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十分在意戚先生嘛。
但比过去有长进许多,坚持的话,说不定真能得偿所愿。
孟云霄提议:要出去吗?
陆希臣兴致缺缺:既然误会解除,我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可以回去了。
好。孟云霄拿起礼盒,一副要跟他同出同进的作态。
陆希臣张口:你
还有什么事吗?孟云霄。
陆希臣看着对方坦然的疑惑眼神,咽下嘴里的推拒:你送我下山?
嗯。孟云霄又朝孟筠说道,我和希臣就先走了,别超过一周才回家。
我知道。孟筠视线绕着自家哥哥和陆希臣打了个转,保证道,你们去吧,希臣哥小心感冒,衣服扣严实点。
陆希臣怔愣一瞬,点头表示了解。
房门打开,冷空气骤然侵袭而上,但对于三人来说影响不大。
吵闹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戚公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宋阑脑子有问题,您想怎么打骂都成,但丢水里还得让人去捞,叫大家得个清闲吧。
宋阑你个蠢货,杵着干什么?过来跟戚公子跪地道歉!
陆希臣离去的步伐刹住,他望向传出声源的位置,七八人围成长圈,中间有两位一站一趴。
趴着的那位艰难地撑起身,肉眼可见地轻颤,最终摆出标准的跪姿:戚公子,是我没素质,眼瞎没发现您在楼下,浇了您一身茶水,真的十分抱歉,给您造成的损失,我一定赔偿。
宋阑,你他娘的该啊,被揍全是你自找的。之前极力阻拦戚奕的人,身形宽胖,指着宋阑恨恨道。
宋阑低垂着脑袋,他没有多嘴解释那是场意外,只是因为靠在窗边看风景,手滑倒出茶水,然后洒到恰好经过的戚奕结果已经酿成,他若讲出此话怕是会被误会成狡辩,认错态度摆诚恳,或许能够少受点罪。
我不是存心的。他忍着身上剧痛闷声道。
胖子讽刺:你肯定不能是存心的啊。
宋阑默然。
给他浇十桶冰水,我就放过他。戚奕盯着胖子。
我马上安排。胖子道。
长亭里。
希臣?孟云霄注意到他的停留,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后撤,隐藏住显出的外露情绪,若无其事地问询道。
陆希臣:你不跟你的发小打个招呼吗?
孟云霄定定端详陆希臣半响,缓慢地吐出坚定的字音:是要招呼声。
话落,转身向围拢的人群走近。
孟云霄的脸庞冷硬,从容地迎接朝他投射来的关注,将这场欺凌画面打破,每个人收起看好戏的无所谓。
中心因着孟云霄的到来开始变化。
然而,相比过去的隐晦专注于孟云霄,戚奕近乎下意识地寻找起另一道身影。
没在。
戚奕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表情凝滞。
第19章复苏前19
望着孟云霄的背影,陆希臣看向右手边的孟筠:想去就去吧,我不是小孩子需要大人陪着。
孟筠也不意外他发现自己的心情,听到他话里的意思,仍是有些犹豫,可一个大活人总不会突然消失,而且不是说要下山离开么?没有他哥接送,难道还能靠脚走回去
希臣哥在这儿,有别的认识的人?孟筠谨慎道。
陆希臣好笑:除了你们,我又认识谁?
他的态度确实真诚,即使是之前和他多有龌蹉的孟筠居然也信了。
希臣哥要不与我一道?孟筠。
果然不好打发。陆希臣暗想,他面上却是渲出无奈:我体质弱,这样的天气长久待着,可能又要发烧,我回去包厢坐坐,你们聊完再来叫我就是。
随之,他对孟筠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跟戚先生没有可谈的。
言罢,他走回刚离开的包厢。
陆希臣侧低眼,瞥到孟筠的离开,微勾起嘴角。
有熟人以后,戚奕的嚣张气焰瞬间降低,尤其其中有他的暗恋对象,形象必须要保持,尽管他们俩没可能。
宋阑幸运地逃过一劫。
人头攒动靠近生来便是天之骄子的孟云霄几人,宋阑捂着青肿的脸悄悄钻出人群,每次动作带动痛觉神经的反馈,冷汗霎时布满额头,经风一吹精神抖擞。
直到远离那热闹的社交场面,宋阑才龇牙咧嘴泄气地靠在某处:下手真狠啊。
他心情不好,你正巧闯到枪.口。
宋阑悚然一惊。
别紧张。流淌进他耳中的声音干净剔透,如谷间清泉叮泠,但莫名使宋阑神经绷紧。
鬓角的汗珠滴落,碎裂在地面,一双陌生的运动鞋映入眼帘。
宋阑险些窒息。
宋先生,我可以搭你趟顺风车么?陆希臣垂眸望着狼狈的人,礼貌询问。
宋阑抬头,浸润汗水的眼睛浮现出浅薄的惊惧:是你。
陆希臣:好久不见。
宋阑面皮抽搐,约莫是从陆希臣联想到戚奕,旋即是仿佛再现的拳脚袭身,汗水将他的衣服洇湿大片。
我扶你?陆希臣伸手揽住宋阑,这里离戚奕并不远,他们的谈话应该比较简短,届时出来撞上就麻烦了。
宋阑抽痛地咬牙,呼吸全乱:你为什么帮我?
虽然怀疑,但身体诚实地顺从着陆希臣搀扶的力道。
陆希臣感受到附加过来的重量,微微沉了沉气:见到伤患,无论是谁,都会搭把手的。
宋阑嗤笑:即使得罪戚奕?
他又不知道。陆希臣淡声道,我只是位普通人,仍旧要在夜宴上班,既然我们遇到,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平静。
宋阑实话说:我不敢找你麻烦。
陆希臣不语,不敢又不是不会,找麻烦也可以做得隐蔽。
而且我没看见你。宋阑点出最重要的一点,他都不晓得你的存在,如何会想到去报复,何况,我知道你和戚奕关系匪浅,我没那么喜欢找死。
陆希臣眼中闪过不耐,但为了能下山,敷衍道:我哪里能猜到呢?
宋阑像是勉强接受他的说辞,不接受又如何?目前的状况不会再糟糕了,有人帮忙比他独自行动方便太多。
渡过一段慢吞吞行走的时间,两人终于跨过绵长平整的路,抵达停车场。
你开还是我开?陆希臣。
宋阑:你会开?
陆希臣扫过车身华丽的跑车,光棍道:不会,但我有驾照。
我来吧。宋阑。
陆希臣耸肩:你撑得住就行。
宋阑打开车门,闻言瞥向他:你不怕?
飙车我都可以接受。陆希臣坐上副驾驶,拴好安全带。
宋阑乐道:下次带你玩啊。
陆希臣从前视镜注意到他扭曲的脸,对方生动形象地诠释啥叫乐极生悲。
痛就少讲点话。陆希臣朝对方心上一扎。
宋阑:
由于身体原因,跑车的行驶速度宛如新手上路,平稳得陆希臣打瞌睡。
总之,顺利下山。
宋阑开去了医院,陆希臣半途下车坐公交回租房。
坐在公交车窗口位置的陆希臣接起电话,显然是来自孟云霄的。
对方竟是未曾有任何质问的意思,反倒和善地提醒他忘带东西了,需不需要给他送来,还是他自己来拿。
陆希臣这才想起自己遗落了一百万的支票,他抿抿唇:我自己来拿吧,不麻烦你了。
行。孟云霄干脆利落地交代完,便主动挂断。
陆希臣桃花眼低垂,望着黑屏的手机,上面倒映出他的影子,照出他发神的模样。
明天他去萃园还衣服吧。
拖着也没有用。
第二日。
陆希臣早起洗漱,享用完早餐,就搜索起去萃园的路程,有点远,坐公交加步行需要五十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