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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有竹(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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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于是欢喜:我大姐姐温柔谦慧,与这样的大姐夫确是良配,怪道她来信时从不说姐夫一句不是。

徐知安看她,玲珑突然间就心有灵犀了,就朝他笑说:我自然也没说过你的不是,我与大姐写信多是夸你,大姐觉的酸气漫了一纸,还笑我羞也不羞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有什么可害羞的?

咳咳咳咳正喝水的徐知安,冷不防被呛着了。

多大的人了,喝个水还能呛着。玲珑伸手给他拍背。

徐知安无奈道:阿妹,我们事,不必说与外人知晓。

放心,关于我们俩的事,我一个字没提,只与她说你是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郎君而已。

徐知安耳根发红:唉,早知道就不问了。

正巧贺嫂子端了一小盆酒酿蛋进来,玲珑忍笑做好,徐知安也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

啊呀,小郎你的脸怎的这般红?贺嫂子一抬头就看见面红耳赤的徐知安,关切的问了句。

徐知安不自在的回道:许是席间多喝了些酒,路上又吹了风的缘故吧。

玲珑闷声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缘故。

徐知安又扭头看她,玲珑装做没看见。面子都给你兜回来了,还不许我偷笑么?

偏贺嫂子还不走,又问玲珑:姑娘,那黄绢是怎么个章程?

玲珑努力忍着笑意,很正常的说:今日嫂子将她给了我使唤,以后就留家里了,让她和画角住一屋吧。

哎,那可好,这丫头可勤快呢,留下来好。贺嫂子没觉出什么,说完就出去了。

等贺嫂子一出门,徐知安伸手就弹了玲珑一个嘣儿,这个坏丫头,又故意闹他。

玲珑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开,徐知安看她笑,叹息一声,也笑了。

凌家在内城,住的地段也好,宅院和顾大伯家的宅院相当,不过两边物价差异大,京里这一处宅子许是能抵顾大伯家五六处宅子的价钱,由此可见,转运使这官职,真的很有钱途。

凌大人上职去了,没在家。凌太太身上有个恭人的诰命,是以,即便凌大人不在家,玲珑和徐知安也要去内宅里拜见凌太太。

凌太太是迄今为止玲珑见过的最雍荣有肉感的妇人,身体丰腴,肤色白腻,笑的时候富态态又端庄,半颗牙齿都不露,她也是小脚,走路时尤为颤颤巍巍,身边时时有两个人相扶着才能走稳当。

凌家这宅子住的不止凌大人一家,还有凌大人的三弟一家,玲珑与徐知安一进客堂,乌泱乌泱的挤来了许多人。

两人礼拜过,徐知安就被凌三郎挽着要去前院说话,他还与玲珑说:我与行舟说一会儿话,你只管安心待这里,吃过饭再还家。

凌太太也笑说:你姐夫说的很是,咱们是正经亲戚,你没来京之前,你夫婿也常来,与大家都很惯熟,今日来家里,好歹要留下吃顿饭才是。我精神短,就不拘着你了,你且与你姐说说话。

玲珑只得应道:如此,就要叨扰伯母了。

凌太太又笑说:很不心客气,亲戚间就该这么处也是常理。三郎媳妇,你妹妹初来乍到,你带她认认人。院里正暖和,天气也好,你们去院子里说话去吧,很不必挤在这里。

二娘子出来应事:是,母亲,儿媳这就带妹妹过去。

凌太太一挥手,说了声去吧都去吧,一屋子的人就哗啦啦涌进院里。院子有个小亭子,亭前一株正开花的桃树,亭后两株嫩绿绿如烟似的柳树,粉红嫩绿相夹,确是好看。

二娘子瘦的厉害,挽了玲珑的手时,玲珑一握,就似握了一把骨头。

她见了玲珑是真欢喜,又一时感怀涌上心头,不由泪湿了双眼。诸人见了只说这姐妹相亲,倒没说别的。

问询了玲珑一路的事项,等问完了,才带她与凌家的几个妯娌认识。

二娘子指着站在最前头的一个年近三旬岁的妇人介绍:这是大嫂子。

凌家大嫂已身怀六甲,那小腹与大娘子的差不多大小,脸色都比大娘子红润。

大嫂子好。

凌大嫂虚扶一下说:妹妹不必多礼,来家不必拘束。

又指着穿妃色薄夹衣的妇人说:这是二嫂子。

二嫂子好。

凌二嫂笑吟吟道:唉哟,咱家不兴这些繁礼,你来家只管自在些好。

又指着一个细高挑的妇人:这是大堂嫂。

大堂嫂。

那妇人可伶俐,伸手就拉玲珑的手,笑道:哎哟,到底是江南长大的女孩子,瞧这一身通透灵巧,可是稀罕人。

玲珑笑着说:大堂嫂夸赞了。不露痕迹的将手收回来。

又认了二堂嫂三堂嫂,玲珑也只客气的唤了一声,笑着听她们夸赞,却一句熟络话都没说。

最后还是凌大嫂说让众人散了,留人家姐妹俩说说体己话,几个嫂子才都散了。

二娘子带玲珑去自已院里,这院子可不如她在冀中时住的院子大。

二娘子说:家里人多,院子就隔的小巧,倒也省了许多事,打理起来也方便。

进了屋,也是紧凑的很,才坐下,已是妇人装扮的红绫端茶进来说:二娘子喝茶。

玲珑接过茶就打发她说:我与二姐姐说说话,你与黄绢去将我们带来的东西归置好,都有单子,你们比对着收拾。

红绫下去了。

玲珑说:红绫姐姐也嫁人了?

二娘子神色平静说:我让你姐夫收房里了。

玲珑就有些膈应。

二娘子又说:我身边只这一个贴心人,不舍得将她嫁出去,留在我身边,我也算有个能依靠的人。

玲珑:脑瓜子都木了。

见玲珑如此,二娘子反笑说:看你神态,倒似听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这原就是寻常事。她跟了我一场,若将她嫁给家里下人就是糟蹋了她,我又离不了她,索性让你姐夫收房里,我们也好相扶持着过日子。

玲珑一言难尽的问:你们俩相扶持着过日子,那姐夫呢?难道你不是应该与姐夫相持着过吗?

二娘子说:你姐夫是男子,他整日忙外事,内宅的事,他是等闲不操心的,老爷太太那里也不许他操心内宅琐事,他自己也不耐烦理这些,根本不知道内宅的难事。这几年,我有难事,身边也只有个红绫,我们俩战战兢兢熬到如今,若没有她,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玲珑就气她这性子,便质问她:你过的不好,如何不与家里说?宁是咽着苦水说一切都好,这又是何苦?姐夫再是个男子,他也该了解些内事,夫妻为一体,你的难事就是他的难事,他合该与你分担的。你若一直不与他说,他只当你做事份外容易,如此才分不出心思体谅你。但凡你肯示弱一些,与他多说说自己的难事,何苦走到如今夫妻离心的田地?

二娘子反驳:妹妹这话忒的没道理,我只是留了红绫在身边,如何就说我与你姐夫离了心?

玲珑说:原是该夫妻间才相扶持着过活的,你都抛过他去与旁人相扶持了,还不是夫妻离心?旧日你的心思就比姐妹们都细些,大家都说你是妥贴人,只祖母暗地里担心你这品性,去了夫家怕是要受累,这话不好与大伯母说,只她自已担心了许久。你只管要周全妥贴,这世上千般样人有千般样心肠,你若只求他人事事满意,怕是要将心思分成千份才行,如此,恐或有千般样的满意来。只是一个人,生出几份心思尚且累的顾不过来,又怎么能有法子分出更多的心思呢?你如今,只管你们夫妻俩的事才是正经道理,凌家这么多人,不缺你一个替她们操心,反倒累的家里人全为你操心了。

二娘子听着玲珑的话就哭了,用帕子遮了脸问:家里可都好?

都好,祖母还胖了些,伯父伯母与几年前并无二致,四姐姐要嫁人了,几个妹妹们也长大了。大姐姐有了身孕,精神还好。

如此就好,我做了糊涂事,让他们为我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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