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族子弟也早已前往啊!只怕
只怕他们早已遭遇不测。苏子光沙哑着嗓音缓缓道。
能让一地在一夜之间荒芜,要是放在以前,估计只有峒烛师宗能做到了!她那种翻云覆雨的邪魔外道,想要灭了一处,还不是小事一桩!可现在,也没听说过有哪家玄门,哪家修士有这种功法啊。
我说诸位,那苍古道可是当初峒烛师宗身陨之地?莫非是峒烛师宗还魂索命来了!
闻言,凌芫微微一怔,但丝毫无法察觉。
还魂?我修真界几千年来,能还魂的可没几个!况且这十多年来,那踏血关,还有苍古道,可并未有任何异动啊。想必那峒烛师宗即使功法再强,也到不了还魂的地步。
更何况,当初峒烛师宗身陨之时,可是魂飞魄散呐。
凌芫只是听着,默不作声。
各位可千万别小瞧了那迟芸!她那邪魔外道,想要还魂,未尝不可呀!
对呀!她当初不是还复活了不少走尸吗?让那群畜牲给她卖命。
一觉醒来,迟归风竟已睡到了次日午时,终于休息好了,顿时感觉一身轻松。
她懒懒地伸了伸胳膊,揉了揉腰,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门。没走几步,正巧遇到玉开往这边走来。
玉开还是如往常一样拱了拱手,微笑道:姑娘休息了那么久,定是饿着了吧,请姑娘到玉寒堂用膳。
好巧不巧,她的肠胃正打了个颤,摸了摸腹,尬笑道:呃好,多谢。便跟着玉开引着的方向去了。
正一脚跨入堂门,正对面便是那冷冰冰的脸。
正午时,堂门大开,日光正好从门外照进堂内,照出正对门的后窗,照进飘渺白雾之中。那白衣翩跹之人正坐于前,映衬着那朦胧飘渺的背景,更显灵气四溢,威严之气袭过,正映到迟归风眼里。
她正想抽回原本迈进去的那只脚,奈何又没有那个勇气,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而肚子又饿得紧,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往对面一坐就是一顿狼吞虎咽。
只要我吃得快,溜得快,你就吓不到我。迟归风心道,嘴里正塞得满满的。
抱着碗正好能隔离迟归风与凌芫的目光,岂不美哉?
慢些吃。凌芫道。
迟归风一听到这句差点喷饭,好在饭没喷出来,倒是把自己给呛着了。迟归风急忙捶胸咳嗽着,咳咳!好咳!咳咳好好一副惨模样。
她可真是没想到这一张呆板冰冷的嘴竟然也能说出人话?!
匆匆扒拉完那碗饭,嘴里的还没等咽下去,迟归风便头也不抬地冲出了门外,赶紧逃离了那个冰冷的地方。这一幕看在凌芫眼里,也是看得他怔在了那里,只是不动地睁着眼看着门外。
跑到院里一处,迟归风呼呼地喘着气,心道好险好险,都怪玉开那个死孩子。
不过,现在也正好,可以好好逛逛这个事别多年的地方。
这么多年未见,这个地方真是丝毫未变,还是这般古朴......无趣。
迟归风无聊地朝四周看了看。
顺着一条石子小路,不知不觉地,迟归风走到了一池鱼塘旁边,一池的金鱼游来游去,于水中翻腾。
迟归风探过头,一张清秀无瑕的脸正映在水中,这是张姑娘的脸,看着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她刚把手伸过去,正要伸向这水中的人影,正巧一条黑红相间的小花鱼跳了起来,打碎了波动的水面,人影也摇摇晃晃地破碎成了碎片。
十多年未见,我还是这么年轻漂亮。
迟归风打趣道,说着收回了已经探出的手,低了低眉。
这便是迟归风前世的模样,也是她生前的模样。
第5章苦衷谁染霜林醉
不知何时,流暮园中燃起了盏盏明灯,原来,是天黑了。
奈何这院子对迟归风来说大了些,虽然曾经在这住过,但毕竟是前世的事了,谁能把每条路每个地方都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地迷路了。
顺着打着灯的路走,指定没错!可是怎么每条路都有灯?
往远处看了看,有一座房屋灯火通明,连院子也散发着耀眼光芒,路边这些花灯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走了过去,竟被园中一棵满树花的榆叶梅抢了眼,满树红花,挂着几盏明灯,在这枯燥乏味的流暮山,倒是一枝独秀了。
迟归风抬头看了眼屋檐匾额。
风室。
原来这间屋子叫风室,果然是一个清新脱俗的名字。
雪白墙,黛色瓦,银光月,酡红灯,好一番不殊美景。
迟归风正想,是哪样的妙人儿能住在这里,这时,从屋内传来一个徐音道:进来。
迟归风一吓,心道:啊?是在叫我吗?正不该如何是好,那声音又传了出来:进来吧。
她想着,这声音这么温柔,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正好看看这屋里到底坐着什么妙人儿!
迟归风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正对面,一白衣散发,衣着散乱,姿态慵懒之人正拿着一只白玉杯一饮而尽,饮罢垂目看着迟归风,道:过来。
迟归风自推门而入之时就以大为震惊,迟迟不敢走进,这人竟是踏月仙君!
他这一喊,迟归风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这散漫之人竟是那个冷冰冰的呆木头!不是说流暮规矩繁多,刻板无趣吗?不是说流暮净是写无欲清静之人吗?怎么这踏月仙君院子里还挂着大红灯笼?怎么这还这副样子?
也不知是被惊着了还是怎么着,迟归风竟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把脚迈了进去。
凌芫指了指对面的席子,道:坐。
他说这话时,盯着迟归风,似笑非笑,说是笑,却半分不见笑意,说是非笑,又感觉眼眸含光。
迟归风便呆呆地坐了下来,有些局促不安,心中一阵后悔:我干嘛脚贱乱走?干嘛那么多好奇心?我真是造孽啊!他让我进来我就进来啊?和这个冰山待一会儿我就能死
迟归风正蹙眉低首,没听见凌芫已经对她说话:能喝酒吗?
她一抬头,那只纤细俊秀的手已经将酒杯递到了迟归风的面前,一双冰晶一样的眼正盯着她,她没多想,接过酒杯便一饮而尽。
谁知,刚喝进去,她差点没吐出来,奈何对面还坐着个人呐,只得皱着眉硬生生地咽了进去。
迟归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道:怎么这么苦?!
闻言,凌芫低了低眉,握着酒杯,没说话。须臾,凌芫才低着头道:你也觉得苦?
迟归风疑惑道:我也?
凌芫轻笑道:当初我喝这酒时,也觉得苦。苦涩难耐,不堪忍受又给迟归风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也没管对面人喝没喝,先自己一口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