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可是完,突然一股力量俯冲而下,再然后,她的两只脚就稳稳落地了。
驭云的速度不知道比御剑快了多少倍,转眼便到了目的地。
她突然觉得有些遗憾。
刚刚光顾着看他了,都没好好体会一下驭云到底什么感受。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脸,上面似乎还带着云层间的淡淡水汽。
谢长钧似乎会读心似的:怎么?还想再尝试一下驭云?
沈玥突然有些激动地看了他一眼。
谁知道下一秒他淡淡道:等你化神再慢慢体验吧。
沈玥:
长仙门巍峨的宫门出现在两人面前。
此时北境也已经春暖花开,一株清丽的垂丝海棠开朱红色的宫门前,微风拂过时,片片花瓣落下,宛若下了一场春日疾雨。
回想起她离开长仙门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便觉得恍如隔世。
她本以,此生都不会踏及此地了。
物是人非,此时再从头看,心上不免一阵难言滋味。
谢长钧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怕了?
沈玥摇头:没有,只是在想,我们要怎么进去?
谢长钧:这里你熟。
沈玥:要从正门进的话要有带掌门印的信函,长仙门的周围都是灵力设置的结界,硬闯的话,会有危险。
谢长钧:没有别的小路?
沈玥:应该有,但我没走过。
谢长钧:
短暂的沉默。
谢长钧以为她在这里十年时间,不说一草一木都熟知,至少把出入的通道都摸清了吧。
没想到她竟然乖到连这点事情都不曾打听过。
沈玥看着谢长钧的面色一点点冷下来,终于有了点东道主的觉悟,小声道,我想一下。
谢长钧静静等着。
她四周看了看,又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然后道,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花涧笑?
谢长钧不解:花涧笑?
沈玥边说边搁哪儿比划:就是我们之前在天门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别人叫他彦哥的那个人。
谢长钧记忆力很好,她一提,他很快回忆起那日的场景。
就是天门学宫开课第一天,她站在外面旁听,差点调戏了她的那个纨绔。
谢长钧:他怎么了?
沈玥:他是花涧笑的成员,花涧笑是倒卖法器的组织,虽然干的是私底下的买卖,但胜在成员都是三门五派的弟子,因此就算买到了假的法器,追究还是能得到赔偿的,所以一些不愿意炼制法器的弟子,也会通过花涧笑买一些稍有残次品的法器。
谢长钧凉飕飕道:不知道小路,倒是连这个都知道?
沈玥:我以前也不知道,这还是在天门的时候发现的,当时住在洒扫弟子的房间那边,偶尔会被门派里的人办一些跑腿的事情,来来回回次数多了,便发现了墙上有一些奇怪的花印,好奇心作祟,我跟踪了一下,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是花涧笑的特殊标记,也知道了花涧笑是个倒卖法器的组织,而那个什么彦,就是天门这边的小头目。
谢长钧:你当时就是拿这个威胁他的?
沈玥点点头:对,三门五派三番五次警告过弟子不许在花涧笑买法器,我要是揭发他,必定后果很严重。
谢长钧:你胆子倒是大,你也不怕他告你诬陷?你当时可有什么证据?
沈玥:花涧笑标记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油墨,那种油墨,和他所用的一样。
说完她歪了一下脑袋,补充道,况且他这人只是看上去厉害,胆子其实很小的,若是被人拿捏住了,是个经不住事情的,所以便放我走了。
谢长钧看了她一眼:你看人倒是很准。
沈玥:没有啦,师父若是看到了他,也一定会有这样的发现的。
谢长钧:所以现在呢?
沈玥说着,在两人面前描了一个花样子的形状,我准备在外墙描一个同样的花印,若是有想要法器的人,会带着我们进去的。
谢长钧有些不理解她的脑回路:若是没有人路过,没有人看到呢?
沈玥:那就再等等。
谢长钧:
沈玥难得看到谢长钧犹豫的样子,她笑了一下,放心好了,花涧笑的成交额还是很可观的,我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
谢长钧:那我们拿什么法器和他进行交易?
沈玥:我拿那断了的霜仞和溪棠,拿去融了,估计还能提炼一些东西出来。
说完她愣了一下,等等,我们是不是没把那些东西拿来?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谢长钧挥了挥衣袖,她那一堆破烂突然就出现再她眼前了,包括那床破草席子。
沈玥惊讶:我们走的那么着急,师父时候拿这些东西的?
谢长钧:出山洞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不回去的打算了。
震惊之后,她立刻把那堆破烂整理了一下,又背上了那个破草席子,翻出来一块手帕接在帽檐上,这样看来,十分有黑市商人的风范。
再然后,她撩开帽檐,在墙角边蹲下,从小包里掏出一支笔开始描样子。
她画画几乎没有犹豫,一笔成型,画完了又自己欣赏了一眼,让开位置给谢长钧看,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一般人看不出什么问题。
谢长钧对她的画工有些惊讶:你还会画画?
听到这,沈玥目光有些闪躲:之前看到师父写写画画,偷学了一点。
谢长钧皱了皱眉。
只是偷学便有如此成就?
他这徒弟解锁副本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画完之后,她回头看了谢长钧一眼:师父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花渗透进去吗?
谢长钧气的想笑:你在这儿等着我?万一我没有办法呢?
沈玥笑了一下,师父连驭云都会,怎么可能不会这个?
谢长钧:?
为什么突然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虽然如此,他还是施了个浸入咒,墙外面的花印渐渐消失,全部浸入其中了。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沈玥靠着墙边,静静等待着脚步声。
里面暂时很安静。
她也不着急,坐下来准备慢慢等,顺便还准备拉着谢长钧坐下来歇一会。
他不太理解她眼中的成交额可以,是个什么概念。
毕竟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一个人对这花印感兴趣的。
再看一眼沈玥,她都快要睡着了。
这时候,谢长钧终于忍不住了。
他不声不响地朝门内施了个咒。
终于,一个脚步声走来,再然后,两人同时听到三声敲墙的声音。
57.第57章(捉虫)新人。
石墙修葺的走廊弯弯折折,两边挂着血色的灯笼,越往里走,越透出一股阴森的冷气,和春日降临的室外,形成鲜明的对比。
神尊。
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里面长久的平静。
说话的人低着头,纡尊降贵,虔诚不已。
描着金边的黑袍在地上扫过,发出沙沙的声音,他看像面前朝他行礼的那个人,虽然一言未发,但却有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压在。
被对方这么一看,此刻正在行礼的人内心更加惶恐了起来,他在心里挣扎了半天,说出这句话时,像是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海定珠被谢长钧那两人拿走了。
短暂的沉默。
漆黑的石洞内,像是立刻变成了审判现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