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脸色不对,宋知立即改口:那就凌晨三点前吧?
怕方成衍还要压缩时间,他从车窗扒进去,揽着脖子在人家脸上亲了倍儿响亮的一口:就三点吧,晚点儿回去说。
哥俩在后头人都给他看傻了。
走!宋知好久没去,其实也很兴奋,上我车,我开!
陈柏宇坐上他新车的后排,悠悠感叹:我和彬子说你天天在人家面前一副欠操样。
你还真不负众望呢
酒吧里。
宋知和狐朋狗友们一见面,身不由己地喝大了。
不知不觉混到凌晨四点,总裁在家里还没等到人回来,五十打了电话过来。
朋友们本来都在嗨歌,见宋知接通电话,都把注意力转移过去,不怀好意地问是谁。
那边叫了声:小知。
然后便没再说话。
宋知被他们这样一看,瞬间很有气概:怎么?
那边照旧平静地答:没事。
没事儿打什么电话?
几个意思?
方:没什么意思。
有人在嬉笑着说:卧槽这么硬气,
你这个点儿打过来,宋知喝醉上头,一下来劲嚷嚷道:谁不知道你要干嘛?
我说几点回就几点。
他啪一下把电话挂了。
朋友们都在夸他硬气,宋知很受用。
凌晨六点时分,包厢里的年轻人一个二个全栽了。
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入厢内,看到长条的卡座上坐着不少年轻漂亮的女孩,宋知一个人在角落里两腿大叉坐开,仰头歪在卡座里睡着。
方成衍站在他面前,冷冷开口:你就这么睡的?
把腿合上。
喝醉的人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把腿敞得更宽:?
我就敞着。
躺到家里舒服的大床上,裤子被扒下来的那一刻,宋知才瞬间清醒。
一身倔火被冷水浇熄,变成坟头上的一缕青烟。
宋知想起他人生里难熬的头一夜,泪水蓄积在眼眶周围。
腿。他用手背揩揩眼泪:给我合下
方成衍在床边背对过,系好纽扣,准备上班:
敞着吧。
方总裁一向忙碌,但也十分可靠,不管出差去哪里,都会给宋知报备。
什么时候上飞机,什么时候下飞机,什么时候准备回家,什么时候到家门口,行程都会让他明了。
这天,远在外地出差的总裁白天发来消息,说晚上十点到家。
宋知做好丰盛的晚餐,乖乖等方成衍回来。
但九点半时,总裁又发消息说他这边忽然来了人,要宋知先吃饭,还说到家可能会很晚,叫他别等。
看着桌子上的双人餐,宋知并没有吃,在沙发上等到困得眼皮都睁不开的时候
匆忙赶到家里的男人浑身还带着外头的冷意,俯身到床前,抱高他一点腰,两手握住裤腰两边,把他整个睡裤都褪下来。
两条细长白腿露出来,宋知迷迷瞪瞪地梦呓:
嗯回来了?
嗯。
好多天没见过面,方成衍就要朝他吻过来,宋知困得实在没法配合,偏了个头:明天也忙?
方总裁听得心都要愧疚死了。
抱他抱得更紧,迅速脱掉自己身上衣服,在他颈边流连:
明天就辞职
两人的婚期转瞬而至。
三月底,宋知和方成衍一起回到南方。
继清源特大洪水灾害后,镇上的部分老房屋的坍塌情况严重,一些人看到这些年久的老建筑不堪大用,便拿政府补贴的钱购置了新房。
加之世纪地产名下的建筑安全反馈良好,楼盘在洪水里扎得有多稳,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它们一如总裁在开始时预算得那样,全部售空。
建好的商业区对整个开发区的带动作用显著,本地政府以茶叶产业为经济结构重心的计划也因此得以进展顺利。
堪称云行雨施,成人之美。
小茶爷收购了镇上第一批春茶,雇下不少人手,在晨光熹微时分,于漫天遍野的茶丛里采摘茶叶。
初升的阳光洒在他白净的侧脸上,宋知站在茶田里,细汗满额,去低头轻嗅一棵茶树。
好香。
这是宋知头回按方成衍的规划来收茶,未来会怎样,一切还都是未知数,但这股香气叫他心神俱旺,已经迫不及待在想制作和冲泡的流程了
小茶爷和方总裁结婚的地点定在茶田里。
宋知一点也不乐意选在这儿,头一天回来的时候,他站在小丘底下往上看,整个人直接傻住。
他发现上层的茶田
在墨绿色的汪洋中,有一块方正的白色花海格外显眼。
正是他租的那片儿。
经过一年生长,满地的白色茶花开得铺天盖地,挨挨挤挤。由于无人打理,恣意疯长,花朵大簇绚烂,形状饱满,一根茎上能开十朵,朵朵白洁高尘,没有一瓣遭过红蜘蛛咬伤。
听旁边地里的大姐说,自他走了以后,这些花不知从哪天起开始疯长。有人帮他掐过花骨朵,但拽了长,长了拽,最后才发现,这苗上本就全是花芽。
感情他种子就没选对!
操。
宋知很无奈,寻思要不要把花都砍掉,重种上茶树。
那大姐劝他:它枝好不容易长壮了,怪可惜的,你卖花也能卖不少钱呢。
他父母和大嫂来到清源以后,也这么劝他,既然花种的好,不如就留着,只种花。
宋知连连皱眉:我一个种茶叶的,种出来这,说出去叫别人笑掉大牙。
都砍掉送去榨茶油算了,茶油可比茶叶卖得贵多了。
陈柏宇抵达清源,惊诧地盯着这片花田,扭脸就对项彬说:之前还跟我们说种茶叶呢,原来是人家早想好了?
种一坡花儿,送自个儿出嫁
两个人对脸儿,唧唧歪歪地偷笑。
宋知被他一张损嘴气得头顶暴筋:我说你能不能滚啊
这态度换是别人,大家会觉得宋知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毕竟茶油换的钱真心不少。但换是宋知,大家不会这么想,因为他真的从头到脚都写满抗拒。
饶是白山茶再怎么漂亮,小茶爷也不愿多看一眼。
婚礼场地开设在开满茶花的田地,田埂被铺得平整,摆上了原木色的桌椅和精致的甜点盘子。
花朵映衬白色的婚嫁用品,阳光温柔,蓝天白云与微风作伴,场景美得像一幅画。
结婚的双方朋友和亲属们陆续抵达后,被宋知一再要求简约的婚礼便开始了
两个人身着白西服,并肩站着,在外国牧师的见证下完成仪式。
方成衍先生,你愿意接纳宋知先生成为你的另一半吗?你愿意无论贫富贵贱,无论疾病,都会陪在他身边,爱他,保护他吗?
方成衍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清风拂过,众人听到他坚定地说。
我愿意。
宋知先生,你愿意敬爱他的家族,唯独与他居住,并与他共度终身吗?
宋知脸红了个透,攥紧男人手心:我愿意。
场下传来陈柏宇和刘家姊妹花一阵夸张的欢呼。
清风徐来,有人在空中抛洒白色的花瓣,空气里萦绕着淡雅的自然气息,梦幻又绮丽。
清源镇的人们本来在远远地观望,但即刻被宋知招呼来,请他们吃高档的流水席。
他在人群里看到各位茶摊老板,看到精神好转了一些的郑大爷,一一打过招呼,但唯独不见田嘉木。
宋知问刘茗茗怎么回事,刘茗茗却答:他说打算明年春天再来见你,还让我祝你新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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