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忽然腾一下站起来。
我电话在学校摔坏了,还没去修。姐,你担心我了?
这是老天爷在跟她开玩笑么?谭芸闭上眼睛,整个人兜头被冰柱穿过一样。
虚惊一场。
大局已定。
谭石宽慰姐姐道:姐,我不会再干傻事了,有一次还不够啊!
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谭石立刻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干傻事,一定不会漏接姐姐电话。姐,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姐,不生气了行吗?
谭芸转过身,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今晚你就住这儿吧,早点休息。
姐,姐
谭芸回房了。
刚进房间,李森的信息就来了。
珍惜你弟弟的无知。
谭芸握着电话,恨得牙痒痒。
李森居然联合了谭石的同学来骗她,他这是摆明了告诉她,如果她敢跑,谭石就是他的目标。平日里和谭石接触的时候她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被他发现了端倪。
那个于安真是不简单。不过她一个学生为什么帮李森做事,难道是李森安插她到谭石身边的?不太可能,一直以来,她在李森眼中都是个狼心狗肺的心机女,她也从没有在他面前暴露过对谭石的情感。他也不可能这么有耐心,有计划地安插一个人去接近谭石,再从谭石那儿入手,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谭芸有点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谭芸所有的工作都辞掉了,当然这不是她的本意,是李森的意思。
李森好奇她是怎么躲过他的重重眼线的,在清楚了谭芸的工作路数后,他明白了。这是专门在他不熟悉的地方隐身呢!也亏得她忍得住,那么一个高材生跑去给人家洗车,卖票。躲他躲成这个样子,倒是很有意思,猫捉老鼠的趣味就在于此。
现在老鼠抓回来了,总得拾掇拾掇身上的烂叶子,干净干净。
在还没有搞清楚李森手里握的到底是什么牌时,谭芸没有反驳的余力,她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谭石知道。
于是谭芸去求李森,李森最近心情好得很,还把她约去了西餐厅。
为了讨他欢心,谭芸穿了一身他喜欢的正装赴约。
果然,李森一看见人,眼神就在她身上流连不停,穿成这样来见我,勾引我啊?
谭芸在他对面坐下来,拿起酒杯就喝了一口,之后说:我有个请求,你同意么?
李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你说。
你同意么?
行,同意,今天你说什么都行。
小小的一片云,翻不过他的天。
能不能暂时不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怎么?做我的女人还委屈你了?
我只是想给我弟弟一点时间接受。
李森和谭石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样,过去就总跟他横眉立目的,要不是看他是个小孩儿,早收拾他了。
那混球儿就是欠揍,挨顿揍你看他老实不老实?
你刚才不是说同意么?
李森看着她,笑,我是同意了,不过你也说是暂时,我没听错吧。我可以给你时间,但你要搞定你弟弟,如果搞不定,我其实是不在乎他同意不同意的。
这句话让谭芸毛骨悚然。李森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好,我会跟我弟弟沟通,但你也要信守诺言,不能骚扰我弟弟。
李森挠挠鼻梁,开恩道:只要你听话,一切都好说。现在,先吃饭。
这不是征求意见,这是命令。
谭芸从没觉得哪顿饭比这顿饭还要难吃,但她一口一口地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都吃了,她吃饱了。
李森赞许道:行,知道填饱肚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是好事。
谭芸没搭理他,吃完了,我可以走了么?
李森站起来,披上外套,系好扣子,精英青年的模样,我送你。
李森把谭芸送到家楼下,对这破烂地方都懒得嗤之以鼻,找好房子就搬家吧,什么破地方,人住的?
谭芸解开安全带,下车。
李森在车窗里喊她,好好睡一觉,晚安。
谭芸一路不回头,一直到家。
李森随后也走了。
谭芸颓然坐在沙发上,门只随手带上,沙发也不必挪去堵门。因为李森不会让她跑掉的。
刚刚她特别怕遇到陈骆,算她幸运。他家没亮灯,家里应该没人。
本来是想他想得受不了,现在却恨不得他在国外出差。
那天,他们两个那么亲密,那么温暖,那么家常,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幸福的错觉。
一个女人,一旦跟一个男人产生了亲密的关系,就很容易陷在那个令人眩晕的记忆里。
她后悔了,她不该放纵自己跟陈骆走得太近。
现在,她是彻底没希望了,她的人生已经终止了。
那么,她和陈骆之间还剩什么呢?
回忆和欠款。
这是他们之间能留存的仅有的两样东西,欠款还了,也就只剩回忆了。或许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这份回忆会被更多的阴霾积压在最下面,一点点的,就消失了。
谭芸忽然想起样东西,她跑进卧室,打开衣柜。
之前怕谭石发现,她把陈骆送的香水放在角落里,用她的衣服盖着。
她把香水拿出来,捧在手里。然后又去厨房翻出陈骆曾经用过的热水袋。然后她躺进被窝,紧紧挨着这两样东西,就像靠进他的怀里一样。
谭芸看着月亮,泪流满面。
第55章
谭芸躺到天亮,一夜没合眼。泪干了,脑子也清楚了。
她拿出手机,给陈洲发了一条信息,你说要给我钱的事,还算数吗?
陈洲跟朋友在夜店通宵打牌,这会儿还没走,一个姑娘帮他拿过手机,说帅哥有信息。
陈洲拿过来一瞧,哟,这是谁呀?跟他要钱来了。
陈洲拿着电话出去了。
谭芸立刻就接到了陈洲的电话。
喂?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想把欠陈骆的钱还清,但我手上没钱了,上次你不是说要给我钱么,还算数么?
电话里静了一会儿,听声音他是在抽烟。
谭芸从他抽烟开始,数到第五秒的时候,陈洲说话了。
是不是真的?
真的。
还了钱之后呢?
离开陈骆。
陈洲怔了一会儿,我怎么相信你?
你不用相信我,但你也没别的办法。钱能解决的事是最容易的事,尤其对我这种缺钱的人,不是么?
陈洲戳灭烟头,看着窗外车流如织的街道。那些响亮的喇叭按得他脑袋疼。
给我个卡号。
我马上发给你。
说完谭芸就挂了电话。卡号不出五秒钟就发过来了。
陈洲把手机搁一边儿,双手撑着窗台,头低着,之后狠狠往窗台上砸了一拳。
陈洲给谭芸转了一笔钱,足够她还清欠款,不管是陈骆的还是哪个杀千刀的王八蛋的。足够了!
汇完款后,陈洲给谭芸发了一条信息,短短一句话,离开陈骆,越远越好!
谭芸的回复也很干脆,只有一个字,好。
这个女人来去自如的程度让人心惊,几乎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陈洲把手机关了,回到包房。
牌有人帮他打了,正在输。
陈洲满不在意地说:多输点,不许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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