一晃一晃的门缝里飘出来:嘁,玩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葛苇:心里乱,骚操作一把。
(作者:这时葛苇其实已经对顾晓池有特别的感觉了,骚操作是她的一种逃避,也是想把顾晓池推开。至于原因,后文会解释
第29章对不起
顾晓池跌跌撞撞冲出去,刚崴过的脚生疼,也不敢停下来看。
冲到大堂,刚才的侍者已经换了班,一副生面孔。看见顾晓池过来,目不斜视,仿若无睹。
顾晓池犹豫了一下,走过去:不好意思,我的衣服和鞋子
侍者开口,机器人一般,礼貌而冰冷:小姐,请问您的衣服和鞋子是哪一款?
顾晓池脸红了。
黑色棉服还有一双很旧的白色运动鞋。
声音压得低,但尽量吐字清楚。不想再说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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