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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简言之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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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有些怯生生地望了他几秒,随后抢过浴巾,粗鲁地把自己身体擦干。这个狭小的空间让人胸口发闷,他拔腿往外走,可是一双手臂却从后面紧紧地捆住他。男人的近乎愤怒的力道让他的身体一瞬间剧烈收紧。

腻了是吧?腻了你滚啊。男人粗重的呼吸喷在少年的耳朵上,这些话是紧箍咒,每一次当自己说的做的不合对方心意的时候这些咒语就会启动。少年奋力挣扎,他很想大叫,想把堵在胸口的块垒全部呕出来。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因为他的目光掠过了男人的手臂,掠过了爬在手臂上的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疤痕。他永远也忘不了一年前,就是背后的这个男人,亲手在胳膊上划下这些伤痕,不过是为了要挟自己来陪他吃一顿晚饭。

男人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喉咙深处发出类似野兽撕咬猎物时的低咽。少年仰起头,将自己白净的脖颈拱手相让。两人扭在一起,成了一只陀螺,不知碰了多少次壁,才让场景天旋地转地切换到卧室里。少年让自己的身体完全陷进松软的被子,这样当锐痛来临的时候他可以方便地把自己折叠起来。墙面上的两个影子难分伯仲,他看到自己两条腿的投影就像两棵不屈不挠伸向天空的枯树。他突然想起刚刚那只被碾死在车轮下的猫,泛起了一阵恶心。

状态太好?男人喘喘着粗气自说自话,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进入状态。

我有的是办法.....是这个男人的口头语。毫不吹嘘,他说有的是办法可以做成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无一落空。

少年看到男人像是被雷击中一样迎来了自己的衰败。他枕着男人汗涔涔的手臂,嫌恶地把眼睛从地上的一团团纸巾上移开,两人的呼吸错乱不堪。

这是最后一次了。少年突然说。

男人抚摸他头发的手停了下来,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年犹豫了一下,想在做一个什么决定,他告诉他自己投了上海一家药企的简历,打算去面试。

巧了。男人从被子里坐起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工作的事不用你操心,我都帮你找好了,本市最大的化学品公司,多少人挤都挤不进,你毕了业就可以直接去上班。他抓过少年的头发,头皮一瞬间的收紧让他的脸向上仰着,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少年紧紧抿着嘴一言不发,手在被子里攥成的拳头微微发抖。他嘴角向耳后扯了一下,这样的笑容算是惨笑,不过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新的盘算。

01.坠亡

一切都要从那个热得不像话的夏天说起。

这个在书桌前戴着耳机,不时往纸上写写画画的男生名叫覃嘉穆。他的这个姓有点考验人的见识,从小到大为难了不少初次见面的老师和同学。

故事就是从他身上开始的。

感到有人在踹自己椅子的时候,覃嘉穆正在两段旋律之间举棋不定。被踹了第三脚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转过来取下耳机,看到同寝室的好友陈霄霆一张被气得鼻孔放大的脸。

你叫我?嘉穆做什么都不紧不慢,笑也一样。

是啊!我叫你!陈霄霆把是字拖长,两只湿淋淋的脚收回来踩在他那只巨大的木脚盆的边缘,我叫得隔壁寝室还以为我在抢救你!

上铺那两个哒哒哒,哒哒哒疯狂点击鼠标的网瘾少年听惯了陈霄霆的插科打诨,不约而同噗呲笑了一声。陈霄霆为自己的幽默感越发得意起来。借我条毛巾!他粗声大气地嚷嚷。

覃嘉穆又是一笑,老父亲哄孩子似的,然后从墙壁的挂钩上摘了条毛巾扔给对方,又一声不响地转了回去。陈霄霆感觉自己吃了个闷屁,咬牙切齿,不服不忿地支吾个没完。

陈霄霆每天要吃无数个闷屁。比如篮球赛之后,他势必要二五八万地得瑟一下自己的战绩:得了多少分,上了几次篮,收获了多少女生暗送的秋波。可是任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嘉穆的回应永远是那样含义不明的一笑,你可以理解成是老师写在学生作业本上潦草地写了个阅。

陈霄霆胡乱擦了脚,去走廊尽头的厕所去倒洗脚水。等他拎着空盆回来时,发现寝室里多了三个男生。

领头的男生一见他,立即热情地塞给他一张宣传单,又把刚刚对寝室里其他人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学长好,我们是大三文艺社的。院里要举办迎新晚会,学长你有兴趣参加吗?

陈霄霆的没兴趣眼看已经到了嘴边,却瞥见宣传单上蒋若言三个字,于是马上收住口。他用手猛拍覃嘉穆的椅背,嘴里诶诶诶个不停。你老婆现在混成总策划了!他说。

嘉穆的脸马上烧起来,嗔了他一眼。那三个男生你看我,我看你,领头的那个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覃嘉穆学长?!这男生眼睛真大,瞪起来的时候能把寝室的三盏灯都装进去。覃嘉穆当过两届十佳歌手冠军,他在台上抱着吉他深情弹唱的动作和表情,早就成了众多女生(以及部分男生)夜半无人的心事。而陈霄霆口中的那位总策划蒋若言,当年就善于策划。她用一场差不多轰动了整个学校的表白,彻底终结了其他人的少女梦,轰轰烈烈地成为了覃嘉穆的女朋友。现在学校里还有谁能没听说过这对神雕侠侣?

送走了那三个男生,嘉穆把门关起来,一本正经地对陈霄霆说:你别总你老婆你老婆的,外人听了像什么?!

陈霄霆把他的木脚盆踢进床底下,冲上铺直乐,说:你们听见没有?他还害上臊了。

还有,你瞎答应人家什么啊?嘉穆难得地话多起来,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了!毕业论文你给我写?!

你们瞅瞅,还沾上我了。陈霄霆继续跟上铺两个正在专心打游戏的人对话,你以为你不答应,你老婆就能让你安安心心写论文了?

你怎么还你老婆你老婆的!

.......

男生寝室在十一点准时断电,毕业生寝室也不能例外。断电以后还有吵闹声的寝室,就会被舍管阿姨用狮吼功点名。覃嘉穆他们寝室是监管的重灾区,因为熄灯之后陈霄霆的话会比平时多上十倍。他的话题大多和荤段子有关,因此寝室里大多数人都是他的忠实听众。陈霄霆一个人说,其他人就蒙在被子里笑,或者蒙在被子里干些别的。嘉穆从不理他,他往往会在这个时候偷偷打开手机里面一个叫做索多玛的软件。今天他打开软件时,看到那个ID叫力比多的网友又给他留了言。每次登录软件他都是偷偷摸摸的,而能够让他偷偷摸摸的时间又实在太少,所以消息都是隔天的。对方似乎也挺忙,两个人基本上都是靠回复彼此的留言来交流。好好一个即时通讯的社交APP,硬是被他们当成了电报来用。可是网络的好处还是显而易见,很多东西都可以被虚拟的连接暂时抹平,比如年龄,距离或者身份,每个人都可以用键盘来重构自己。在网络上重新焕然一新的两个人无需介入彼此的生活就可以开展一段友情甚至是爱情。多好。

对方的登陆地点在遥远的上海。虽然聊了快一个月,可除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网名还有一个30岁的年龄,嘉穆对对方几乎一无所知。他简单回复几句就退出了软件。上海,他关上手机,脑海中浮现出了在各大媒体上出镜率极高的外滩风光。他不知道那是一座怎样的城市。

陈霄霆那个家伙的嘴跟开了光一样,但凡是坏事,说什么来什么。那天他看看到隔壁小六子在寝室里吹风扇吃冰棍儿,他就说:瞧把你给舒服的,看回头再窜稀!结果当天小六子就拉稀拉得床都下不了;还有一次,几个女生在食堂里说她们寝室进了一只小花猫,被陈霄霆听见了,他又说:那是你们寝室有耗子,猫是进去抓耗子去了!结果那个女生晚上伸手去摸放在床底下的零食的时候,不偏不倚摸刚好摸到一只毛茸茸的肥耗子,差点没有当场晕死过去,据说其尖叫声一下子点亮了五层楼的声控灯;再说昨天晚上,三个文艺社的男生走了以后,陈大师金口一开,又说:既然蒋若言是晚会总策划,怎么可能放着一个现成会唱歌的老公不让他去凑个节目呢?结果不出所料,又被他说中了,蒋策划第二天果然就找来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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