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一异常情况,阮甜一边给半秃小狗换药,一边迷惑不解地问:谢医生,您是怎么从人间猫薄荷变成人间百草枯的?
谢时叹气:我也不知道。
不过您这样也挺好的,阮甜幸灾乐祸地说,苦了你一个,造福千万家,托您的福,我们今天摸猫摸狗都摸了个爽。
因为谢时的亲和属性,小猫小狗平时都喜欢往他身边蹭,就算他摸不过来也要排队等着他摸,很少光顾其他人。
谢时幽幽地看着她:你这么跟老板说话,当心我扣你工资哦。
阮甜:您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
谢时哼了一声,转身去找虎斑猫。
既然别的猫都不跟他玩,那他就找跟自己玩的。
跟他玩的虎斑猫很不高兴。
因为谢时这个大魔王居然让它闻各种物品的气味,然后再找出它们藏放的地方,美名其曰军事化管理,别人训狗,他要训猫。
虎斑猫陪他玩了几次,忍无可忍地想要掀桌子,抬头一看到谢时有些低落的眉眼,它爪子一顿。
它不喜欢别的动物接近谢时,根本原因源自于它对谢时有着一种无从追究的独占欲,看到别的动物靠近他、享受他的抚摸,它就有种谢时要被抢走的错觉。
可是谢时很喜欢那些蠢头蠢脑的东西,没办法和它们接触,他看起来没说什么,心里应该会难过的。
它不想看到谢时被抢走。
也不想看到谢时难过。
它思绪来回变幻,连谢时扔过来的纸球都没接住。
玩累了吗?谢时收起玩具,拍拍它的头,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再玩。
它应了一声:喵。
睡觉前,谢时还是把它关进笼子里,它也不急,一直等到谢时睡着,它才走到谢时身旁。
谢时被它舔过的手背上有一圈人看不见的阵法图案,就是这道阵法让所有猫狗对谢时避而远之。
这阵法仿佛是与生俱来刻在他脑子里的,他想着要让别的猫狗碰不了谢时,脑海里就自然而然浮现出这道阵法。
这道阵法用什么体型都能用,然而想要解开它,只能变成人身,以指绘制解阵图。
简单来说,就是他的猫爪子没办法画图。
他意外跌落到这颗星球,实力被看不到的规则压制,白虎本体只能维持短暂的一刻钟,人身长一点,但也就多个几十秒,基本没什么区别。
他思索半晌,终究还是恢复成原身,准备解开这道阵法。
他猫身一晃,原地变成人。
他的人身看起来很年轻,大概只有二十来岁,气质也不沉稳,有几分跳脱的少年气,甚至还透着妖邪。
他握起谢时的手,正要画下解阵图,阵法忽然发出荧荧的微光,悬浮在谢时手背上,一点一点在他眼前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小狗狗是困不住主人的哦
何当脱屣谢时去,壶中别有日月天。by李白
谢时就是避世,不问世事的意思
第5章
看到阵法化成灰的画面,雪追的眼睛霎时变成血红的竖瞳,白虎耳朵冒了出来,指甲也变得尖锐,仿佛染上一层黑漆。
这是他妖化的现象,他只有在碰到极度危险、或者情绪达到极端的情况才会妖化,现在的他显然就是后者。
他的指甲妖化后会变得极其锋利,能轻易撕开钢铁水泥,更不要说是弱不禁风的人类,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谢时的手,扣住他的五指。
不需要灯光也能看清楚,谢时的手指看起来有多细瘦,似乎轻轻一捏就能碎掉。
掌心相抵,雪追一缕神识钻进谢时的身体里,探查他的身体情况。
他没有查到一丝灵气。
雪追双眼越发暗红,不自觉攥紧谢时的手。
普通人类绝对不可能破开他的阵法,感觉都不可能感觉到,谢时到底是怎么彻底粉碎阵法的?
失控之下,他没有控制好力道,谢时感觉到疼痛,闷哼出声:唔
他眼睫毛颤抖着,想要睁开,又因为被施了沉睡的术法,怎么也做不到。
雪追立刻松开手,然而还是太晚了,谢时的皮肤上泛起明显的青紫痕迹。
人类真是娇气,他眉毛一跳,思索片刻后低头,嘴唇贴住谢时的手背,没一会,那些痕迹烟消云散。
谢时。他意味不明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想在一片白茫茫的时空里寻找这两个字曾经存在过的证据。
他本来是要去收拾那窝野鸡、收复失地,在路过黑洞时被看不见的吸引力拉扯到这颗星球,坠落的过程里,他的通讯器不知道摔到哪了,人却冥冥之中感应到什么,直奔到这座城市,找到这间宠物医院。
然后他就看到了谢时。
看到谢时的第一眼,他就有种强烈的要留在他身边的渴望,这种渴望让他伪装成猫,竭尽全力想要跟在他的身后。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渴望。
难不成他以前在哪里见过谢时?
雪追眯了眯眼睛,决定在他的身边待一段时间,等弄明白了原因再说。
唯一麻烦的大概就是他的通讯器掉了,没办法联系到他的徒子徒孙们算了,掉了就掉了,他又不是故意的。
雪追重新变成猫,理直气壮地躺在谢时枕边。
谢时在梦里看见了一座山,一座别具一格的山,坑坑洼洼,满山都是沟壑,仿佛被什么巨大的猫爪子挠过。
和现代都市不同,梦里的环境极具古意,远山笼罩霜雪,云如烟似雾,风一吹,竹林如浪。
山附近有一座城镇,他在镇子里听到镇民们说,山上的猫妖又出来作祟了,偷吃了谁家的果子,还把人家树给拔了。
另一个说,这群猫妖可凶了,前几天还把谁谁谁的脑袋给挠花了,躺在医馆里半个月了还没好。
猫妖?
谢时缓缓睁开眼,苏醒的瞬间感官也跟着恢复,他感觉到头发被什么东西压住,压得他头皮都有点疼,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会梦到猫妖。
见了鬼了,他不是把这只猫关进笼子了吗,它怎么又出来了?
他捞起睡得迷迷瞪瞪的猫,毫不意外地发现新换的锁又坏了。
谢时举起猫,和它对视。
虎斑猫摇摇尾巴,神情懵懂无辜:喵呜?
你看起来不像猫呀,像小老虎。谢时仔细观察半天,弯起眼睛,待会给你抽血做个检查好不好?
虎斑猫:?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虎斑猫:
下楼前,谢时以担心这只虎斑猫乱跑找不到为理由,给它扣上了一只项圈。
项圈是银色的,安装了一个做成小鱼形状的定位器,跑起来不会响,也不会打扰猫咪的听觉。
小猫咪都爱这个。谢时说。
这对它来说根本是惩罚,是束缚,是耻辱,虎斑猫趁着谢时换衣服的时间,在沙发上磨了磨爪子,十分想撕碎这令它耻辱的项圈。
嗯?谢时听到声音,好奇地转过头。
虎斑猫立刻正襟危坐,若无其事地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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