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尊,她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他从未如此惶惶不安,只觉心里像是被挖去了一块肉,忍痛割掉,却又万般不舍。
她冤枉不冤枉的,与你毫无关系。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师白气得脸色铁青。
师尊
好了!出去吧。
凌芫怔怔地看着他,心脏像是少了一拍,猛地顿了一下。随即,他便缓缓起身,拱手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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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白只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凌莫。
世人皆传言凌莫夫妻两人恩爱非常,又有人说是师从安耽误了凌莫,更有人说是师白撺掇自家女儿勾引凌莫。
可并没有人知道,师白从始至终都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凌莫是整个修真界最为气质出尘、品貌非凡的修士,也是最为勤勉、最有能力飞升的。
只要他一飞升,修真界必然又是一场欢腾。
可师从安却在那一次救命之后,对他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师白无数次告诫她趁早打消念头,可她却是个专情的。
凌芫的酒量和他的父亲凌莫一样,都是个不堪醉的。
也正是因为凌莫的一场醉酒,犯下了滔天大罪。眼看着师从安即将要被抽去灵筋,关进荆棘洞,凌莫实在不忍,便一口应下,说是他俩两情相悦,只愿共度余生。
如此,便是明媒正娶。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看似安安稳稳,可师白看得出来,凌莫的锋芒已经消失殆尽,不复从前,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气概,只是安于凡俗。
师白无数次自责,怪他自己生了个女儿,怪他女儿耽误了凌莫,也怪自己。
师白养了凌芫之后,便一心只愿完成凌莫当初没能完成的志向,将凌芫培养成如他父亲那般人,然后飞升。
第61章等伊人暗陈心迹
荆棘洞一方苦涩之地,除却月下荆棘满地,便是阴气缭绕纠缠。
凌芫立在荆棘洞外,久久不曾入内。
这洞口没有东西掩盖,却有一层灵力所制的禁制,一般人是打不开的,很明显这就是幽闭迟芸的地方,或者说是关押。
一般人更是不愿意靠近这个地方。
禁制不必设得太强,只需够阻隔里面人出不来即可,因为没有人会想进。
他静静地看着这个黢黑的洞,好像看不见一丝光亮,他甚至都不敢相信这里面能关人。
迟芸待在洞里,垂着头,却见一个人影盖了过来,便连忙警戒地站起身。
她见是凌芫,又松了口气,道:你来干嘛?这不是个好地方,你快出去吧。说着,她轻轻笑了笑。
你也知道这不是个好地方,你也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你也知道是有人要害你,你也知道我是不会走的。他越说越激动,但到最后却松下气来。
迟芸收起了佯装出来的笑容,道:我知道。你也看见了,我们迟家,我哥哥,我,现在在旁人看来就是笑话,所以你离我远一点吧。
凌芫沉重的呼吸使整个洞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昏暗的环境里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久久沉默,他沉着嗓音,道:你也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哥哥说的没错,我就不该争尖冒头,更不该跟你们这些清流人士共事,要不然惹了一身泥点子,还顺带玷污了你。迟芸背对着他道。
又是片刻过后,迟芸听不见回应,便轻声问道:走了吗?
又是沉默,她不禁垂了眸子,突然像是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荡荡的。走了吗
那句话不是迟岚说的,是她自己编的,就是为了让凌芫走开而已,可他真走了,她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她转过身,听不见任何声音,眼中突然变得朦朦胧胧的,像是有了什么湿润的珠子含在了眼睛里,也看不清面前的东西。
突然,她听见一声沉重的呼吸声,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他还没走她突然又慌乱了起来。
只感觉到一个人影愈走愈近,隔着朦胧的泪珠,她看见了。
泥点子早就甩上了。洗不掉了
听到这话,她眼中滚涌的珠子突然掉了下来,她连忙又转过身将脸颊擦拭干净。
虽说这洞里也看不太清,但总是不好在别人面前掉眼泪,更不想被看见。
你还有承诺我的东西没给我,我不想只要你一根头发。
她听到后,佯装嗔怒道: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你是要趁火打劫,哦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的玉佩是父母留给我的,千金难买,你就打算用一根头发就糊弄过去了?
她不禁笑了出来,转过背对着他的身子,看向他认真的表情。
你竟然这么小心眼?那我还你好了。
她从身上摸索着,掏出了那块玉佩,递给他。
他却不曾接过来,只看着她,道:你欠我的,可不止这个。
她顿住,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出还欠了些什么。是当年同学的时候偷他的几个糕饼?还是不小心把他衣服弄花了?
沉默中,他也不曾提起她到底欠了什么,可他心里却明白得很。你欠我的,岂止一枚玉佩
见她愣着,凌芫便道:不日我便要闭关修炼,便不会再来看你了。你也好好想想,你还欠了我什么,待你我出来,若要还,便都还回来。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迟芸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将玉佩收了回去。
我怎么知道我欠了你什么
不来更好,省得连累了你。
安定山。
司年焦急地对着迟岚问道:家主为何答应了他们?阿芸怎么受得了那个鬼地方?!
迟岚一边咳着,一边道:对她来说,那不是鬼地方。
迟岚房里紧闭着房门,就连院子里的侍从也都遣散了去,显得格外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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