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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慕容樽月(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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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雷毅几乎是一肚子的苦水无处消解,只能拿过一旁的酒碗,狠狠闷了口酒。

他本就是个急性子,这些话他已经憋了一路了,这是实在憋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折磨得他夜夜难眠,还不如索性把话说开了,就算是要死,也不能自个儿把自个儿憋屈死,而他既然能倒豆子一样地将这些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便是做好了这位镇府大人会发怒的准备。

这般想来想去,雷毅又叹气,甚至连他自己也数不清自己刚刚叹了几口气了。

外头不知何时渐渐地起了风,吹得林间树叶沙沙作响,玄霄一时没有说话,帐内便只剩下火盆中枯木燃烧,偶尔爆出的一两声噼啪脆响。

雷毅又等了等,见这位玄镇府还是不说话,自己先耐不住了。

大人,你要怪罪便怪罪吧,老雷我也认了。

他垂头丧气道:军令如山,我却在这节骨眼儿上质疑大人,此为行军大忌,我明知故犯,确实是不该。谁知说完后,却听一旁的李惜花轻笑起来,看着他直是摇头。

雷毅皱眉,不悦道: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李惜花逗他道。

雷毅:

他又沉默了几秒,眉毛一挑,怒道:你明明就笑了!

这次李惜花以扇掩唇,直接哈哈笑起来,引得一旁的玄霄颇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惜花。玄霄淡淡道。

李惜花遂轻咳了一声,稍稍收敛了些,半是解释半是调侃道:我是见之前在路上,雷兄一直不怎么讲话,还当是本来性格如此,却没想到居然是憋的,真真是幸苦雷兄了。

说完,见雷毅脸色一沉,又要发作,他又忙接着道:雷兄放心,我家阿玄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他不会因为这点事就怪罪你的。

是吧,阿玄?李惜花转头道

你就这么了解我?

玄霄微顿,又面无表情道:那我要是非按军法处置呢?

李惜花摸了摸下巴,故作认真地思索起来: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我那金疮药放哪儿了,免得一会儿雷兄屁股开了花,嗷嗷叫得我家阿玄晚上睡不好觉。

玄霄:

算了,他这话就不该问。

不过经过这人这么一打岔,原本沉重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这让玄霄不禁觉得或许这人是故意的,毕竟这个人的心总是这么软,就连刚刚那几句打趣的话,实则也是李惜花在变了法儿地帮人求情,玄霄何等聪明,又怎会听不出。

就在他正想着的时候,帐外七杀突然道:阁主,有人来了。

重头戏来了。

玄霄眼神一凛,迅速转头对凌月儿道:把摄魂撤了。

雷毅和陆武听得莫名,正想问什么摄魂撤了,就见身旁紫红罗裙的女子素手轻抬,明明摇了铃铛,却又好像并没听见什么声音。而凌月儿刚放下手,后脚一群人便鱼贯而入,为首者正是之前被玄霄拔剑挟持过的那名武将。

末将见过镇府大人,雷参将。

这人抬手作完礼,直起身来客气无比地笑道:王将军知晓诸位要小聚后,让末将再送了些酒菜过来,镇府大人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下去便是。

在他的身后,跟进来的士兵们每人手上都端着一样不同的菜,很快就将帐中放着的小几摆得满满当当,而这些被送来的吃食当中,除却普通的菜色,甚至还给他们送了一整只刚烤好的还冒着热气的乳猪。

嗬,真是好丰盛啊!雷毅道。

闻言,玄霄扫了眼那旁满桌子的菜,也不起身,就这么淡淡说道:王将军有心了,替本座谢过王将军。

他这话是说得冠冕堂皇,态度却端的是半点诚意也无,于是气氛一瞬尴尬,那名武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面子顿时也有些挂不住了。不过这人又很快调整过来,好似无事发生一般,笑道:既然如此,那末将也不打扰大人了。说着,抬手又作了一礼:末将告退。

这一群人来得风风火火,去得也是浩浩荡荡,不一会儿帐中便从人满为患又变成只剩下了他们几个,这一比较,竟显得此时有几分莫名的冷清。

而等这帮人走了之后,雷毅重重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道:大人呐,不管怎样,这王将军的表面文章做得还算过得去,你这又是何必

玄霄却转向他,冷冷道:一军主帅,这般骄奢淫逸,你竟也看得下去。

我,我,唉

雷毅被他这话怼得说不出话来了,揪着自己的头发,又是叹气。

然而这回玄霄却不再理会他了,先是唤了凌月儿重对外边的守卫摄了魂,接着又让七杀进来,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桌上的那堆菜品。

去看看,菜里下了什么。

七杀应道:是。

抬头之际,他目光飞快地在帐中几人之间转了一圈,在人察觉之前,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快步走到那张小几旁,俯下身像只猎狗一般趴在那堆菜上,呼哧呼哧地嗅了嗅,而后又抓起其中一盘菜,放入嘴中咀嚼了片刻。

回阁主

看着那满桌子的菜,七杀咧嘴一笑,不甚恶意。

是鹿角蕈,而且用量不小,此物剧毒、致幻,但毒素在人体内有一定潜伏期,往往服下后,两三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

李惜花听得一愣,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菜里下了毒?他问道。

其他几人也是面色一变,雷毅更是直接摇头道:不可能!说着,也往那张小几走去,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闻了闻:开什么玩笑,明明什么味儿都没有,而且你的手下刚刚还吃了,要是真有毒,那他岂不是也中毒了!

闻言,七杀嘴角又上扬了一分:玩笑?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盘菜,递到这人面前,眼神危险道:雷大人,你若笃定没有毒,那这满桌子的菜不好好享用,岂不是浪费?

而他越是这般,雷毅反倒不敢尝试了,只觉得眼前这人像极了一个疯子,谁知对方哪句话是假,哪句话是真?

一旁的陆武见状,也忍不住问道:镇府大人,这究竟怎么回事?

他话音甫落,便听李惜花倒抽了一口冷气,神色难辨地看向那一袭玄衫的青年:阿玄你莫不是,又提前算好了吧。

玄霄皱眉,冷冷道:设下这局棋的不是我,而是圣上。

你什么意思?雷毅愣道。

然而玄霄却并不明说,只转向了李惜花,意有所指地徐徐说道:武林盟主、帝令、让镇远大将军麾下的左龙参将护送我们,还有被提前调任过来的兵马督将话音一顿,他甚是平静道:惜花,事到如今,你必须承认一点,人是会变的。

李惜花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而且以他对玄霄的了解,只需这人轻轻一点,便大致猜到了他家阿玄真正想要做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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