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人忽然侧过身,凤眼微挑:你微信上怎么说的来着,我忘了。
神色一本正经的,语气却怎么听怎么居心叵测。
忘了啊?忘了就打开手机再看一次
苏栀。
苏栀话音一顿:嗯?
眼前狭长的黑眸眸光幽深,像是海底的漩涡。
江渡的嗓音低沉:刚刚开会的时候,我想你了,你呢?
黏人的猫猫。
好像叫人有点无法拒绝。
苏栀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心软地回应:我也想了不然我才不开一个小时的车过来呢。
江渡眼角眉梢沾染的笑意更深。
有没有感觉饿了?我们公司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我记得有外卖送,你看看想吃什么?
肉,海鲜,主食别的无所谓,不要甜品。
怎么不爱吃甜品了?
哪里是不爱吃!我为了让蓉姐安心回老家过年,我跟她保证说每天给她直播称体重,一顿甜品下去,我还有命在她手下活吗?
江渡低笑:偶尔吃一顿不要紧,办公室有跑步机。
苏栀最后还是没能忍住诱惑,吃了两块提拉米苏。
饭后坐了半个小时,江渡坐去办公桌前处理文件了,她苦逼地启动了跑步机,开始为那两块提拉米苏买单。
江董事长,市场部送过来两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办公室门外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苏栀一个激灵,赶紧停掉了跑步机,扭头去看江渡。
她是万万不能被江渡公司的人看到的。
我过去开门。江渡起身走到她身侧,压低嗓音,委屈我的女朋友去办公桌底下再躲一躲?
苏栀比了个OK的手势,迅速走过去躲好了。
董事长,这是需要麻烦您签字的文件,市场部经理说还有一份改好的方案已经发您邮箱了。
好,我知道了。
那我等您签完字把文件带下去?
江渡侧脸,扫了一眼金屋藏娇的办公桌。
好。
办公桌底下的空间其实挺宽敞,足够苏栀半蹲在里头。
她看到江渡拉开了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又等了一会儿,看到旁边多了一双男式皮鞋,应该是那个来送文件的职员。
只是签两份文件,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
好了,你跟市场部经理说一声,他交上来的方案我会在今晚八点之前给他回复。
是。
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
那董事长您忙,我就先
当啷一声瓷杯砸在地面上的声音,碎瓷片刹那飞溅出来。
苏栀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眼睛,随后就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董事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您把地面上的碎瓷片收拾一下。
苏栀放下手,顾不得去看自己手背上的伤。
瓷杯刚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打碎,不少碎瓷片都溅到了她身边,如果那个职员过来清理碎片,一定会发现她的!
董事长办公桌底下藏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说没有故事谁能信啊?!
不等职员俯下身,江渡冷沉的嗓音淡淡响起:不必了,我自己会收拾好,你赶紧把文件带下去。
可是
一阵沉默后,那名职员连连道歉,恭敬地离开了。
苏栀听到关门的声音,长舒一口气。
这才感觉到手背上的疼痛越来越分明,她翻过手看了一眼,大约三厘米长的划痕,看起来不深,但是似乎有小块的碎瓷片刺进了伤口里,稍稍动一下手就疼得不行。
先别动,地上的碎瓷片太多,可能会刺穿鞋底。
江渡蹲下身,面色有些冷,目光撞见她手背上猩红的伤口,墨黑的眼瞳猛地缩了一下,旋即掠过一丝暗色。
疼吗?
还好,只是一点点划伤,还没有在剧组的雪地里打滚滚出的淤青疼呢。
等我一下,我把碎瓷片清理干净。
地上散落的瓷片扫到角落,苏栀刚打算起身,就被江渡打横抱了出来。
身体骤然腾空,她下意识地搂紧了对方的脖颈。
我伤的是手背,又不是腿,不用抱我
江渡稳稳当当地抱着她往沙发走,闻言低头挑眉看她,面上的冷色稍缓,突兀的喉结滚动一下,正卡在衬衣领口处。
但我觉得,你傻乎乎的要是让你自己出来,可能伤的就不只是手背了。
苏栀失笑:拜托我怎么说也自己平平安安地活到了十九,快二十了,怎么到你嘴里,我好像跟个三岁的小孩子一样?
江渡轻轻把她放下,在她身前半蹲下身子:把手给我。
苏栀乖乖伸手,手背上的划痕已经有些红肿起来,卡在伤口里的碎瓷片颗粒随着动作摩擦过皮肉,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拿镊子把瓷片取出来,然后给你消毒。
她看着江渡从抽屉里取出一盒医药箱,从里面拿出医用镊子,忽地有些担忧。
不会很疼吧?
不会。江渡抬眸,至少应该比你这十九年来受过最疼的事情要好一些。
苏栀在心底说服自己保持镇定,但是镊子喷过酒精后触碰到她皮肤的一瞬间,冰凉的感觉还是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要不,算了?
碎瓷片留在伤口里,怎么算?
江渡无奈地勾唇,忽地探手用掌心捂住了她的眼睛。
闭上眼,听我说,数五个数。
苏栀点点头,依言闭上眸子,紧张地绷紧了身体。
五。
四。
一。
一点冰凉极快地掠过她的手背,苏栀只感觉自己的伤口隐隐刺疼了一下,就像被一根针扎过,疼痛感转瞬即逝。
她怔了一会儿,才用另一只手扒拉开江渡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背。
好了?
好了。
你就这么倒数的?
我不这么数,你能乖乖让我把碎瓷片取出来吗?
苏栀莞尔:好吧好像这样是不怎么疼。
江渡动作轻柔地替她涂上碘酒。
这几天这只手就不要沾水了。
嗯。
那你现在是想再在这儿休息一会儿,还是过去陪我一起处理文件?
苏栀张开手臂:过去陪你不过我不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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