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小声说:我已经过了玩过家家的年纪,这些小东西,我要了也没用,你带回去,让伯母过几年再拿出来给人玩儿。
徐知安看了她几眼,看的玲珑很不好意思的转过身。
徐知安这才笑说:嗯,知道了。
维樘冷不丁的开口问:过几年你也玩不了吧?
玲珑木然瞪他:敢偷听她说话?君子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都学后脑勺了去了?
徐知安悄悄转过身,又忍笑忍的一脸辛苦,掐掐手心才换上了平常的温和从容的神情。
最后一箱是未炮制过的生香料,尽管都用小盒子装着,味道仍然溢了出来,臭哄哄,直冲脑门子,然后玲珑啪的一声将箱子盖上。
好臭
维樘捏住鼻子:是哪一味香料坏了么?
玲珑镇定回答:不是,这就是海里一种大鱼的粪便。
维樘:这鱼屎也能制香?
徐知安无语望天,然后喉间突然涌出一股笑意,最终冲出了喉咙,变成一种难言的痛快之意。
第36章忽而远行这一生,不愿被辜负了。
顾父心满意足的拿了字幅上衙去了,他要把字挂在书案的正对面,抬起头就能欣赏到其中的意境,也让那些说风凉话的人眼看着馋,却也只能一直这么馋着。
留维樘在家招呼客人。
玲珑也心满意足的很,她笑着对徐知安说道:你且在这里与我阿兄说会子话,我去让厨房的人弄几个小食来。
徐知安点头:你且去吧。
回了屋,见茹婉果又在这里,笑嘻嘻的等着她说前面发生的趣事,然后眼尖的发现玲珑腰间多了一枚游鱼玉配,当下就指着那枚游鱼配问:这是哪里来的?你的银玲珑又去哪里了?
玲珑白她一眼:明知故问么?
茹婉做势叹气: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了,原先大姐姐离出阁前一阵儿时腰间就忽然间多了一枚黄玉坠子,她自小带的那块玛瑙坠子也不见了,我问她,她只管红着脸笑,还恼我话恁的多,总问那些做什么,横竖没丢了就是一个两个的,都爱跟人家换,换着换着,人就该给人换回家去了,也不知他要拿什么来还我们家。
玲珑没好气的指着她:偏你话多,可长了一张巧嘴,有的没的浑说一通,赶明儿让姨娘好好治一治你那张嘴。
茹婉噘嘴道:果然是有了稀罕的人,如今竟这样见不得我,罢了,我不与人家比了,可比不得。
玲珑笑:你这醋吃的好没道理,好了好了,你不是想看徐小郎带了什么东西给我么,给你看就是了,那小嘴噘的能挂油瓶儿了。
茹婉转而为笑,又缠住玲珑胳膊,兴致勃勃去看那些物件儿。
玲珑说:徐伯父给了些书册,是些制香心得,书画被父亲拿走了。伯母带了她幼时的玩物儿,我见着实在珍重,就没收下,让徐小郎重带回去。还有就是他少时用的文具,拿来与我用,也省下我许多买文具的钱。最后这一箱,是伯父以前用剩的香料,知道我在学制香,就匀来了。
茹婉一脸的失望:尽是这些么?他没给你带买些簪子首饰么?
玲珑无言看她,茹婉赶紧笑道:这些最好,都送到阿姐心坎上了,阿姐就喜欢这些,簪子首饰么,未免过于俗气了。
玲珑扑嗤一声笑了。
往后,别人送礼时,你务必交待他,别的都不要紧,只将簪子首饰多多送一些,他若听你的话,想必也能送到你心坎上。
茹婉羞的跺脚:阿姐你说些什么呢?不理你了。
竟羞的哒哒哒跑回自己屋了。
玲珑又笑的花枝乱颤,笑完了,洗了把手,带上画角去厨房。
她一去,贺嫂子就笑着迎过来,蹲了一礼说:姑娘大喜了。
玲珑略带羞意的叫了一声:嫂子也来羞我,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贺嫂子又笑:姑娘安心就是。听说徐小郎今日来家了?
他与阿兄在前院说话,我来看看,让人弄几个小食送过去,嫂子手上的功夫可还在?
别的不敢说,单论酥点,这一片,可没人赶得上我。今日,我便做两盘酥点,让小郎君尝尝。再让邹家的弄两个糟货,彻一壶香茶,摆两盘饯果子,六碟子可好?也不能多了,怕吃不下晚饭。
玲珑点头:就按嫂子的意思来,只酥点多备些,徐小郎走时,包好当回礼给他带上。
哎哟,这我可要拿些看家本领出来了。姑娘且瞧着,必不让他家笑话咱。
玲珑说:那我就将这事交给嫂子了。
贺嫂子答应的利索:哎,就交给我,姑娘放心。
那嫂子去忙,我回去了。
贺嫂子见玲珑转身走了,她也回去找张婶子拿主意:婶子,我做四色馃子,可够做徐家的回礼?
张婶子正揉着面,说:不是正经走礼,回多少,全凭姑娘的心意,你做了四色馃子,再取一坛前日子泡好的果酒,也使得。姑娘那里定还有别的回礼,你只管做就成了。
行,我去做油酥面,炸四样花馃子,再添一坛果酒,有花有果,这才好看。
系了围裙,取猪油去了
顾母不放心玲珑,今日徐家送了那些东西来,那些小玩意,瞧着就贵重,那一箱子,比顾家一家子加起来都值钱,就这么不声不响送了来亏得玲珑知些分寸,没收下来。
人家送了礼来,自家就得回礼,怕玲珑失了轻重,打发关关去问玲珑都备了些什么回礼。
过了一会儿,关关回来说:姑娘让厨上准备了四色馃子,一坛果酒,她那里,说是备了一箱子的东西,许是些衣物饰品。
什么衣物饰品?她有好一阵子没做过针线了,哪里来的衣物饰品,怕是别的东西。
玲珑有些什么,顾母一清二楚,一箱子的小玩意儿或是有的,一箱子正经能走礼的东西可不见得有,哎哟,别是弄了些不成体统的东西罢?
可得看看去。
玲珑是真找不出好东西,顾家有的东西也都寻常,市面上一抓一大把,拿这些东西做礼可不走心。最后想了想,将自己制出的香膏子各带了一样,自家熬的秋梨膏带一竹筒,冰梅饮子一罐,芍药蜜卤一罐,腌梅子一份,三制姜糖两盒。杂七杂八的,也就装满了一箱子。
顾母匆匆过来,看到这些东西,不由焦心,给人回礼哪能这么回的,当是小娘子们互相来往么,怎可如此儿戏?
玲珑叹气,不这样回礼就真的没办法回了。这又不是讲排面,人家送她的尽是心意,她也只能回之以心意,别的都不合适。
顾母就埋怨玲珑:折腾了一院子的坛坛罐罐,真到为难的时候,它又顶不上用,若真顶得上用,拿两款香做回礼,比什么都体面。可见这些日子尽白折腾了。罢了,索性再添两坛酒吧。
又说玲珑:徐小郎不日就该上京了,你不能再整日没个成算了,好歹与他置办些妥当的行礼,让人看了,这也是咱们家的关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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