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靠在阳台上晒太阳,给明烊打了个电话。
我送宁宁到家了,这会儿正往学校赶呢。明烊说,你去教室等我,啊。
等你做什么?纪阮皱了皱眉,直接回家不就行了。
你等我嘛。明烊非要跟他犟,等我来了一起回家。
纪阮拗不过,就在教室做题等着。
过了大半个小时,前门里有个脑袋探进来。
明烊咧嘴冲他喊:阮阮。
纪阮觉得这人今天很奇怪。
回家吧。他没多说,准备收拾东西。
你等一下。明烊抬手,对纪阮比了个往下按的动作,你再
他往阳台上看了一眼,转回头说:你再等我五分钟!
纪阮看他要搞个什么名堂。
他透过窗户见明烊跑过去,在阳台上打直双臂,掌心向上,晒了五分钟太阳。
纪阮:
炼尸现场。
时间一到,明烊把手揣在衣服兜里,哼哧哼哧跑到纪阮身边,示意他坐下,自己也挨着他坐下。
明烊说:你把手放进抽屉。
纪阮看向他的眼神已经相当一言难尽。
你放进去。明烊视若无睹,固执道,我有东西给你。
他手撑着衣服兜往抽屉里点点:伸到最里边。
纪阮叹了口气,把离明烊最近的右手伸到抽屉最里头,差不多伸进去大半个小臂。
明烊从兜里拿出左手,手掌攥紧,好像掌心里真藏了什么宝贝。
他把左手放进去,进到最里,摸到纪阮的手,然后摊开空无一物的手掌,在外面晒得温暖干燥的手心贴住纪阮的手心,五指弯曲,扣住了纪阮。
纪阮这会儿已经无语到天了。
他正要偏头问幼不幼稚,打眼就见明烊已经悄悄红了耳朵,紧张得一直低头盯桌子,然后小心翼翼问他:
阮阮,我把夕阳带给你了,你要不要当我的苹果树?
许多年后的纪阮依旧记得这个初夏的傍晚,堆积满试卷与书本的教室里,风把那些页和纸吹得沙沙作响,窗户外漫天霞光,他的手放在抽屉里,被人送了满满一捧夕阳。
忘了到底是多少年,那时纪阮正靠在床头看书,明烊工作完从外面回来,喝了些酒,洗完澡一头扎进他怀里,闷闷不乐地问他:阮阮,那天晚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