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明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笑着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在床单上擦了擦:现在还要吗?
我点点头。
他起身去厕所把上午用过的水盆拿了过来,放在床上,我有点迟疑,不愿在赵明明眼前暴露沾着精液的身体。
能不能?不能。
我的脸上烧得更厉害了,从被子里直起身子,握住刚刚还生龙活虎的鸡巴,对准水盆,纾解膀胱积压许久的沉重压力。
赵明明的眼神舔过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一个人这么开心,明天继续开心好不好?
这不好,不要有明天行不行。
第62章理解是养育一切感情的土壤谁能谅解人,谁就能拯救人
赵明明一回来,这间死寂的屋子就再次活了过来,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也随着他的到来得到了缓和。
就像独自被困野外的倒霉观光客,饥寒交迫中以为即将在荒郊野岭丢掉小命,却突然被人救回了文明世界。
但被拴在床上无处可去的不安感还真实存在。
我抱膝坐在床铺上,慢慢平复自己的心情,呆呆地看着赵明明把床上的四件套换好,他动作很麻利,三下五除二这张床便重新变得整洁干净,除了我。
赵明明把被我弄脏的四件套丢进洗衣机,打来热水,把我从里到外擦洗干净,整个过程就像在清洁家里陈旧的无趣摆件,细致、毫不温柔。
他从地板上捡起许新荣塞在我屁股里的肛塞,洗去灰尘后又塞回原处。
我觉得不可思议,他嫉恨我和其他人纠缠不清,却不介意在我身上有些许新荣用来昭示实际层面上并不存在的所属权的东西,他这脑回路到底咋回事,我理解不了。
也轮不到我思考。
赵明明收拾好床铺和我,又去厨房忙活了几分钟,端着馒头和水杯回到床边,笑意满载朝着我问道:恒哥饿了吧?
我心想这不废话吗,一整天就早上喝了几口水吃了两口馒头,换谁谁不饿?
他把馒头递给我,我饿得够呛,吃得有些急,两口下去噎得直打嗝,赵明明一只手给我顺气,另一只手把水杯递到我嘴边,我伸手去接,他便把杯子挪开,我不明所以,直到我试着把接水杯的手放下,他才又递了过来。
喝点水吧,赵明明把水杯凑到我的嘴里,差点撞到我牙上:别噎坏嗓子。
我无话可说,不就是早上他非要喂我吃东西我不乐意吗,现在居然想着打击报复。
就着他的手喝下半杯水,赵明明心情似乎也好了一点,没再来管我手里的馒头,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我把一整个馒头囫囵吃进肚子里,这才终于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洗手、刷牙、擦脸。
一套流程结束,赵明明终于把我打理得七七八八,起身去浴室把他自己收拾干净。
洗漱好的赵明明穿着整洁又柔软的睡衣,蜷在床上,从背后紧紧抱住赤身裸体的我:上次许新荣对你说,不上班了,就在这个小房子里乖乖等着他,你没答应。
我一时没想起他说的是上一次是哪一次,毕竟类似的骚话医生说得挺多,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还是上次在车库让他俩气晕以后被带回来第二天的早晨,我和医生在阳台抽烟瞎聊那会儿的事。
还以为睡不着的只有我和医生,原来你也醒着。
赵明明没接我的话,只有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后颈处痊愈不久的疤痕上,就在项圈上方,是他亲自啃出来的伤口。
现在恒哥就在这个小房子里小小的床上等着我,哪里也去不了,他的语调听起来轻快舒畅:机会需要自己创造,与其等待你的主动选择,不如成为你唯一的选择,恒哥,你说我做得对不对?
我选择不回答。
这有什么好问的,要我说,非法监禁这种极端行为当然大错特错,但我说他错了他就会改吗?他要改得了,这会儿还能干出非法监禁的勾当?
何况他显然不在意我的回答。
赵明明抱着我的手松开些许,虔诚的亲吻着我的脊背:多好啊,只属于我的恒哥,虽然和我理想中的恒哥有点差距,但瑕疵成就完美,现在的恒哥我也好喜欢我爱你。
我也在你身上留点东西好不好,你觉得哪里比较合适?他的手向下游走,手指在我肚脐周边轻轻划动:许新荣怎么给你穿的环?我不会这个,抽空找个地方去学一下,恒哥觉得好不好?
我拍开他的手,不乐意回答这些个恶心的问题,他倒没生气,再次抱紧我,吃吃的笑了起来。
赵明明,你现在这样没意思的,我摸着脖子上的项圈,这个项圈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我摸了无数遍,我甚至能在脑子里描绘出这个项圈的模样: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把我拴在床上拴几天,我就会回应你的感情,怎么可能呢?你现在停下来还来得及,我知道你只是发疯发得有点过分,你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所以现在放了我,我还能原谅你,你不要一根筋走到底,逼着我讨厌你,我不想这样。
不讨厌我不讨厌就有意思了?赵明明握住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捋过去,放在他的手中揉捏、拨弄:你在意我,也对我有好感,可惜从来不肯承认,我过去做得不够好,犯了很多错,你不愿意正视自己的感情,你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所以我现在放了你,就算你原谅我,你还是会一根筋走到底,我付出的一切永远不会得到你的认可,我也不想这样。
你能不能不要走极端,如果不是你一直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发疯,我们会像现在这样?
别说了,恒哥,他放开我的手,转而双手松松握在我的脖子上:你最好别说了。
我僵在原地。
你看,其实你根本不能理解我,我也根本不能理解你,但我们有所不同,你只顾着自己,而我顾着你,赵明明的手在我的脖子上摩挲,指腹按压着我颈侧的血管,像在计算我的脉搏:对于你的愿望,我是想尽办法也要满足,你不想在生活琐事上烦心,我照顾你的衣食住行,你想在北市落脚,我帮你买房子陪你落户,你想提高收入,我想办法捧着钱送到你口袋里,你想获得更多的快感,我陪着你跟其他人做爱,给你做情趣用品。
他狠狠咬住我的耳廓,我疼得不行,一只手死命掰他的嘴,哀哀求饶,他也不肯撒口,过了好久,我以为我的耳朵已经被他咬了个对穿,他才终于松开牙关。
他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说道:我换来了什么?
多好笑啊,他口口声声说着不求回报,其实求得比谁都多,我回应不了他的感情他就要恼羞成怒,到现在更是不择手段,我想跟他好好讲讲道理,他反倒要怪我不识好歹了。
赵明明,这个世上大部分事情,特别是感情,都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读书学习,只要认真付出时间、精力就能有个好成绩,这个道理人人都该明白。
可惜赵明明不觉得他应该明白,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他的付出不会有结果,他一门心思在死胡同的墙上挤得头破血流。
不说这个了,赵明明显然不想和我继续刚刚的对话:恒哥今天过得怎么样?一个人的时候,有认认真真思考过该怎么对待我这个问题吗?
自然是没有。
没关系,今天没想好,明天再继续,总有一天会想明白,赵明明的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好像刚刚还凶相毕露的人不是他:毕竟恒哥也不喜欢一直呆在床上。
哦,现在改变策略,打算先唬住我?
是不是吓唬你,恒哥早晚会知道。
你当然是吓唬我。
我之前就仔细盘算过,明天周一,再过四天,公司就会发现我失踪了,就算公司那边被赵明明拖住,许新荣和方坚连续好几天找不到我,肯定也会觉得不对劲,他们迷我迷得不行,这点自信我有。
赵明明你本事再大,都不可能真的扣住我不放。
撑死就是我再吃几天馒头。
但这个想法不能让赵明明知道,现在和他硬杠只会让他气急败坏,没有任何除了让我这张嘴爽一下以外的正面作用。
那商量个事,你走的时候留点吃的留个盆给我成不?
赵明明回答得倒是很干脆,就两个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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