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位于四方位,首首相对,云鱼走至虎口中央,不疾不徐道:万兽虎为王,而今,就踩着虎首之上的这个王,作一曲《千年》!
女帝还能如何呢。
被唬、被惊、被震撼,只能大喝一声:好!
随即,云鱼望向乐官,发布施令。
鼓。
两排战鼓手,互相一看,抖成筛的双腿得了美人呼坚定无畏的目光以及肯定语气,好歹克制住。赤身壮汉足力锤击,铿锵一声,雄壮激越,乍然破云。
琴瑟。
乐手领命,纤手流珠,捻拢似奔。随即,惊鸿狂风至,渊鱼暴雨鸣。
舞起、枫扬、天地共鸣。
众臣早已目瞪口呆,阿喜揉了揉眼睛,确信看到的为真、为实。
少卿,她由衷万分敬佩,当真是活得足够幸运,遭遇此等虎首之舞!
一生,有太多的场景可供后来黄昏嗟叹。
但这一舞,注定涌入灵魂,随着枯朽苍老,愈发鲜活耀目。
在座数位翰林国手,心中已无词可用!
泱漭天地,世间大美,唯那一抹深蓝锦袍,可媲壮哉山河、可堪千古绝然。
一舞毕,秦妍和众人一般,还未从翩跹的袍风中清醒,直到人挥走猛兽,温柔一句:云鱼,要赏!
恍恍惚惚、似身在仙云神阙中的女帝,用仅剩的神志回应:你你要什么
云鱼冲人伸出纤手,陛下,能陪云鱼,散散步吗?
待女帝下榻,款步走向人。
众臣一致的、口吐两字:
妖妃!
第14章情//欲傀儡
文武百官纷纷上谏严查梁国美人身份,更甚者,要求立刻押入大牢。
如今在他们眼里,云鱼已不是祸国殃民的美人,而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刺客。
义愤填膺之声纷纷扰扰,秦妍立在台阶上,看着三步之外的人。
云鱼的手依旧冲她展开,做出诚挚邀约,眼角似鱼尾微翘,水眸里,潋着明晃晃的期待。
陛下,这是怕了?
怕?秦妍笑着摇头,挥开一众护卫,在慕容安然横着的手臂上轻轻一捏,示意其放心,她将脸转向台阶下侧之人,你用激将法邀朕散步,并非是个好法子。
云鱼抿唇一笑,注视着高处黄袍猎猎、玉冠璀璨的清绝女帝。
若是刺客,你有大把的机会秦妍负手,缓缓走下台阶,淡若风清道:若是刺客,你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暴力能为,引起诸多非议。
暗暗的、给朕致命一击,才是身为敌对之国献妃的终极目标。
如此,陛下安心了吗?云鱼收回手,目光全系一人,能从今日起,云鱼可否同众妃一般,分得陛下一分垂爱?
秦妍笑笑不答,负后的手,直径牵起云鱼,朝着红枫深处,信步走去。
枫前月下,本该诗情画意,但女帝身后上千护卫亦步亦趋握刀跟着,多少将浪漫消减大半。
二人踩踏绵绵落叶,缓步而行,四周清朗一片,十分静谧。
陛下,若从如今算来,你我,因是五年未见了。
一语,直击秦妍的心。
果然,眼前异常貌美的女子和正牌女帝是认识的!
握着的手果断反攻,五指插入指缝,来了个十指相扣,女帝有所迟疑,但也没抗拒云鱼的大胆做法。
三年征伐、横尸遍野、血涌如河,到头来仅仅是为了雁掠十八州云鱼长叹一声,从容道:这可把大将军气坏了,明明覆灭梁国就在眼前,横竖几个时辰的事,偏偏八百里加急,圣旨一道接一道,愣是逼得大将军手中屠刀没了气势,从梁王脖颈上,一点一点抽离,接了献城,便负气离开。
先前之事,秦妍一概不答。
乔御澜一贯离经叛道,她的做法,又如何猜。
云鱼抬起头,莫名有些难过,乌云退散,月朗星稀,一切仿若昨日。
陛下暗地与梁王书信,保我一命,便留其一国,如此荣光,云鱼无憾。
听到这,秦妍的心就跟着疼。
慕容安然十年征战,为玉琼也就罢了,居然有三年劳苦伤痛,是为了情人的情人?!
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是将情敌送至心爱之人枕边?
云鱼快人一步,走至女帝面前,借着月色看人,长眉、双眸、鼻子、唇瓣,她看得认真,观察得仔细,少卿,感慨万千道:如今,陛下算是如愿,将我纳入后宫,可独享云中鱼水。
秦妍将事件简单梳理,五年前乔御澜与云鱼相识,两年后,玉琼起兵,花了三年,彻底败梁,才得了眼前谪仙般的人物。
为大统,灭一国,生杀数万,这样的目的倒是顺理成章,且历史本就如此。
可乔御澜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荒唐,实在是荒唐。
但乔御澜是帝王,心中沟壑如渊,自始至终拎得清,孰轻孰重!
王土和美人性命摆在一块,居然选择后者?
或者说,后者分量究竟多么重要,宁愿耗费举国人力财力,甚至押上慕容安然的命,去争夺。
这会是真爱吗?
秦妍穿越过来的任务,是以冒牌女帝身份寻出其最爱之人,结合了解到的情况,站在旁观者清的位置,她做了个公正、简单的排列比较。
云鱼>宸妃=慕容安然>阿喜=任诗情>徐溪丛
对,如今云鱼就是第一顺位人选。
皇权是组成乔御澜叱咤风云的一部分,是其与生俱来酷爱钻研的一项学术;而皇权又来自泱泱王土,王土都能抛却,是心上人无疑了!
得出这样的答案,秦妍算是将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进铺满柔软羽绒的腔内。
如今,只要不露馅,等到来年祭祀大典便好。
陛下,在想什么?
自然是想你了,秦妍愉快笑着,火速顺着杆子往上爬:王土在朕眼中不过是块能生出金子的黑地,但云鱼你,乃朕无价之宝,所以不惜一切代价,要护你安危、要与你长相厮守。
首次的,云鱼心口泛酸。
明明是假话了,但时隔许久亲耳听闻,内心波澜冲破心堤,方圆皆是一片溃痛。
难得的是,谎言给予点点温暖和一层甜甜糖衣,令人短暂忘却内里的极苦。
陛下,抱抱云鱼吧。带着无限叹息和落寞,云鱼展开双臂,泪光盈盈地看着女帝,几乎是哀求语调:抱抱我,抱抱我。
秦妍有点进退两难,后面跟着的侍卫,她不在意的,即便是当他们面亲吻,也无妨!
敢肯定的是,慕容安然就搁不远处的枫树上,盯着云鱼的一举一动。
这这么多人不太要不
云鱼含泪一笑,怎么,陛下的一举一动,要考虑他人看法?这可不像以前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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