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不提供校服,既然是开学第一天,乐月还是挺重视给同学们留下的第一印象。
她臭美的挑了一件香芋粉的方领T恤,胸口是不同种紫色和白色蕾丝的天鹅少女刺绣,下半身穿了一条带有暗花刺绣的白色短裙,上衣和裙子都是淑女屋的天鹅湖系列,都是从京城带来的。
白色的堆堆袜搭配米色小皮鞋,小姑娘两条长马尾像小兔子耳朵一样,乖顺地垂在耳后。
这身打扮,一看就是被家人养得很好的城里小孩儿,更何况,乐月还长了一张可爱无害的脸,在一片朴素打扮的小学生中,显得格外突出。
乐月,进来啊。岳老师笑着对她挥挥手。
乐月双手紧紧攥着jansport樱花粉书包的肩带,用来掩饰内心的紧张,深呼吸一口,步入教室。
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岳老师轻拍乐月的肩膀,清清嗓子说道:这是从京城来的转学生乐月,大家鼓掌欢迎!今年咱们班有两个新面孔了,卢卡是二班转过来的,大家都认识了就不多做介绍了,乐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面对一双双好奇打量的目光,乐月绷着脸,用带点京腔的普通话简单说了两句:我叫乐月,乐是快乐的乐,月是月亮的月。
一紧张,她就不爱笑,难免给人造成个冰山美人的错觉。
乐月在京城成绩特别好,参加过少儿英语大赛,拿到一等奖,也参加过奥数竞赛拿了银奖,大家要向乐月同学学习,有不懂的问题多向人家请教。岳老师满脸堆笑,语气上扬,没有老师会不喜欢成绩优异的孩子。
岳老师话音刚落,好容易安静下来的教室,很快就热闹得像赶大集一样
她名字真好听,真有人姓快乐的乐,好特别啊。
咱们到初中才开英语课,京城的学生小学就参加英语比赛了!
长得真好看,就是人看起来有点冷冷的,不好相处吧?
她说话声音也好听,好喜欢她穿的裙子啊,咱们这儿买不到吧?
班主任岳老师整顿了两次纪律,同学们才安静下来,不过还是有几个爱拉呱的男生叽里咕噜说着小话
也不知道老师会安排她和谁当同桌?
班长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应该和班长一起坐吧?
那不一定,后面那个洋鬼子也没同桌啊。
噗,谁会愿意和他坐啊,入学考试考个位数的学渣......
乐月视线落在靠近教室后门,孤单一人坐在垃圾桶旁边的洋鬼子身上。
卢卡从始至终没有抬头看她,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呵,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
乐月,你和李然当同桌,他是班长和纪律委员。岳老师把乐月安排到了班里第二排中间的位置,和一个戴眼镜,穿着干净的男孩当同桌。
好。乐月点点头,大大方方坐到李然旁边。
虽说坐在前排,可乐月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往教室后排看。
卢卡自始至终和她没有任何眼神接触。
目前来说,乐月还沉得住气儿。
不就是装不认识吗?谁不会啊,才不要和那个臭小狗说话呢!
一个上午,乐月就和周边的同学们熟悉起来,尤其是坐在她前后排的几个小女生,几个人很快打成一片。
内心的紧张感慢慢散去之后,乐月也不再绷着脸。
课间时间。
前座扎了两条麻花辫,脸蛋肉嘟嘟又活泼的小姑娘曲燕,扭过头问:月亮,你衣服可太好看了,是什么牌子的呀?
对呀,这刺绣好精致,真好看,我也想要一条这样的裙子。隔了一条过道的邻座周莉莉也凑过来。
是淑女屋的。乐月从书包里抓出一小把带点咸味的太妃糖分给新认识的伙伴们吃。
前两个课间,曲燕和周莉莉带着乐月熟悉了校园环境,还去小卖部买了唐僧肉、无花果、酸梅粉请她吃,女孩子聊点感兴趣的话题,手挽手去过厕所,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谢谢月亮!曲燕嘴巴里鼓囊囊地塞着糖,眼神落寞下来:淑女屋?我们镇上没有这个牌子。
别想了,燕子,咱们镇上啥都没有,估计省城会有吧?啧,省城也不一定有,就京城有吧。周莉莉翘着指甲剥糖纸,肯定地说。
2001年的东部小镇云镇,没有京城时尚宽敞的购物中心、百货大楼,也没有洋气的步行街,所谓的商业中心就是有着两排门头房小店小餐馆集中一条普通街道,卖得都是些杂牌子的衣服。
等我下次回北京的时候,帮你们带吧?乐月弯弯眉眼,笑着说。
哇,月亮,你真好!曲燕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把抱住乐月的胳膊。
周莉莉和乐月挤在一条板凳上,激动地说:二班还有人说乐月是冰山美人,瞎说八道,明明我们月亮笑起来这么好看。
乐月有点心不在焉,瞟了好几眼坐在最后一排低头写字的卢卡,终于沉不住气儿了。
一上午了,卢卡何止是不和自己交流啊,他和五年一一班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交流,似乎班里的同学也拿卢卡当空气?
她想问一下曲燕和周莉莉,为什么没人和卢卡玩。
忽然间,教室角落传来几声桌椅碰撞的声音。
乐月下意识扭过头,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9章雨季不再来
大课间,走廊里乱糟糟的,每个班的前后门都大敞着。
五年级二班的几个混小子趁乱,把垃圾桶踢到卢卡背上。
卢卡被撞得一个趔趄,垃圾散落在他身边,桌子差点撞翻,和前面同学的板凳挤在一起。
二班的几个男生发现恶作剧得逞,笑着跑开,大喊着要去抓人开飞机。
坐在卢卡前面的两个男生本和他距离隔得老远,被冲击力撞了一下,回头发现卢卡和他们靠得很近,俩人逃一样跳上桌子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靠,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你离我们远点!
课间正是闹腾的时候,五年级一班的其他同学只是好奇地看了几眼,接着各玩各的,没人关心班级角落发生了什么。
卢卡皱着眉头一声不吭,默默把桌子撤到最后,和前面的同学维持一个安全距离。
随后,他拿起笤帚,簸箕,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和桌面的垃圾。
故意找茬的几个人,是五年级二班的刺头儿。
要不说,有的小孩子天生就很残忍,面对和他们长得不一样,成绩吊车尾的差生,再听闻几句不靠谱的传言,就像是手中有了杀伐决断的剑,他们甚至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都觉得卢卡这种自带病毒还来上学的人就是原罪。
卢卡的遭遇让乐月心头莫名带火。
她忽地站起来,带着身后木板凳吱呦摩擦水泥地。
月亮,你可别招惹他们!曲燕嘎嘣咬碎嘴里的糖,一把拉住乐月的胳膊:二班那几个人经常和初中的人一起玩,不是什么好孩子,有人看到过他们在校外抽烟。
而且咱们一班是快班,卢卡这学期怎么来一班了?我听二班的同学说,他真的就长了张好皮囊,成绩在二班也是垫底。曲燕赶紧又补了一句,生怕乐月搞不清楚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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