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阿喜接了这重重的一巴掌,这巴掌贺元京打得十分用力,阿喜趴在地上,还不明白原因,一脸不解的抬起头,正想问主子为何要打自己,就看见了贺元京手里举着的字条,她瞬时间就明白了。
阿喜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可能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这字条是写给谁的?你到底是在为谁卖命?现在若是老实交代,我或许还能求温大人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那就等着大人回来审你吧。
阿喜知道,自己身后那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所以她只能赌,赌贺元京能像救傅迎一样救她。
如姑娘所见,我对不起姑娘,阿喜任凭发落,绝无二话。说完重重的朝着贺元京扣了个头。
贺元京不明白,为什么这一路上自己信任的人,都要背叛自己,傅迎如此,阿喜也如此。她忍着眼泪,朝门外的人说道:好好,将离,把她带到柴房,同那男人一同关押着,等大人回来发落吧。
温诉因处理逆贼的事情,一夜未归,直至第二天下午才回来,贺元京见他十分憔悴,便让他先回房间休息,自己则去了厨房交代人晚些做点吃的送来。
姜衍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向愚在哪。担心他太过伤心,而影响身体,傅迎没敢将向愚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他,可姜衍怎会相信,昏迷时,向愚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一直反复出现在脑海里。
姜衍躺在床踏上,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落下,他并不想掩饰泪水,只想痛痛快快的为向愚哭一场。
驿站后面有一片翠湖,微风轻拂,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枚石子,丢进湖里,打碎了倒映在湖水中的那轮明月。
姜衍很小的时候,向愚就一直跟着他,就如同我与将离一样,可姜衍并不像我,他很重感情,这对他的打击应该很大吧。
那若是你在乎的人不在了呢?贺元京坐在他的身侧,歪着脑袋看着他。
温诉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双臂支撑着身体,向后仰去,我不敢伤心,因为父亲不喜欢。
为何?情感之事,谁能左右。
我父亲啊,在他手底下活着,十分辛苦。
回想起那日在曹州客栈,将离在自己跟前说的话,贺元京心里便就明白了几分。
其实在我的面前你可以伤心难过。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说,感受到了心跳在加快,贺元京别过头,假装欣赏着湖面,我觉得你心里憋着很多事,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啊,反正到了密州,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吧。
听出贺元京言语之中带着些许失落,不知她为何会如此,沉吟许久开口问道:那你会想在见到我吗?
此刻,周围的蝉鸣退了,风也停了,湖面平静了下来,似乎都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会。那声音极小,可对温诉来说,足够了。
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岸边,她望向湖面,他望向她
清早醒来,贺元京与温诉一同用过早饭后,两人去了柴房,门口,她轻轻的扯了扯温诉的袖口,正要说点什么,便被温诉的大手紧紧握住,轻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杀了她。
让贺元京先在门口等着,自己带着几个侍卫进去审问,打开柴房的大门,灰尘扑面而来,温诉用手在身前扫了扫,接着朝里面走去。
阿喜和那男人还被紧紧的捆在椅子上,察觉到有人进来,阿喜费力的睁开眼睛,温诉将塞在她嘴里的布用手指夹了下来,嫌弃的扔到了地上。
阿喜正视着温诉,一副赴死的模样,大人不用审问我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看她那副样子,温诉嗤笑一声道:你凭什么以为本官会亲自审你这样的贱奴?你那低级拙劣的把戏本官都不屑拆穿。
那为何还不杀了我?大人是怕姑娘伤心吧?
温诉点了点头,绕到了阿喜的椅子后面,按住了她的肩膀,道:的确如你所想,她求我不要杀了你。
阿喜像是得意的冷哼一声。
所以啊,我会将你带到一无人之处活活打死,她不会知道。
阿喜的笑容逐渐僵住,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怎能瞒得住?她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你!
将离,带出去吧,别被人发现了。说着,捡起地上那块布,又塞进了她的嘴里。
等在门口的贺元京看见几人出来了,并未上前,只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阿喜看见自己的主子,冲着她呜呜的叫着,可嘴巴被塞住了,发不出声音来。
见几人将阿喜和那男人抬出驿站,贺元京才有些担心的跟在后面,想去看看,却被温诉一把拉住。
表哥打算怎么处置她了?即便是背叛了自己,她也不愿见到自己的丫头就这么死了。
温诉温柔的把手搭在了她的发丝上,轻声道:我不是答应你了吗?给她一点惩罚,便会放走她的。
温诉早知阿喜背后的人是圣上,同傅迎不一样,所以是断断不能放过的,为了能让贺元京安心,所以只能谎称放过她。
第17章
台阳那边传来消息,昨夜姚贵与其带领的济州军队被逆贼埋伏,几乎全部丧生,其中也包括姚贵。
肖自勉得知此消息,万分自责,那日自己派人去台阳请援军,姚贵想都没想就拨回五百人,若是当时自己能守住济州,将人都留在台阳,或许姚贵就不会死。
想到这,就更是无法原谅自己的无能,当即就要带人前去台阳,为姚贵报仇,温诉将人拦下,斥责他行事过于鲁莽。
把前几日将离截获的密信拿出来递给了肖自勉,这是那日在酒肆里的逆贼写给他幕后之人的信,你看了便就明白了。
肖自勉哭的手还在颤抖,接过密信打开来看,上面写道:已将流民之乱嫁祸于吐蕃,可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属下将于三日后回宫复命。
策划了此次流民暴,乱的人,竟是圣上!肖自勉不解,姚贵一向忠心于朝廷,从未有过半分忤逆,为何圣上不肯放过?
你可知此次圣上于吐蕃议和之事?我朝可用之人并不少,但圣上宁可割去两座城池,也不愿与吐蕃交战,其中缘由你可曾细细想过?肖家与温家共同在朝为官,可为何我们两家从前从未有过来往?这些都是因为当今的圣上软弱无能,猜疑心重,他只在乎自己的皇位,一切能威胁到他皇位的人,他都会除掉,无论从前是否立下过汗马功劳,他都不在乎。
所以你是想后面的话,肖自勉没在说出口。
你不想吗?温诉眼神坚定,他必须相信肖自勉,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没有得到济州和肖自勉父亲的支持,想要成功会很难很难。
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了,肖自勉一时间无法接受,也难以从悲伤之中走出来,他并未给温诉一个明确的答复,只是让他先回去。
温诉离开后,肖自勉就将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也不让人进去伺候。
就这样耗了好几日,知道是时候该去劝说他了,温诉带着酒菜来到了肖自勉房中。不是说要报仇吗?看你如今这鬼样子,别说报仇了,恐怕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