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进来,他的瞳孔在阳光下泛着金褐色的光,神情纯真又蛊惑。
江延差点失控,狼狈地偏头避开他的目光:小渊,别闹,你该回去了
不,我就闹。乔渊倔强地看着他,你明明喜欢我!
江延立刻否认:没有!
骗人。乔渊嘴角翘起愉悦又得意的弧度,你在对我发情,我已经接收到你的交配信号了。
江延瞠目结舌:什什么?
知道他口没遮拦,没想到会这么没遮拦,江延感觉整个脑子都被他有违几千年文明礼仪传承的虎狼之词震飞了。
乔渊眯起眼睛:看吧,你承认了。
没有!江延急急否认,用严辞厉色掩盖心慌,上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那种心思,也不想跟你发展任何关系!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乔渊笑容凝住,冷下脸来。
江延深吸口气,用尽力气才能对他发下狠话:你走吧,这两天是我没把握好度,我道歉,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乔渊瞪着他,唇线绷紧,眼里开始泛泪光。
江延心里刀割一样,僵硬地偏过头不再看他。
乔渊豁然起身,一抹眼泪:走就走!稀罕你!
说完风一样冲出去。
江延听着外面迅速远离的脚步声,颓然地低下头,他用手指在膝盖上摸了摸,那里有一滴乔渊起身时甩下的眼泪,或许是心理作祟,滚烫的温度穿透布料直达皮肉,渗进骨髓,灼痛他本没有知觉的腿。
他腰背弯下去,额头抵在膝盖上。
三月蹭过来,尾巴轻轻拍打他的手,又抬脚搭上来,用头拱他手臂,想往他怀里钻。
过了许久,江延终于抬起头直起身,抱住跳上来的三月,长长叹息一声,不知是解脱还是无奈后的认命。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看到乔渊。
可虽然看不到,他却总能想到,乔渊眼里蓄着泪的样子刻在他脑海深处,店里清闲的时候、夜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要停下来,那张脸就不停在他眼前晃,晃得他心口钝疼。
他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决定去考个驾照。
学车的时间过得很快,报名的时候还是秋天,店门口的砖地上落满金黄的银杏叶,拿证的时候已经进入深冬,银杏树叶已经掉光,只剩光秃秃的树枝,满目萧条。
拿到证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车。
看到他关店门,在旁边晒太阳打牌的大爷大妈笑着打招呼:小江,又出门啊?
江延笑了笑:嗯。
驾照拿到手了吗?
拿了。
拿了好,以后就能自己去进货了,方便。
是。
哟,三月也跟你一起出门啊?
三月趴在江延肩膀上,尾巴甩了甩,嗷呜一声算作回应。
最近三月变化也很大,不仅又胖了一圈,还成为远近闻名的小霸王,领地扩大到附近三四个小区,每次出门都会有一堆猫狗前呼后拥,可把它威风坏了。
江延担心它乱跑被坏人抓走,每次出门都要给它拴上绳子,别人看到它都忍不住过来逗,笑着说它这个霸王比狗还遵纪守法。
三月换新项圈了,真漂亮!一个经常在附近打牌的大妈凑过来,挠挠它的胖脸,又想再摸摸它的头。
三月却歪头避开,不让她摸。
江延笑道:哪儿都可以碰,就头不行,它现在觉得自己是老大,头顶金贵得很。
大妈哈哈大笑,稀罕得不得了。
江延跟大家打过招呼,打车去了4S店,挑好车再送去改装,等车彻底到手后,他带着三月出去兜了趟风。
这是进货用的面包车,里面很宽敞,三月兴奋地来回跑酷,跑着跑着突然停下来,耳朵动了动,趴到窗子边上叫了一嗓子。
江延没在意,继续往前开,三月开始挠玻璃,嗷呜叫个不停,似乎很着急。
江延:猫砂盆在那儿呢。
三月却没有要便便的意思,从侧面窗子挪到后面窗子,一直盯着某个方向看。
江延疑惑,把车停下来,回头看看,开始倒车。
三月盯的是某条巷子,江延干脆掉头拐进去,没开多久,忽然一个急刹。
巷子里光线昏暗,积灰的路灯明明灭灭,光晕洒下来,笼罩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
是乔渊,竟然学别人喝酒,还喝醉了。
三月扒着窗子立起来,胡子一抖:嗷
他飞快捏住三月的嘴巴,小声提醒:我知道了,你别叫。
三月甩头,江延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确定它不会再叫,这才将它彻底放开。
三月委屈巴巴地转身拿屁股对着他。
乔渊没再继续往前走,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慢慢蹲下来,似乎不舒服。
江延盯着那缩成一团的身影,犹豫要不要给他队里打个电话,叫他队友过来接,又担心他这样回去要挨批评。
这时,旁边有个人走过去,在乔渊身边弯腰:弟弟,你喝醉了?
江延盯着那人搭在乔渊后背的手,下颌线猛然绷紧。
第四章
乔渊别看平时霸气侧漏,其实一直很乖,很多高中生好奇尝试的烟酒和沉迷的游戏,他一样不沾,学习也从没让老师操心过。
可自从遇到江延,他就叛逆起来,打学生家长、当众出柜、放弃名校,哪一样都能让老师血压飙升,乔渊父母在国外,对他几乎放养,老师实在没办法,甚至尝试过找江延,可在看到江延的腿后,老师愣住,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现在这个让老师操碎了心的乔渊,终于开始喝酒了。
他第一次喝酒,没想到那酒甜甜的,和饮料差不多,后劲却那么大,现在他感觉路都重影扭曲了,抬眼望过去,满巷子都飘着江延的脸。
这情形如果能具象化,绝对够诡异,可乔渊却看得很开心,他能闻到江延的气息就在附近,但脑子很迷糊没有分辨力,只觉得视线里的江延都是真的。
他靠着墙眯着眼,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哼哼:好多延哥,都是我的,今天我大丰收
可看着看着心里又难受起来,他慢慢蹲下去,低头枕着膝盖,盯着旁边斑驳的墙皮,委屈地鼓起腮帮子。
弟弟,你喝醉了?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乔渊迟钝地抬起头,看着面孔模糊的陌生男人,眯起双眼。
男人笑了笑:你不记得我了?刚刚在酒吧,我跟你要过微信。
乔渊拧眉:我为什么要给你微信?最讨厌朋友圈有人做微商了。
男人:
乔渊动了动肩膀:手拿下去,别碰我。
男人手没离开,甚至往他肩上挪过去,近距离看着他的脸: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现在天晚了,你喝这么醉,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乔渊烦躁地挥手:不用你管,你别碰我。
男人却不死心,手指抬起来,朝他脸侧靠过去,还没碰上,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抓住。
乔渊半起身,干净利落地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啊男人倒在地上,发出惨叫。
车里,江延盯着前方深呼吸,手指松了力道,从车门把手上缓缓离开。
倒在地上的男人摔得不轻,好半天才缓过劲,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又被乔渊一脚踩住胸口。
乔渊垂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摸本王的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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