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矛盾重重的婆媳俩,瞬间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你们凭什么打我爹?刘来男要气死了,她妈不敢拦,她冲上去把人给拉开,是刘旺家先举报我爹的!
陈玲花嚎哭不止,你这个赔钱货闭嘴!要不是你爹非要让旺家去当那破拖拉机手,就没有这后头的事
这是把事情全怪在了刘德光的头上。
刘来男气得直发抖,恨不得跟她二婶打一架,当初他爹让刘旺家去当这拖拉机手的时候,她二婶只差没跪在地上感恩戴德,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你们以为我替刘旺家去顶了罪,就能保住他?刘德光拨开自己女儿,沉着脸质问。
公社干部不是傻子,是刘旺家害了我,害了我们刘家!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算刘旺家被下放去农场劳改,只要有他这个二叔在,难道还出不来?刘旺家这个蠢材,是自己把自己的生路给断了。
刘德光这会已经不想跟家里人争辩了,我这个大队长也当到头了,护不住刘旺家,也护不住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着,刘德光满身颓然地回了自己家。
指望着刘旺家在公社里翻供?不可能的,刘旺家要是有这个脑子,就不会干出不听他劝阻去搞破坏的事,破坏拖拉机,也真亏刘旺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刘德光,你不能不管旺家,那是你儿子啊!陈玲花真的绝望了,忍不住冲着刘德光的背影大喊。
刘来男脸上的表情寸寸崩裂,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妈,只见她妈缩着脖子,一声不吭,陈家两老也愣在那里。
你个贱/妇!说什么?刘大伯声音如雷声般响起,陈玲花一缩,不敢再吭声。
刘德光脚步一顿,嫂子,你就算说刘旺家是我爹,我也没本事救他,他要真是我儿子,不用你说,我早替他顶罪了。
听了这话,陈家两老松了口气,刘大伯也松了口气,但头顶的阴霾还是没有散去,刘旺家被抓走了!
只有刘来男,看着自己妈,表情从不敢置信,到一片死灰。
墙倒众人推,在公社有刘旺家绞尽脑汁罗列刘德光的罪证,想让自己脱罪,公社外也有社员悄悄去公社举报,都是这些年里,被刘家人欺压过的社员。
还有知青去公社举报,说每逢探亲假时,刘德光会向他们索要财物。
不出三天,刘德光就被控制了起来,紧接着处理结果也出来了,刘德光和刘旺家这对叔侄,分别以破坏团结和毁坏集体财物的罪名,下放到不同的农场去进行劳动改造。
刘旺家下放的农场宋幼湘不熟悉,但刘德光下放的那一个,正是上辈子宋幼湘去的那一个。
消息从广播里传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互相看着,虽然都有所猜测,但当结果真的下来,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刘德光就是五星大队的一座大山,忽然之间,这座大山就倒塌了,大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只觉得茫然。
他们大队,以后就没有大队长啦?
刘德光还没下台的时候,他们还雄心万丈,感觉自己也能当当,但现在谁都不敢提这出。
没有大队长肯定是不可能的,公社会重新任命。
但这个人选不是一天两天能定下的,肯定还要继续研究,下一个大队长绝不能是刘德光这样的。
宋幼湘没管这些事,农机站配的制动环已经到了,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拖拉机给修好。
陈玲花听到消息就晕了过去,去农场改造,她儿子还有命回来吗?
同上工的人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掐人中,被掐醒后,陈玲花提着柴刀就去找宋幼湘。
她要宋幼湘以命偿命。
作者有话说:
来不及修改了,明天再改错别字~
第七十一章未雨绸缪
陈玲花拎着把柴刀,神情癫狂,嘴里还念叨着要宋幼湘以命偿命,大家伙哪里会让她真跑去行凶,人还没有冲上马路就被人给拉住,并把柴刀给抢走了。
这事哪里能怪宋知青,陈玲花,你儿子什么货色你不知道,怎么?不管他怎么祸害人,别人都得受着是不是?说话的平时就跟陈玲花不对付的一个婶子。
亏得大队的拖拉机手是知青,人家见的世面多,知道这事要找公社干部,要是咱大队的人,估计这亏就得白吃了,说不定弄坏了拖拉机,还得把工作赔上。
到时候,刘旺家说不定又能当上这拖拉机手了!
众人唏嘘,说不定刘旺家真的存的是这心思,不过碰上的人没按常理出牌,人家发现得早,还直接找上了公社。
刘家人在大队嚣张,陈玲花这个大队长的嫂子在大队更是张扬,在大队没少得罪人。
以前她是大队长嫂子的时候都有人跟她处不来时常干架,何况现在刘德光人都下了台,大家没逮着就踩一脚,已经是客气同情了,现在更不会给她面子。
陈玲花摔坐在地上,忍不住揪着心口嚎啕大哭,主要是她也没词反驳,只能哭。
算了,少说两句吧。她这一哭,还真哭得大家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起来,都是一个大队的人,刘旺家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大家可能也是长年累月习惯了刘家人高高在上,有些事习惯成了理所当然,竟然都觉得这一家人讨厌归讨厌,好像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现在刘德光和刘旺家都被送到农场去改造,刘家的名声也臭不可闻,虽然说是罪有应得吧,但也挺可怜的。
那婶子可不同意,怎么,还不许人说了,人家宋知青是发现得早,你们没听说吗,刘旺家弄坏的是刹车,那可是要人命的,牛车刹不住都可能要出事,何况那大铁砣!他那是想害人!
陈玲花哭声一顿,立马嚎啕得更大声起来,还爬起来去撕人的嘴,你胡说八道!
突然这么打起来,大家愣了愣,赶紧去拉架,拉得当然是偏架,陈玲花打不过,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你还有脸哭,你知道你儿子把拖拉机这么一弄坏,大队要掏多少钱去修车吗?这钱都得大家伙来均摊。陈顺祥被人找了过来,看着陈玲花那模样,不觉得可怜,只觉得烦。
现在在这里哭,早干嘛去了,刘旺家越长越歪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掰一掰?
啊,还要我们摊啊?社员们顿时一脸肉痛,明明犯错的是刘旺家,这钱不应该刘旺家来掏吗?
大家立马谴责地看向陈玲花。
刘家人说了,要钱没有,要命就给,你们敢要?公社是让刘家赔钱,但刘家人都是滚刀肉,刘家两老一副儿子孙子都去劳改,再逼我们就吊死的模样,那钱不得是大队掏?
不过大队也不会白吃这亏,钱肯定会从刘家人的工分里扣,但这就没必要说给大家听了,省得他们又慈悲心肠发作。
陈顺祥扫过那些面露同情,这会听到要均摊,又一脸肉痛的社员,拖拉机停的这几天,你们去看看别的大队开荒的进度没有?咱们比他们整整晚了三天!咱们都是老庄稼把式了,晚三天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吗?
种地是讲究农时的,晚几天开荒,就代表什么都会晚,运气好可能不会影响收成,但要是运气不好,对收成的影响极大,晚收、减产,甚至颗粒无收也有可能。
同情陈玲花,那怎么不同情同情自己,每年收公粮的时候,刘德光明里暗里要往自己家里扒拉多少,就算心里没有准数,多少也有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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