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上车后,跪坐在马车里继续道:这慕家两老生有四个孩子,一个女儿和三个儿子;大女儿慕柔嫁出去后生了三个女孩儿,上次征丁慕柔的丈夫被征去打仗,她婆婆就将她和三个孙女一起赶回娘家了。
慕家三个儿子都被征去边关打仗,听说年后还有立战功的赏赐寄回来;之后慕家二房和三房相继搬到镇上住了,现在靠山村只住着慕家两老、大女儿和她的孩子。
曹爷又问道:那你有没有问这慕柔的长相?
问了,都说这慕柔长得十分勾人,以前就勾得村里的男人神魂颠倒;当初求娶慕柔的人都多到踏破慕家的门槛,后来邻村的徐孝偶然间见到慕柔,便央求他娘来提亲;还屡次跑来给她送东西,一来二去,慕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曹爷合起折扇,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手心:这么说来,冯生说的应该是实话。你下午再去慕柔的婆家去打探一下,看看她的丈夫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找个画师把这慕柔的长相画下来,我倒要看看究竟长得多勾人?
小厮应声是,马夫赶着马车啪嗒啪嗒地离开。
下午申时,慕母照例来到学堂接慕启舟的下学。
慕启舟走出学堂,一眼就看到等在门外的慕母,他双目灼灼地看着她,动作却矜持稳重,一步一步走到慕母面前和声道:娘,我们回去吧。
慕母颔首,伸手想要帮他拿装书的箱笼。
慕启舟侧身躲过:娘,我自己来就行。
慕母没有坚持,含笑道好,启舟自己背。说完和慕启舟一起一前一后往家走去。
陈四在人群后,目送着慕母他们离去,暗自嘀咕:我刚刚好像听到这杜掌柜叫她儿子启舟?
之后猛地一拍脑袋,穿过下学的人群往学堂里走去。
一进学堂,他就熟门熟路地走到夫子的休息室,敲开一间门走了进去。
殷夫子,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您请上车吧。
殷守整理好书册放进箱笼:之前我同你说过,我家夫人已经生产,这段时间都需要人照顾;以后上课时间改为半个时辰,上课费用也减半,你可有和你家老爷夫人说起这事儿?
陈四点头哈腰道:说了说了,我都把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给老爷夫人禀报了;老爷说添丁是大事儿,自然要先顾着家里,等你以后时间宽裕了再延长时间。
殷守再次提起之前说过的话:其实陈二少爷现在在名府学院上学,他的基础不算弱,并不需要我每天给他额外加课。
陈四可不敢替主子做决定,他奉承道:谁不知道殷夫子才高八斗,写在寺庙墙上的诗被皇上夸妙笔生花,能得殷夫子教导,二少爷定然能比旁人更出色。
当然这些话不是他说得出来的,他是听了老爷和夫人对殷夫子这般说,才有样学样照搬。
殷守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不再说话,收拾好就跟着他上了马车。
陈四坐在马车前面的横座上,状似无意地打探:殷夫子,学堂里是不是有一个名叫启舟的孩子啊?
殷守奇怪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陈四装作很是随意地样子说道:没什么,我刚刚在学堂外面看到调料店的掌柜来接她的孩子,我们府上有买她家的酱油,所以顺便问问。
殷守整整衣袖,端坐在座位上:我刚回学堂上课,新进的学子我不清楚,你若是想知道,可以去启蒙院问问。
不用不用,我就随意问问。陈四打着哈哈把事情揭过。
殷守来到陈府,穿过几个回廊走进陈家二少爷的书房;
入眼的就是无骨头一般斜躺在椅子上的陈二少爷。
他重重地把箱笼往书桌上一撂:古人言: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行走坐卧应该端正,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散漫无礼!
陈二少撇撇嘴整理衣服坐起身,视线落在书桌上不说话。
殷守轻叹一口气,这孩子并不是真心想要跟他学习,牛不喝水强按头又怎么会有成效呢?只会让他更逆反而已。
他从箱笼里取出一本书翻开:今天我们就讲行走坐卧言谈举止,如何端正仪容获得他人尊重
半个时辰后,殷守离开。
陈二少一甩手将桌上的书扔出去:也不知道爹娘怎么想的,就一个乡野夫子,还特意请他来给我上课;名府学院随便一个夫子都比他强,还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做给谁看!
陈四狗腿地走过去把地上的书籍捡起来小心地放到桌上:少爷,老爷夫人不是说只要做做样子就行了嘛;我们就当他是一棵花草一颗石头,不去理会他就是了。
陈二少还是很不满,他不想陪着这刻板无趣的夫子做戏:我要去问问爹娘,这戏要做到什么时候?随后就跑出院子,朝爹娘居住的院子跑去。
他刚跨进院门,就看到坐在院子里谈话的父母,张口喊道:爹、娘,我还要跟那殷夫子学多久啊,他整天就知道说教,说什么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真正有用的东西啥也没教!
陈家主端着茶杯一边轻轻吹气一边啜饮,看着夫人安抚儿子好一阵子后才道:这课还得继续上,这段时间叶振一直在齐安镇的别院住着,叶振以后可是叶家家主,这殷夫子和他交好,我们可以间接通过他加深与叶振的关系。
陈夫人不解:老爷你和叶家联姻多年,这关系还需要通过这殷守来加深吗?
陈家主训斥她一声: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叶倩已经过世多年,现在和叶家的关系完全靠着启舟来维系,谁知这小子竟然突然就不见了,派这么多人都没找到;
现在只能从旁处入手才行。以后再找恰当的时机给叶家说启舟突生天花,久病不愈去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第128章
确认身份
陈夫人担忧道:可这叶振去年年前才来过一次,现在又来,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陈家主:应当还没起疑,听他的意思是叶老家主想念外孙,想要接启舟过去陪伴一阵子。
陈夫人依旧担忧:可是现在启舟不见了,哪里能变出一个人来让他接?
陈家主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水迹:我和他说启舟生了病,大夫说要在清净之地安心休养一阵子,已经搪塞过去了。
陈二少嘟着嘴不高兴:那我还要跟他学多久啊,每次来都要教训我一顿,我不想再上课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爹娘,你们不是说可以去修真界修炼吗?我如果能去修真界修仙成为仙人,是不是就不用跟着那老学究学什么礼仪举止了。
陈家主想象着如果他儿子能修仙,以后他受到各方势力遵从,心里快慰:如果你能进入修真界修仙,不仅可以不用跟着他学,还多的是人来巴结我们,而我们也不用看叶家的脸色。
陈二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看他们的脸色?
因为叶家也有子弟进入修真界,所以叶家就这么安安稳稳地传承了上千年;要是我们家也有能修炼的子弟,那些人就不管轻易得罪我们,我们以后定然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一方势力。陈家主想当然道。
陈四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里想着今天看到的情景和那声启舟;
还是决定再去确认一下这启舟是不是真的就是陈家大少爷陈启舟?等弄清楚再禀报吧。
第二日,陈四又再次去了学堂,找到启蒙院夫子询问启舟的情况。
启蒙院老夫子想了会儿:哦你是想问名字叫启舟的孩子是吧,你让我想想啊!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来启蒙院的学生太多了。要不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翻翻名册?
老夫子眼睛也不太好,他后退两步眯着眼睛打量他:我是不是认识你啊?哦你是那个经常来接殷小子的那谁家哎是谁家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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