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回过神,笑起来:好吧,是我眼花了。
哼!
过了片刻,雪追慢吞吞转过眼,试探地问: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时本来想说没有,可看到他紧张的神情,谢时忽然又改口了,委屈地说:有。
哪里?大妖怪立刻追问。
头疼。
雪追毫不犹豫:我给你揉揉。
好。谢时点点头,充满期待地问,你可以把你的手变成猫爪子吗?
干、干嘛?大猫
戒备地盯着他。
想要猫爪给我揉。
猫爪揉额头的触感非同凡响。
软软的肉垫像是最轻柔的棉絮,一下一下揉按他的额角,谢时都快要被按睡着了。
还疼不疼了?雪追板着脸,问得恶声恶气,但并不妨碍他手上用的力道很温柔。
谢时摇摇头:不疼了。
雪追果断把两只猫爪变回人手:除了头疼,你还有别的感觉吗?
谢时仔细感受了下:没有。
一点感觉也没有?
嗯。谢时很无辜。
算了,雪追说,你没有事就好。
谢时是真的没有,那滴妖血融进他的心脏后,和他化为一体,再接着他又做了
个梦,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特别的感觉了。
可能是一滴妖血不够,也可能是雪追的猜测不对。
雪追:既然你没事了,那现在该轮到我了。
啊?谢时下意识回了一声,被大妖怪咬住后颈的时候,他才想起这句话的意思。
谢时:
他一个人和一只妖怪是怎么活成吸血鬼的,这样交换彼此的血液真的有意义吗?
今天太晚了,他们俩也没有去喃喃家探查情况,到了第二天下班时间,他们照旧在约定时间内登门。
男人还是不在家,保姆给他们开的门,说女人在楼上开会,请他们在教学的时候小声一点。
谢时自然答应。
教学地点还是在客厅,喃喃要把昨天的教学
成果演示一遍,她拿着一颗牛肉粒,同时下了命令:汪汪,坐下。
小哈异常兴奋地吐着舌头,灵动的蓝眼睛瞄着谢时,蠢蠢欲动。
小哈不会说话,但是能感觉到这个人类身上的气息,总是引着它冲过去。
这个人闻起来好好闻,比之前还要好闻。
小哈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汪的一声向谢时扑过去。
雪追注意到它的动静,手指在空气里敲了一下。
小哈四条腿撞到一起,就地打了个滚。
雪追眯起眼睛。
他一直遮掩着谢时的气息,既不让那些玩意过分贴近他,也不让它们害怕他。
所以这只小哈是不该对谢时这么热情的,它根本感觉不到。
但现在,它又想去扑谢时了。
那只能说明一点,谢时对小动物的亲和力变得更强了。
咦。谢时对小哈招了招手,小哈再度勇敢地爬起来,又朝着他冲过去。
它又平地摔了一跤。
谢时继续招手,小哈继续倔强地爬起来,向他跑去:汪。
喃喃也蹲下来,好奇地围观这一幕:汪汪怎么一直摔跤呀?
谢时扫了雪追一眼,雪追理直气壮地回视他,但终究还是没有再拦着小哈。
小哈终于跑到谢时面前,短短的小尾巴止不住地摇:汪汪汪!
谢时摸了它一下。
小哈高兴得快要昏过去了,就地躺平,露出柔软的肚皮,引着这个人类再摸摸它。
谢时笑了一声,又摸摸它的肚皮。
小哈鬼鬼祟祟地偷瞄一眼雪追
,而后抬起头,勇敢地舔了舔谢时的手:汪呜汪呜。
雪追:
什么玩意,果然猫的天敌永远是狗。
喃喃看着小哈:哥哥,汪汪看起来好开心。
谢时温声说:是呀。
喃喃也好开心,喃喃弯起大眼睛,灿烂地说,看到汪汪开心,喃喃也很开心。
谢时拍拍她的头:哥哥能和喃喃玩,哥哥也很开心。
喃喃点头,笑容又持续了几秒,接着,她沮丧地垂下头,低落地问:哥哥,为什么妈妈和喃喃一起玩的时候不开心呢?
谢时没办法回答她,只好又拍拍她的脑袋。
喃喃很快又和小哈玩起来,似乎不记得自己问过怎样的问题。
晚上,谢时和雪追又变
成了猫。
一回生二回熟,谢时淡然地戴上领结,从容地跟着女人进门,不好意思地又进了小朋友的房间。
女人并不知道喃喃问了怎样的问题,她看起来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给喃喃讲故事的时候崩溃了,扔下启蒙儿童才会听的童话绘本,问喃喃到底为什么要变成一个傻子。
喃喃被吓到了,奶猫似的缩在床边,咬着嘴唇掉眼泪。
女人歇斯底里地哭了一会,又慌乱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地去抱喃喃:喃喃,喃喃别哭,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这么说你,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喃喃不哭,不哭不哭。
喃喃迟钝地揪住她的衣服,呜咽着喊:妈妈。
女人的情绪变化实在很不对劲,就像一条
紧绷的线,随时随地都能断裂。
除了男人,应该还有别人给她施加压力。
谢时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女人是解开喃喃问题的关键因素。
他被大猫叼着离开别墅,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发生了什么。
雪追看着一只小黑猫踩着空气跑来跑去,犹豫再三,还是说:谢时。
嗯?小黑猫眨了一下眼睛。
你有没有注意到,雪追顿了顿,你是自己飞着的?
?
小黑猫茫然不解地低头,看到缩小到仿佛模型的别墅,又看看自己。
他又看看在一旁蹲着的虎斑猫。
?
小黑猫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四只爪爪突然没有了力气,直直从空中掉了
下去:喵呜?
这只大妖怪怎么还不来救他!
第22章
小黑猫的身量只有成年男性的手掌大,轻盈的一只毛团,随便来一阵大风都能把它吹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