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芫起身拱手道:烦请夜间不要出屋,如有任何动静,也不必理会。
薛老爷道:多谢仙师,多谢仙师,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凌肃见这位薛老爷如此不厌其烦,只得打断道:不必言谢,分内之事。
凌肃言罢,薛老爷又坐回了太师椅上,还如往时一般无神麻木。
一行人出了薛府,薛府又恢复一片死寂,簌簌树叶响,吱嘎木门声。
屋内毫不耐烦喊薛老爷的那名弟子,紧跟上了凌肃道: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在流暮,师白座下所有弟子其实并不是都由师白所领,绝大部分都是分派到各修为高尚的主要弟子那里,由他们所领,而这个弟子正是凌肃所领,名为郭祁。
凌肃道:守株待兔。
郭祁道:我们就只管待在这薛家大院里吗?万一那东西不来呢?
凌芫瞟了一眼凌肃,冷冷道:引蛇出洞。
凌肃嘴角微翘道:既然那剥皮贼那么喜欢血腥,那就给他活生生的猎物。若是他觉得晚上更有感觉,那便晚上恭候他。
凌肃继续道:阿芫,你在今夜带领几名弟子守在薛府郊外,若是见着了那东西,也不要轻举妄动,放他进来,静观其变。迟小姐,以及剩下的弟子,皆随我驻守薛府内,等那东西自投罗网。
迟芸笑道:瓮中捉鳖!
夜戌时,周遭皆寂静,只有几许微风轻吹,夜里昆虫吱吱作响,并未见一人。
细看黑朦胧中几点白色隐约闪现。
凌肃微笑道:迟小姐,你若是害怕,自可躲于我身后,让师兄弟们护着就是了。
迟芸一听,顿时有些生气了,我还用不着你们护,怕是到时候有人吓得跑都没地儿跑,可不要哭喊着求我救他。
凌肃只笑了笑,随即转回头,紧盯着薛家大门。
迟芸摸了摸腰间。过了几刻,还不见那剥皮贼来,不耐烦道:凌师兄,那剥皮贼不会不来了吧?薛老头不是说,那奴婢是出去仍尸体,回来便死了吗?那群家丁也是,出去扔了个尸体,回来也死了。我们就这样躲在这里,他怕是不肯进来?
凌肃道:你看这院子里除了我们可还有其他人?
迟芸道:薛老头?
十天来,薛家院里人接连被害,无一人生还,可偏偏唯独留下了薛老爷。
屋内蜡烛光晕恍惚,从纸窗望去,一个弓背人影映出来,静默无声坐着,正坐在那把太师椅上。
听后,郭祁惊声压着嗓子道:你是说,薛老爷可能就是
闻言,一个个弟子突然慌乱了起来,这莫非是把自己和一头野兽关在了一起?!
突然,一阵凉风袭过,屋内灯芯恍惚一下,随即熄灭,院子突然静默了起来。又是一阵簌簌声,几卷干叶从地上划过。
忽然,一阵黑乎乎的雾气从正门慢飘进来,正冲着正屋去。
凌肃道:静声。
躲着的人各个警戒起来,时刻准备着迎接这个不只是什么的东西,迟芸悄无声息地将手摸向了腰间。
随着屋内黑暗中的几声咳嗽,那团黑雾渐渐逼近。眼见马上要进去屋子,迟芸起身刚要冲去,凌肃纵身一跃,一道剑光刺过去,那黑雾猛一回头,瞬时转向另一边。
黑雾从凌肃侧身这边冲过来,一阵剑芒从凌肃耳边径直掠过,只见迟芸手握一把玄铁雕花剑,剑柄红穗摇曳摆动,宛若横空出世一袭风,突袭有力,游刃有余。
那剑芒与黑雾擦肩而过,逼得它斜冲往远处。
凌肃道:好剑,它叫什么?
两人各拿剑指向黑雾,逼出一股剑灵袭向黑雾,身后弟子见势有利,各个跳了出来,硬是逼得黑雾冲出薛府。
迟芸道:还没想好。
一群人跑出去后,只见凌芫几人已经和它打作一团。
那黑雾好似很机灵,见对方人多势众,连忙逃向郊外林子里。
凌肃道:追过去。郭祁,带着几个师弟留守此处。
郭祁略惊一下,道:啊?额嗷好!
郭祁自然有些害怕,且不说那东西还会不会回来,光说那薛老爷就足以让人迷惑,谁知他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许他就是剥皮贼,又或许他和剥皮贼有关联,再或许他就是剥皮贼下一个谋害对象。
不管是何种猜想,情况都不是好的。
一群人追向一处地方,周遭一片黑,竟不见半点光亮。
一行人慢步摸黑前走,只听人群中一声惊叫,众人齐齐看了过去。
迟芸一道符篆燃起了一把火,顺着一个方向看过去,竟是一团黑乎乎的肉团,再看另一边,一个头颅、半个胳膊、长虫和黑斑的骨头、发烂的腐肉残败的衣衫布条、糜烂无对的鞋子、糟乱恶心的头发一个个小山头似的土堆,这竟然是一处坟地!一处被挖了的坟地!
这些恶心人的东西正是从坟里出来的。
不光见到这一幕残败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还有一阵阵恶臭味不断往外散发,散布。
凌肃道:看样子,不是个活物。
没有一丝阳气,这便意味着除了这些人以外,这里没有活物。而那东西藏身于这里面,便意味着,他起码不是活物。
凌芫道:或许,调虎离山。
闻言,凌肃急忙道:阿芫,留守!说完立马往薛府跑去。
第23章寻影处无觅踪迹
半天不闻声响,众人越发觉得奇怪,心里越是慌乱。不断有弟子问道:师兄,我们怎么办?
凌芫只答到:戒备,不可懈怠。
周遭一片漆黑,或是几声鸦叫,或是几许风鸣,足以让这里的弟子一个个胆战心惊。
有弟子假或安慰道:不是活的,死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呵呵笑了几声又恢复静默。接连有弟子道:说的也是啊,不是活物有什么可怕的!
我们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不必惊慌,这畜牲怕是没见过我们流暮的缚灵袖。
不必害怕,不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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