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瞬间紊乱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迟芸道:这里既然种植草药,必然有水,看看附近有没有溪流。
几个人忙找了起来,阿彤突然惊叫一声,不自觉往后磕磕绊绊退了几步,一整个人惊慌失措。
这里有有水
几人闻讯赶来,只见面前一条水沟,正汩汩流淌。
只是这水也是红色的,甚至比这两人手上的颜色更甚,更像是流淌的鲜血。
不仅长得像,甚至发散着一股浓烈的腥味。
怪不得,这里的何灵草不像是用水养出来的,倒像是用血。杜子熙愤慨着说。
阿彤好不容易从慌乱中缓过神来,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是血,当年杨天堑就是用血来养人,用的人血
不知为何,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十二年前她所看到的场景,并非是有意想起,实在是在这些年里,她已经无数次梦见过。
无数次在恐惧中醒来。
迟芸看了一眼凌芫,刚要开口问几句,便听到一阵剑刃飞来的声音,伴随着风的呼啸。
一个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阿彤原来这么了解我啊。杨天堑大笑。
第114章神似永隔形无隔
阿彤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杨天堑了,如今见了,恐惧感还是久久无法消磨。
杨杨天堑,我从未了解过你,你也从未让我真正了解过。
阿彤这样说,杨天堑便轻笑,阿彤现在都不叫家主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了。
他的眼神瞥向阿彤身前的杜子熙,神色突然变了,二话不说,便抽剑击过去。
只不过被凌芫的霜寒剑挡住了,他才故作轻松,道:踏月仙君这是故意和杨某对着干?阿彤当年私自出逃,杨某今日只不过是想要带回我夜邑的人罢了,仙君可是要插手我杨家事务?
阿彤既已嫁人,就不再是你杨家的了。凌芫冷冷回应。
杨天堑顿住笑脸,哼道:前杨家修士,我杨某照管。
她是流暮修士的道侣,那便在我的管束之下,用不着杨家主伸出贵手。
原来是你流暮的人领走了阿彤杨天堑似乎有一丝不屑,一个小杂种罢了。
说着便绕过凌芫的阻拦,击向杜子熙。
杜子熙无剑,只有一把随身携带的弯刀,见杨天堑迎面击来,便抽刀抵挡。
一个是修真界的巨头家主,一个是无名小辈,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几何,但阿彤是他的道侣,便誓死保护。
迟芸从不是看热闹的人,更何况她一贯瞧不起杨天堑,如今身上多了剑,又多了问苍,她又如何能袖手旁观。
只是这两样东西已经十二年未碰过了,不知道用起来还顺不顺手。
只见她一拿出凌风剑,与凌芫一同作战的时候,两人双剑击过,杨天堑飞身躲过,站在高处看迟芸,道:迟芸,好久不见啊。
久别重逢,没想到杨家主还记得我。迟芸这样说。
虽说这是正面遇见了老对头,可不知怎么,她却没有多少害怕的感觉。
曾经她有一座峒烛山,有山上的人,她有过害怕,可却只能面对,因为她还要保护山上的人。
如今没有了峒烛山做避身之所,她却好像轻松了不少,又或许是她身前也有了人吧。
我就知道,大名鼎鼎的踏月仙君怎会平白无故多了个道侣。仙君当初为了你不肯飞升,整个修真界可是都看在眼里。
迟芸微怔,飞升?
没想到还未等杨天堑继续说下去,凌芫便一剑过去。
杨天堑一面还击,一面笑道:怎么?仙君想做无名好人?不可惜吗?
迟芸前世见多了杨天堑这种杀人诛心的手端,今生自然是不能再中计,便也不再理会他说的话。
阿彤与杜子熙无法掺和这场前世斗争,赶忙采了些何灵草。
迟芸便对他们道:你们先走,待我们跟杨天堑叙完旧,便去找你们。
两人随后带着何灵草离开,渐渐已经跑出了寿山,只见远处扭打的人。
放心吧,仙君与迟姑娘绝对能脱身的。杜子熙见阿彤有些慌张,便安慰道。
没想到刚说完,只见面前一群杨家修士,早已将两人团团围住。
杜子熙拿着弯刀将阿彤护在身后,但周围皆是杨家修士,即便是三头六臂,也总有空子。
那边寿山上,迟芸正打的起劲,她已经许久没有跟凌芫一起作战过了。
只见杨天堑飞上山顶高出,随后大笑着将剑抛起。
待我回去处理好阿彤,再来找你们叙旧。
杨天堑御剑离去。
迟芸这才意识到,忙要追过去,却被凌芫拉了回来。
眼下最该看的是杜子熙。
迟芸转念一想,阿彤本是杨天堑手下,如今被抓了回去,少不了一顿羞辱,或者皮肉之刑,但他既然愿意花费十二年也要将她带回去,想必不会轻易杀了她。
两人赶下山时,便见到了身负重伤的杜子熙。
仙君!求你,救阿彤他嘴角的血液掺杂着尘土,身上不知道被打成了什么程度,只是见他很难站起来了。
迟姑娘,师姐,你救救她吧她被杨家抓回去了,一定会受到酷刑的,我求求你!
他虽然身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却还是猛烈地磕头。
迟芸满扶起他,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救她的。
她抬眼看了一眼凌芫,没有办法,他伤成这个样子,只能回流暮,然后另作打算了。
突然一阵黑风刮过,陈子逸走过来,二话不说,便将杜子熙搀起。
冰清玉洁的踏月仙君干不了这种重活,还是我来吧。
迟芸不禁轻笑,冰清玉洁?她看向凌芫,只见凌芫抬眼与她对视上了。
她在心中暗暗道:我看未必,你是没见过他喝完酒的样子,那叫一个风骚啊。
一路上话并不多,杜子熙在这个看起来并不面善的人的搀扶下,竟然也不太敢说话了。
到了流暮的山门,陈子逸停了下来,不自觉看了一眼凌芫。
凌芫只道:进吧。
要说这流暮的山门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当年陈子逸作为安定山的得意弟子,尚且从未来过,他只记得,他第一次来流暮还是十二年前。
到了晚上的时候,陈子逸对看人疗伤可一点都没兴趣,便一个人出去了。
杜子熙一边疗伤,一边口中还喃喃道:阿彤,我保护了她十二年,救救她,她在杨天堑手上不会好过的
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滑下来,迟芸突然感到一阵心乱。
她从未见过如此深情之人,不管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口中念叨的,心里想的,还是他爱的人。
若是能有这般想着我的人,也不枉来这世上两遭了。迟芸轻声说着,一旁的的凌芫不说话。
一会儿,她才听见旁边的人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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