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出了这个插曲,短期内,她是不打算把簪子给他了。
等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给,哼。
第二日
尉迟暮雪上朝的时候总感觉身边冷风飕飕。
心里暗自纳闷,这金銮殿的阴气怎么这么重了,明明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出了太阳,觉得今日比前几日要暖和些。
直到转眸,看见一张寒光凛冽的脸。
男人紧抿着唇,下颚崩得紧紧的。周身煞气逼人。
周围的几个大臣察言观色,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哦,一定是有人欠他钱了。
尉迟暮雪恍然大悟。
她默默将眸子转了回来,觉得这应该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昨天的事,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尉迟大人!
这时,忽然听见一声清朗的嗓音响起,一个剑眉星目的男人满面春风的朝他走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铜手炉,莲花造型。
现在天气渐渐冷了,昨日舍妹出去逛街,买了几个手炉,看着倒是别致的很,我看尉迟大人经常揣手,一定时常觉得手冷,就给尉迟大人带了一个。说着,就将手炉递了过来。
秦慕楚清冷的眸光在左佑头顶上流转。
会是左佑吗?他好像挺蠢的。
看到他头顶上束着一根简单的玉簪,又淡淡将目光收了回来。
哦,看来不是他啊。
依照姓左的的尿性,要是得到了锦鸿大师的发簪,一定会第一时间戴上,还会恨不得跨马在京城游一圈,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好啊尉迟暮雪一喜,把手炉接了过来,笑道:那多谢左大人了。
握着这暖乎乎的手炉,她瞬间觉得这个小老弟还真是雪中送炭,懂事的很。
才刚接过,觉得周围气温好像瞬间又降了几度。
旁边那个人,脸色黑得都要滴墨了。
左佑也感觉到,一道犀利冰冷的视线朝他射来,对上一双锋利的寒眸,觉得莫名其妙。
难道是相爷觉得没给他带,生气了?
想到这里,他恍然大悟,连忙对他解释,相爷,我今天出门急,就帮尉迟大人带了一个。要不,赶明儿也帮您带一个?
秦慕楚的面色更沉了,冷冷睨着他,须臾道:本相和左大人之间,好像没有熟到可以互赠礼物的关系。
第168章
雪雪的师兄
左佑不明所以,只是一个手炉而已
尉迟暮雪却是听出了秦慕楚的轻视揶揄之意,淡淡道:对啊,只是一个手炉而已,他不要,就算了。
秦慕楚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时,听闻一声中气十足的喊:皇上驾到
是接替喜公公的张公公。
似乎还没有睡醒的厉皇睡眼惺忪的走了上来,头顶还顶了两根呆毛。
殿中文武百官跪了一地。秦慕楚依然昂扬而立,倨傲的像只孔雀。
待百官起身后,厉皇轻咳一声,目光扫视群臣:南诏国的郁王子,即将出使我国,礼部尚书张大人这段时间告病,需要有人代他迎接,你们谁,愿意代替张大人?
底下一片鸦雀无声。
尉迟大人。厉皇一如既往将目光落在尉迟暮雪脸上,目光写满期待。
啊?
尉迟暮雪其实不想去的,舟车劳顿的,冬天就应该窝在家里,好好喝着热茶,吃着果脯,宅着。谁愿出去喝西北风?
微微臣尉迟暮雪微臣了半天,小脸已经皱成了小苦瓜,她咳了两声,微臣近来偶感风寒,额咳咳咳,怕传染了郁王子。
秦慕楚轻蔑的勾了勾唇角,开始了,她又开始了
这一抹别有用心的笑意被厉皇捕捉到,他满心期待的问:那相爷呢?记得郁王子上次来访,就是相爷去迎接的。
秦慕楚似乎笑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出了她方才的心里话:本相畏寒,不想去。
啊,这
厉皇一脸尴尬,这,总不能让郁王子天气暖和了点再来,使团的队伍已经出发了。畏寒,朕也能体谅,毕竟我国与南诏接壤之地的确苦寒那么,有谁愿克服严寒,去边境接南诏使团的?
他的目光掠过群臣,没有一个臣子的目光与他对上的。他挠了挠头,看似很愁苦的样子:
这样,为了公平起见,大家抽签,抽中的,就代替张大人去接郁王子,如何?
话落没多久,张公公便抱着一个青花瓷瓶做成的签筒,站在各位大人面前。
还有这种操作?
大臣们一个个都惊呆了。
其实看到那签筒的时候,尉迟暮雪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从小到大她,只要是跟人玩抽签,肯定都是抽到最背的一个。
每个大人一支签,另一端有红头和黑头,只有抽出来才看得到,抽出来就不能反悔了。
张公公便抱着一个青花瓷瓶做成的签筒,依次让各位大人抽。
黑的黑的,黑的,还是黑的
尉迟暮雪之前的诸大臣抽到的全是黑头签,代表他抽到红色的概率越来越大。
终于,轮到了她。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花瓶,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然而,就在签刚要抽出来的时候,秦慕楚开口了。
他眉心一蹙,道:不用派那么远去接吧,南诏使团不是第一次出使厉国了,早就认得了路,去边境接,是否有些太上赶着了?去京城郊外去迎便是。
此话一出,众臣皆附和。
尉迟暮雪手上的签方才已经抽出来了一半,她朝花瓶里瞅了一眼,看到另一端的红头,立即又将签丢了回去,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幕刚巧落在秦慕楚眼底。
其实,他方才一直用余光关注着那边,看着方才那位公公,不知道对那签筒施了什么法,直直盯着一枚签子,尉迟暮雪便不由自主的拿了这一枚
既然众臣都这样说了,厉皇便看似很随意道:相爷说得有理,的确不应太过殷勤,免得让南诏人认为我们在巴结他们,那便就这样吧,等他们入朝后,直接去郊外接即可,退朝。
有些准备奏报的大臣一脸懵逼。
怎么这就退朝了?
不过厉皇向来这样迷迷糊糊,大家也没在意什么。
群臣四散开,唯有秦慕楚深深睨了那道澄黄的背影一眼。
尉迟暮雪和往常一样,转身回府了。
不过上马车的时候,才看到她马车里居然坐了一个人,穿着金色异族服饰,正在喝酒。
她瞪大了眼睛,手掌已经触碰到了剑柄,警觉得望着他:你是谁?
却在那个俊逸的男人扬起头后,从那熟悉的五官里得出一个让她惊喜的答案:师兄!
郁子都像小时候那样朗笑着,冲她招手,来,雪雪,师兄抱。
尉迟暮雪却笑笑没过去。
现在长大了,哪能像小时候那样子。
他能找到他,她不奇怪,应该是通过步不离知道的,应该也知道了她哥哥的事。所以,见到她如今这番模样,看上去一点惊讶都没有。
师兄你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尉迟暮雪撅着嘴嘟喃了一声。
就像他当日不辞而别,之后只有零星的几封书信。
郁子都目光炽热的望着她。
从前的他,忙着夺权,现在稳固下来,终于可以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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