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看看这个杨天堑又在捣鼓什么不敢让人知道的东西。
杨某此前拜托的事,还望踏月仙君多加考虑,这不仅是帮了杨某,更是为了修真界。事后,杨某定当好生酬谢。
酬谢就不必了,杨家主放心,晚辈定会尽己之力。
待杨天堑临走之时,朝着那帷帽看了一眼。
帷帽之下的人全程不语一个字,看身姿确实是个曼妙的女子,倒不像是他所认识的,在仙门中,也似乎没有哪家女儿是这个年纪。
或许,只是个普通的女修。
杨天堑对凌芫的求助倒是让迟芸疑惑了很久,没想到她也能看到杨天堑屈身求人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求的是凌芫,她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得意。
可这听了半天,她只知又是哪里出了邪祟,杨天堑解决不了,便来求助于凌芫,却不知是哪里出的邪祟,竟然也有他杨天堑解决不了的时候?只有凌芫能解决?
梨花村。
梨花村?!
这不是当年荒芜了的地方吗?还是杨天堑将其接手了过来,还派了不少人重整梨花村呢。当年也是因为派去的这些修士在路上打骂村民,迟芸才下手一不小心杀了人,还被禁足了许久。
她当然是印象深刻了。
不过这梨花村被整修之后,就算不恢复当年那般水秀山青,应该也不至于还荒芜着吧?
这梨花村闹了邪祟,竟然到了他杨天堑非要请凌芫来帮忙的地步。看来,不是小事。
第65章深渊笑脸耳边吹
杨天堑既然已经求到了他的头上,凌芫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
待安排好流暮的一切事务,便令凌云留守,只带玉开以及其他一些弟子。
迟芸见他似乎是把自己忘了,便连忙追过去,打算一道前去。
听闻杨家有了麻烦,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她若不去,岂不是对不起那些作祟的邪祟?
但凌芫似乎压根就没打算带她,便道:你留在这儿。
为什么?你就不怕我跑了?
凌芫不想回答她,他知道她跑不了。
这流暮山四周设有层层禁制,就算是流暮的本家弟子也难以随意出入,更何况她一个外人。
凌芫只是冷冷道:留在这儿。
她立马皱起眉,想来也不能硬来,只得服个软,便撅撅嘴声音软塌塌道:我也想去
他眼看着面前这双紧盯着他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像是装了什么勾人的东西一样,竟一时软下心来。
我可以帮忙的,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她继续道。
要是想得到踏月仙君的同意,首先必须要乖巧一点,心冷的人最怕的就是你的软磨硬泡,只要她多说几句好听的话,肯定能打破他的心理防线。
他沉了口气,决意不再看向她,免得又被她这张乖巧的脸给骗了。
我跟在你后面帮你拿剑也行呀
但他就算把脸别过去了,也是免不了听到从她那张花言巧语的嘴里吐出来的话。
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她索性直接拽起了他的衣袖,哽咽道:你把我留在这里我会无聊死的!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下吗?
说着,还不忘抽两下鼻涕。
凌芫握剑的那只手似乎都捏红了,脖子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耳朵上。
这别人口中的妖女果然是有一身妖力。
他看了一眼被拽着的衣袖,只得舒了口气,道:也罢。
见状,迟芸立马欣喜地撒开了手,也不曾看见面前这个人的脸色突然又像是换了一个人,只顾着自己乐呵地跟在他后面。
迟芸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个梨花村了,她只知这确实是个不太平的地方。
两人还是同御一把剑,迟芸不自觉地看向脚下,薄薄的一层云雾下的景象与当年并没有多大差别,只不过是多了些树,少了些水。
她感受到自己脖颈处一阵阵热气,还有微弱的鼻息声。
她忍不住偏过头,正好看见了身后之人的下颌,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双深邃又冰冷的眼眸,一对浓密黑长的睫毛挂在眼睛上,那张削薄轻抿的唇间透着一阵阵的气息。
有时候她觉得,这看似冷漠的踏月仙君,其实也不是别人眼中的那么无情冷峻。
他的眼神里总像是有很多故事一样,他像是一只被禁锢的鹰,把自己封闭了起来,让人看不见他的弱点,只展现出来羽翼的锋芒与犀利。
其实这种人可悲得很,他不是冷漠,是无人能让他吐露心声。
她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前世的种种恩怨面前,她除了面对别无他法,还要强装镇定,向所有人宣告,她很好。
可事实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今重活一世,似乎没有了前世的羁绊,洒脱了不少,但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孤独?
重生,身子重生了,精神呢?
冷漠,表面冷漠,内心又在渴望些什么?
看着看着,她竟然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天上。
见一个眼神朝她看过来,她便连忙将头别了回去,飘忽着。
她看不见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姿态,只知面前的昏暗事物都像是陌生了起来,或者是明朗了起来。
待落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她一时语塞。
这和她前世所见的梨花村全然不同,前世的荒芜戈壁起码能让人认得出是人间,如今确是乌烟瘴气,昏暗阴森,说是冥界都不为过。
疏疏尔,邪祟阴邪的叫声一阵接一阵,黑雾弥漫眼前,让人看不清地面,甚至近处有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阴森的笑声从远处到耳边,就像是有什么会叫的东西钻进了脑子里一样,一直萦绕着,让人恶心反胃。
她只觉得压抑,像是喘不过气来,有一块大石头被塞进了自己的咽喉里,她的身体直往下坠,她说不出话,连呼吸都困难。
凌芫?
她的耳朵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连自己说的话都听不清,只是朦朦胧胧的。
凌芫凌芫
听不见回应声。
眼前血濛濛一片,她似乎看见了人?
有人!凌芫?凌芫?!她急忙喊道。
浑身是血的人,看不清脸,她甚至怀疑那张脸上是没有东西的,对,没有眼睛,只有两只往外冒血的窟窿,没有鼻子,没有耳朵!
有嘴,但这不是嘴,是一个被割开的刀疤,还流着血。
它在笑,是笑着的,两只黑红黑红的窟窿在盯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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