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去擦下黑板,这样老师才能接着写啊。思停气定神闲。
拜托,是说让我为你做事,没说耍我吧?
哦,那是我错了,绝交吧。思停冷脸。
岑瑾忙道,这个真没法做,换一样行吗?
不用了,没兴趣。思停扭过头去。
喂喂,加罚,加罚还不行吗?这次不算,换我延期一星期行不行?岑瑾去拉思停衣袖。
思停抬眸,延期一个月。
岑瑾咬咬牙,好,一共不就两个月么,多大事儿啊!
思停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岑瑾斜眼看她,什么变态爱好,这个篮球砸的代价有点大。
喂,岑瑾,你家住哪儿?思停有天忽然问。
星海花园。岑瑾说。
你每天怎么回家?
有时坐公交,有时打车。
那正好!我家在建工小区,门口刚好有公交开到星海花园。思停道。
岑瑾直觉脊背发凉,看着她没说话。
以后你每天放学送我回家好不好?我家很近的,走路二十分钟就到了。思停知道自己笑得很甜。
我我岑瑾还在揣摩思停背后的企图。
主要是我书包好重,每天背回家真的好辛苦,你就帮帮忙啦。思停知道自己说的楚楚可怜。
岑瑾想来想去,憋出一句,那好吧,心底对自己涌出无限同情。
从此岑瑾每天晚上背着两个书包,跟思停走上二十分钟,把她送到楼下。
路思停,你每天回家要看多少书,书包怎么这么重?岑瑾皱眉抱怨。
虽然看的不多,也还是带回去比较安心。
自欺欺人。岑瑾嗫嚅。
怎么,嫌重啊?我每天背都没嫌重,你个子这么高,就当锻炼身体,不用谢我。思停大义凛然。
岑瑾翻了个白眼,带这么多书,一道三角函数还是错了三次。这句话说出来,心里爽多了虽然小小声。
是啊,我基础差嘛,所以更要多看书多学习,谢谢你支持哦。思停抬眸,冲岑瑾一笑。
算了,谁美谁有理,人家笑那么甜,出点力还能有什么脾气岑瑾一声叹息。
喂,你说的公交车在哪儿?岑瑾把书包递给思停,没好气地问。
就在西门那边哎呀,车来了看见没?快跑快跑!
岑瑾已像风一样窜出去,思停在身后喊,拜拜!明天见!
站在二楼窗口,向小区门外看去,公车已驶远。思停有点小开心,其实这个冷面学霸捣蛋大王,还是满有趣的么。
她至今犹记岑瑾邀她打球时,那一挑眉的俊秀,在太阳底下,像一口冰凉的雪碧,让她心底扑落一下。
还有岑瑾每次体育课回来,气喘吁吁坐到身旁,抽出湿纸巾擦手,纤长的手指,一根根仔细拭净。
或者拧开矿泉水,一口气喝下半瓶,隐约有汗气,带着皂香的暖意,思停故意不看她,心底有种异样。
自从签了卖身契,两人越来越熟悉,思停已将奴役岑瑾视为人生乐事,而岑瑾每次听到思停叫她都寒毛直竖。
岑瑾,你为什么愿意答应我的不平等条约?思停有天忽然问。
岑瑾楞了半晌,只吐出一个字:哈!
哈什么哈,问你话呢!
我今天第一次知道它是不平等条约不对啊路思停,你不是说我砸伤了你很严重,卖身一个月都算便宜我吗?现在承认不平等了,良心发现啦?
没错啊,就是因为便宜你,所以不平等对我不平等。
岑瑾连连摇头,你们女人的报复心、控制欲、巧言令色、心狠手辣,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什么叫我们女人,你不是女人?
我最多只能叫花季少女,可惜被你逼良为奴!
呵呵,思停坏笑,其实你完全可以撕毁条约,和我绝交有什么大不了。
岑瑾一只手搭在思停肩上,你这么美,我怎么舍得跟你绝交呢?放心,既然我砸哭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说着剑眉一挑,手指勾了勾思停的下巴。
思停的脸一下子红了,却嗔道,小蹄子越来越无法无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果然,岑瑾的报应说到就到。
岑瑾,体育课和我们跳皮筋吧。思停笑邀。
不跳,我要打球。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思停说。
岑瑾一头黑线,这语气霸道的可以。
能不能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是下达命令,什么时候是正常说话?
有区别吗?思停眉黛轻挑。
岑瑾气结,只能频频点头,好,干得漂亮。
于是岑瑾生平第一次扮演木桩,生无可恋的撑了40分钟橡皮筋。
还剩5分钟下课,思停说,岑瑾,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和我一组跳!
啊?我不会岑瑾话没说完,思停凑到她耳边,不是在和你商量哦!
岑瑾恨恨地跟在思停身后,模仿她每一个动作,奇怪,皮筋比她的胸还高,她是怎么一跃而起,像小鸟一样灵巧?而自己长手长脚倒嫌碍事,木偶一样翻进皮筋,就怎么也跳不出去。
岑瑾,你在扮演海豚吗?思停不解地问。
好像是鲸鱼吧。美佳笑道。
瞧她这个头儿,怎么着也是条金枪鱼!思停话音未落,大家爆笑。
堂堂学霸何曾受过这种待遇,果然是天道好轮回,思停笑得最大声,连校花的形象都不要了。
好了好了别跳了,皮筋都被你虐哭了!思停嫌弃地推开她。
岑瑾自信眼里的飞刀可以射穿一堵墙,思停视而不见,收起皮筋,扬长而去。
路思停有可能克她这个判断第一次出现在岑瑾心里,多年以后,她去掉有可能三个字。
第4章
不到两个月,岑瑾已被培养的奴性十足:下课自觉去给思停接水;思停吃东西时主动递纸巾;思停写作业她不许看,但遇到不会的题目要耐心讲解;思停上厕所她要陪着,站在外面帮她拿外套;食堂的麻辣烫窗口总是排长队,思停不喜久等,但有了岑瑾,她每周都要吃一次。
刑期终于只剩一周,想到马上要重获自由,岑瑾喜形于色。
只见思停捂着肚子伏在桌上,一副吃痛的样子。
喂,路思停,你没事吧?岑瑾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略为关心一下。
思停带着哭腔,我也不知道,刚刚喝了你接的水,突然肚子痛。
岑瑾仿佛看到眼前有个巨大的深坑向她招手。
果然,思停抬头,一脸幽怨:你是不是在水里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岑瑾目瞪口呆,思停更委屈了:你是不是恨我让你做这做那,故意报复我?
路思停,你是戏精下凡么?岑瑾暗自叫苦,默默估量着敌方杀伤力。
既然你这么不情愿,又何必勉强,就当我被你的篮球白砸了一下!思停说完,又捂着肚子趴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