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着,那个暗卫的轻功不在顾剑之下,喜公公却能让他如此紧追猛赶,想必他一定是厉国高手排行榜上的人物。
刚才若他不在,或者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救命之恩,当怎么还?他斜睨着她。
尉迟暮雪耳根莫名发烫,说:有机会就还你。
秦慕楚很快反应了过来,她说的,「有机会」是什么意思,朗声笑了笑:咒我,嗯?
感觉到她又在暗自抽手了,秦慕楚凑近她粉粉嫩嫩的小耳根:回去穿女装给我看,嗯?
尉迟暮雪骤然瞪大了眼,生气了,怎么样都要把手拽出来。
他们对面的厉皇就这样目瞪口呆的望着两个人眉来眼去,耳鬓厮磨。
已经很久了。
他觉得相爷不对劲。
很不对
另一边
当顾剑赶到的时候,步不离正在和喜公公在瓦砾上打得难舍难分。
喜公公满头白发,手握着拂尘,虽一把年纪了,但一招一式都狠辣无比。
顾剑很快拔剑,加入了进来。
风雪夜里,一行人等在院中,谁都不敢动弹。
尉迟暮雪最终成功抽回了手,不过身上被迫披着秦慕楚的大氅。
他又把她当移动衣架了,说他热的很,说什么都要她披着。
不过现在他披着大氅,手上捧着喷香的榴莲牛乳茶,身子已经暖和多了。
秦慕楚让人从相府煮了一大桶姜汤分给大家,用来驱寒。
厉皇坐在石椅上,烤着炭火盆,喝着热茶,早就哈欠连连了。全靠剥坚果吃来提神。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屋檐上传来一阵动静,有人激动得喊了句:来了,来了!
只见两个同款面瘫脸的黑衣侍卫一左一右的擒着喜公公从屋檐上跃下,不过其中一个很快又潜回了暗处。
可以看出,刚才一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搏斗,喜公公的帽子都丢了,一缕缕头发散落下来,身上的衣服都被剑气划破了一道道口子。
大理寺的官差立即将喜公公的手摁上红印泥,在白纸上盖上了指印,和窗户上的指印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证据确凿,谋害尉迟夫人和一双儿女的凶手果然就是喜公公!
厉皇猛地站了起来,手上的坚果直接掉下来,砸落在了雪地上,喜公公,为何是你?!
秦慕楚却勾起了唇角,轻蔑一笑。
尉迟暮雪怒极攻心,一把拔出了剑,冲上前,一剑狠狠捅进了他的腹腔,「噗」地一声,他直接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喜公公反而勾唇笑了,眼中透着欣赏,不愧是尉迟大人。没想到,这样都能被你查出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尉迟暮雪一双水眸冰冷到极致,瞪着他说:理由!
没有理由。
她握着剑,再往前用力一刺,已经将他整个人刺穿。
她选的这个位置很巧妙,就算刺了个对穿,仍然不会致命。
我与喜公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妻儿?尉迟暮雪咬牙切齿。
为何要害,我最敬爱的哥哥。
一滴滴鲜红的血液落在雪地上,如斑斑点点的梅花一般,厉皇此时已经走来,看了眼尉迟暮雪手上的剑,觉得瘆的慌又用一脸吃惊和失望的表情望着他,喜公公,你何要这样做!
喜公公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渐渐的,折磨笑意僵住,他整个人,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尉迟暮雪有些错愕的,感觉到他的身躯从她的剑上滑落,喜公公倒在地上时,眼睛还是睁着的。
众人皆惊,大理寺的官差上去查验,抬头说了句:死了
是中毒。秦慕楚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
像他们这种人,牙齿上随时都绑着毒药,宁可自尽,都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
砰。尉迟暮雪手上的剑滑落,像一瞬间抽干了力气一般,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朝后倒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秦慕楚眸色一紧,瞬间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接着,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第160章
你为何穿着雪雪的衣服?
不顾他人怎么看,他沉着脸,直接抱着她,回了相府。
自从穆瓷在他府上养病之后,府上十二个时辰都备着大夫。
是风寒。大夫诊断道。
她自小就体寒,吹不得风。其实一路去皇宫的时候就着了寒,再加上在御书房雪地里站了这么久,她的身子其实早就撑不住了。
她一直都在死扛。
为了找到凶手,她多久都能咬牙顶住。可当凶手自尽的那一刻,一直支撑着她的那股气力也就没有了。
想到这里,秦慕楚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心疼得厉害。
尉迟暮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来感觉睡在一个暖融融的房间,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身侧,一个男人在榻边守着,用手撑着额头,安安静静,似乎已经睡着了。
以她的角度看,男人的面容俊朗如玉,五官深邃立体,虽然睡着了,但神色仍是肃然的,根根鸦羽般的长睫敛下,微抿起的朱红色薄唇很性感,再往下,是他性感的喉结。
尉迟暮雪鬼使神差的咽了下口水。
只是微微一动,男人便醒来,那双深邃的黑眸缓缓睁开,好似黑曜石一般。
醒了?初醒的嗓音沙哑中透着磁性,昨夜她一夜高烧,他照料了一夜,刚刚才眯了一小会儿。
明明自己还是懵的状态,他很快支起了身子,命人传了药进来。
看着他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尉迟暮雪连忙从榻子上爬了起来,刚要接过,他却稳稳端着,舀了一勺喂给她。
尉迟暮雪又惊又恐,喂药?什么鬼?她抬起了她两只手,她的手没断啊。
我自己来吧。她说。
男人微挑了挑眉: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要是端不稳药撒在榻上了怎么办?这是上千两银子的蚕丝云锦,弄脏了你赔?
听到一千两,尉迟暮雪也不好跟他抢了,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生怕有药汁掉下来,喝完还自己用手擦了擦唇角。
秦慕楚简直哭笑不得。
下一勺,他细心吹了一下喂给她,尉迟暮雪受宠若惊,总觉得他今天一定有哪根筋搭错了。
我府上的人都放出来了吗?她关切问了一句。
潜台词就是,她想回去了。
其实那日大理寺将喜公公收拾了之后,她的人也就留在了府上。
秦慕楚心里想着养不熟的小白眼狼,违心的说了句:还没有
他们在搞什么鬼,不是已经抓到凶手了吗?尉迟暮雪气愤的就要起身,却被他按住了肩膀,你身体还很虚弱,别乱动。先把药喝了。
尉迟暮雪只有任着他,一勺一勺喂。
其实这样喝药是最苦的,从前她都一口闷,因为长痛不如短痛。
你觉得喜公公背后是谁?她尽量用说话转移味蕾的注意。
秦慕楚冷笑,用勺子细心的刮了刮她唇上的药汁,整个厉国,谁能使唤喜公公?
万一,他是别国细作呢?
秦慕楚笑笑:那你就猜吧。
尉迟暮雪:
喂完药,尉迟暮雪觉得他差不多快走了,谁知道顾剑「嘎吱」一声把门推了开来,搬来一张小几,笔墨纸砚,还有一堆折子。
什么意思,他今天要在这里办公?
相爷,您还有事吗?她试探地问了一句。
没事。他摊开了卷宗整理,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