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路只是笑,笑得宣瑾脸越红了:还说没有不过,你会因为我吃醋,我很开心。
宣瑾真的被欺负得红了眼圈,他抬眼瞪着裴云路,两个人闷在浴室里,都出了汗,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
因为你爱我,所以你才会吃醋。裴云路胸腔的起伏有些剧烈,他说,宝贝,我知道,因为你很爱我
这句话像是巨石投入水中,在宣瑾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
不错,他就是因为爱裴云路,所以这样患得患失
纵观整晚裴云路的表现,他没有表现出对沈澜的半分兴趣,可宣瑾为什么这样耿耿于怀?沈澜什么让他这么有危机感?
归根结底,只不过是因为沈澜走进家门时,裴云路的一个眼神。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不是沈澜的人,对裴云路释放这样的暧昧讯息,宣瑾可能都不会这么担心,只是因为他是沈澜,而沈澜,长得太像沈怀玉
裴云路爱宣瑾还是沈怀玉,这不重要,反正他们是同一个人,而如果这二者之间再掺和进来一个沈澜,一切就不一样了。
裴云路一定不能对另一个长得像沈怀玉的人感兴趣,因为如果他那样做,就证明他爱得是那张脸、那副皮囊,以及他记忆中的那个少年,而不是面前这个人
宣瑾鼻头发酸,有想落泪的冲动,他伸手抵在裴云路胸口,阻止了他的继续靠近。
他不能溺死在这场温柔里,他要保持冷静,他已经没有再一头栽进去的勇气了。
是,你知道我很爱你,所以这让你很骄傲是吗?宣瑾抬头,看着他瞳色浅淡的眼睛,可你爱我吗?你爱的人真的是我吗?沈澜那么像沈怀玉,他出现的时候,你也很吃惊吧
裴云路被宣瑾的一句话堵在了原地,一涉及到沈怀玉,他对宣瑾总是愧疚的。
你看,你还是会被那样的脸吸引。宣瑾皱了皱眉,认真道,如果出现一个比我更像沈怀玉的人,你是不是就改成喜欢他,不喜欢我了呢?
不是的裴云路想辩解些什么,但是此时此刻语言显得那么苍白,我我承认,第一眼见到沈澜的时候,确实透过他想起了沈怀玉,但是我能很清楚地知道,他不是
宣瑾看着他,眼神里全都是不信任,裴云路开始有点慌了,他觉得就算自己浑身长满嘴都解释不了这个误会了。
所以当时为什么要多看沈澜一眼呢?
真的,别生气了,宣瑾,你就别折磨我了。裴云路握着宣瑾的肩膀,逼迫对方看着自己,我喜欢你怀玉不在了,现在我想珍惜的人就只有你一个。
宣瑾无奈地笑了笑,他已经很累了。
算了也不是你的错。
想来想去,错的还是他自己。自从宣瑾发现自己无法接受被标记,他就充满了不安全感,因为他厌恶现在的自己,所以他总觉得以前的沈怀玉比现在的自己更有魅力,更能留住裴云路的心
很晚了。宣瑾苦涩地笑了笑,很像伪装出一副一切都过去了的表情,我们休息吧
裴云路看着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眼神黯淡了下来。
你以为只有你那么没安全感吗?裴云路皱了皱眉,眼神里充满复杂晦暗的情绪,宣瑾,我也没有
宣瑾愣了一下,抬眼看着他:你说什么?
因为你排斥被我标记,所以我也没有安全感我一度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裴云路苦笑着,我向你坦白了一切,你了解我的一切,而我我根本看不清楚你。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宣瑾哑然,他无法回答裴云路这一连串的问句。
其实过去发生了什么并不重要,但你信不信任我、愿不愿意对我坦白很重要这根本不是什么骄傲。
是一颗定心丸。
裴云路站在距离宣瑾几步之遥的地方,但他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
发生在沈怀玉身上的种种,无一不影响着宣瑾,在他和裴云路之前筑起一道高墙。
难道他不想吗?他不想寻求一个可以庇护自己的臂弯,在裴云路怀里哭泣,把那些字字泣血的真相都说给他听吗?
可是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带着那样不单纯的目的跟他结婚,婚戒戴在手上的时候心里都在受严刑拷打,惩罚他变不回裴云路喜欢的那个沈怀玉。
所以呢?所以我该怎么样呢宣瑾的眼神茫然无措,他红着眼圈,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我应该很抱歉不能被你标记吗?我该痛哭流涕吗?我该把伤口撕开血淋淋地展示给你看吗?我折磨你难道你现在这样,就没有在逼我吗?
宣瑾被泪水迷了眼,他看不清裴云路的表情,但大概也是很痛苦的吧。
这是印象中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归根结底是因为两个人都太缺乏安全感。
哪能不缺乏安全感呢?那段看似和平的关系之间,一直隔着一条命啊
我明白了。裴云路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他轻叹一声,一步一步退出了浴室,我的错,我不会再逼你你洗吧,洗完我们早点休息。
宣瑾看着他关上浴室门离开,渐渐地蹲下来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这种时候他无比想念耿心驰,因为如果那人在,他大概会帮自己编出一套令人信服的谎话,来摆脱这场危机,但宣瑾不想对裴云路说谎,一点都不。
宣瑾出来时裴云路已经躺下了,他躺在床铺一侧,把另外一半留宣瑾,却始终背对着他。
宣瑾看着他宽阔的脊背出神,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安安静静地躺下来,关了台灯,同样背对着裴云路。
房间陷入黑暗,片刻后,宣瑾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裴云路突然翻身起来从背后抱住了宣瑾,冰原雪松的信息素温和地包裹着他。
裴云路的体温暖着他,宣瑾身体一颤,毫无征兆地鼻头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慢慢顺着那人的手臂摸上去,把手搭在对方手背上摩挲。
对不起,宝贝,真的对不起裴云路声音有点哑,我说那些话的时候都在气头上,你怎么哄都哄不好,所以我着急了。你放心,我没有逼你的意思,过去的都过去了,你想说就说,不想说我再也不问了,我们彼此相爱,这就已经胜过任何事实了,不是吗?
宣瑾沙哑地嗯了一声,挣开裴云路的手臂翻身,手勾着他的脖颈,在一片黑暗中贴上了对方的唇,小心翼翼地吮吻
裴云路尝到了他脸上咸苦的眼泪,抱紧了对方发着颤的身体,他的体温那么低,肩膀那么单薄,胸口那么浅,但里面跟他一样有着一颗炽热跳动的心脏。
裴云路忘情地吻着他,他想把自己的体温分给他,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越发沉重的呼吸声
裴云路停下,伸手摸上宣瑾的脖颈,指尖停在他腺体周围,柔软的指腹揉着那块敏感的皮肤。
宣瑾的僵了那么一瞬间,下意识地想要偏过头。
我不咬。裴云路低声解释道,说罢唇瓣便贴在方才摩挲过的地方,就只是在那里轻轻地落下一个吻,珍重而又小心翼翼。
次日清晨,宣瑾在裴云路怀里醒过来,发现那人就像是八爪鱼一样缠着他,几乎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昨晚他们两个人都动了情,身体挨得那么近,宣瑾怎么可能不知道裴云路的异常,可他就是很君子,绝对不会做宣瑾不允许的事。
宣瑾被空气中的信息素熏得头晕,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是自己没羞没臊地伸手去解人家的腰带,说什么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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