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秦妍并不怎么开心。
这些天下来,依旧不能从众人嘴里得知乔御澜最爱的那个。但她本人无法抗拒慕容安然,想必正牌女帝也感同身受。
一个最优人选,落在了心里。
女帝收拾妥当,从梳妆台前起身,瞧着徐溪丛纹丝不动,便带着香影轻步走出,至门外,她忽地想起昨夜几声咳嗽,叮嘱宫女准备些冰糖雪梨,待人醒即刻呈上。
前呼后拥一并离开,榻上之人缓缓掉过脸,清冷冷的靥,表情晦涩难猜,许是秋风生寒,徐溪丛将被褥缓缓拉上,盖住潮湿的脸。
秦妍抬头就见慕容安然立在树下,七宝皮质软带紧塑海蓝金线团花戎装,衬得腰细腿长,临风高挑
道道秋风、片片枫叶,那人愈发青松傲然、玉兰独绝。
有人难以克制的加快脚步,慕容安然则是飞速跑来,若是无人在场,一场热吻避无可避。
身贴身,呼吸明细加快,大将军顾不得什么尊卑君臣、礼数未行,果断牵起女帝的手,转身大步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
去了就知道。
锦袍破风而行,秦妍从未如此快活,她被人紧紧牵着,知道奔向的、是情人间的逍遥快活,是世上最为美妙的身心感受。
行宫后面连接广袤树林,地势并不崎岖,宫人快速牵马过来,秦妍才知道对方要带自己跑马,慕容安然一把将人抱上骏马,踩着脚蹬,挥脚上来,大将军已揽腰入怀,撩人的话在人耳边响起:澜澜,做好准备,我要出发了。
脸似火烧,秦妍羞答答点了点头。
随即,长鞭嘹亮、呵声干脆,骏马飞奔离去。
肃秋早晨,霜白露重,破风疾行下,迷雾飞快流转,形成一汩汩白色气流,穿过长发、抛飞衣裾,秦妍眯着桃花眸,任凭湿冷水珠拍打双靥,神识愈发清醒,但身子愈发燃烧。
马儿带着人奔至边际,天幕刚刚破晓,橙黄黄的光,露出小段,将鱼肚白的一线天,染上大团金色。
二人呼吸因跑马乱作一团,大将军没给女帝喘息机会,后者更是情不自禁掉过脸来,慕容安然猛地将唇瓣含/住,四瓣柔软,密不透风。
唇与唇相互揉磨碾压,要命的触感像是一把火,烧得心焦身燥,实在是不过瘾,贝齿一同打开,舌与舌痛痛快快碰撞起来,像是探索了一口甜蜜之井,炙热地相互吮吸,忘乎所以
后背贴着宽阔胸膛,鼻息处松柏兰芝的气息因情/欲催化,愈发如栀子,芳香醉人,秦妍瘫软如泥,眼角自是一片绯色,睫羽上的水珠在热气烘烘下,化作湿润,挂在眉梢,显得迷离又可怜。
十年血腥路,慕容安然握着刀、跨着马,带着一腔激情和奋勇,为一人而战。
征过西蛮,踏过北部游牧,贴身长刀,经常砍出豁口,缺失的边边角角,是属于自己的荣光。
铁甲、寒衣、饥饿、病痛、孤独太多的负面情绪曾经围困,但心中执念如天堑处的鲲鱼脊,巍峨不动,给予无畏无惧的前进力量。
征战四方、是襟怀磊落走向龙榻的大道;征服四海,那一身龙袍和青丝才会为自己倾泻而下。
慕容安然亲吻女帝发顶,一边放肆一边道:想着昔年,臣双手柔白纤长、根骨分明,不比任何姑娘差,但握了十年刀,茧花一层一层堆积,如今通透又坚硬,糙得很澜澜可还适应?
安然是为玉琼百姓是为朕,这点茧花之痛,算什么。女帝眼角眉梢水光点点,像是在讨饶什么,可你如今,并不是握着刀,多少悠着点。
其实,这比握刀来的莽撞和奋不顾身。大将军卸了些力道,喘着气,看着人,要不,我回头用小刀将茧花剜去好歹光滑些。
啃噬般的细痒微麻,全方位磨折初次体验的身心,女帝高扬着脸,头顶抵住慕容安然下巴,胸膛前挺,尽力舒展曼妙身躯。
无需,这样很好。
很好?怎样的好法?
秦妍本就羞红了脸,如今还要她吐露下流之言,当真无地自容,但峰上感受太过快/活,她不忍打断。
我不说,你心里明白。
是明白,但臣,就爱听陛下亲口说。
二人耳鬓厮磨,青丝被秋风裹挟一处,像是灿烂盛放的墨菊,根根纠缠呼吸亦是如此,交缠不清后,乘风驭流,散向辽阔原野。
如今,肃风为方圆,雾气作经纬,爱/欲化蚕丝,将情人裹挟在内,层层织筑,天高地阔,再也没什么能将她们分开。
放荡是件没有尽头的事情,就像原野的风,永远达不到歇脚之处。
抛弃所谓的底线和羞耻,秦妍再次回首,贪慕上人的唇舌。
(略)
慕容安然抱着女帝看着升高的晨阳,诚然道:以往,臣驻边关,闲暇时分,登顶鲲鱼脊,滚滚黄沙,长河升日,漫天红光笼罩广阔辽源,壮美无敌;
头顶是飞雁排飞、鹰击长空,伴随浩然自在风,无不是肃然起敬、万般感触
但,鲲鱼脊如何壮美非凡,也比不上这个普通清晨。大将军又将手肘收了一圈,喟叹起来:因为臣,终于紧拥爱人。
画面油生,其中感慨,秦妍大受感动,爱意和醋意两股敌对势力,将一颗心往反方向死里拧,绞出一大股酸涩汁液,她闭眸依偎,发自肺腑道:如有机会,定走一趟鲲鱼脊我知,那里有你的丰功伟绩、有你的军令如山,更有你积攒如沙的思念。想来,当真是嫉妒。
你嫉妒什么?大将军将下巴放在前人肩头,慵懒道:臣托朔风遥寄的思念,都是给你的也不知,陛下在京都收到过没有?
秦妍心酸不答。
大将军见人如此,忍不住一笑,一年有四季,四季之中,陛下想臣的时日并不多
依照惯例,臣会得到御花园第一枝盛放的桃花,虽然到手,俨然成了花干;
盛夏,臣会得到一方汗巾,运过来早没了芬芳气息,味道属实难闻,又不舍丢弃,只能洗干净存着;干风裂唇的深秋,陛下才会抠搜搜送几罐喝不完的贡菊;
也唯有大雪飞扬的冬季,稍稍大方,将用过的被褥赐给臣,抵御堕指裂肤的天气余下的,除了旨意,一封贴心的书信都不见影!
一段并不属于自己的甜蜜回忆,秦妍没有顺着话回应,她是她、乔御澜是乔御澜,二人不能混淆,感情自然也不能混淆。
她伸手摸上慕容安然的侧脸,感慨万千,安然,过往是过往,但自你回京都那一日起,之后种种,这辈子我都不会忘,即便时过境迁、一切化灰
说什么傻话呢?大将军捏着女帝下巴,稍稍用力,似在惩罚,什么时过境迁、一切化灰我们要朝朝暮暮、永不分离。
本是令人愉悦的话,秦妍莫名泛酸,乔御澜三个字如针如锥,扎得她寝食难安,疼痛不已。
替身若是被揭穿,说不定换来慕容安然一箭穿心,外加数口吐沫,昔日恩爱可就成了响亮耳光,抽得她无地自容。
安然,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如此真心?
这话什么意思?慕容安然离开人颈窝,盯着女帝侧颜,问:你一直是你,何时改变过?
秦妍难过得摇头,此刻绝不能告知真相,并非是贪图欺骗得来的感情
她对2021还抱怨期待,双亲皆在、朋友三五,没有框框条条,偶尔微醉,生活真切又放松
且迄今为止,眼前一切,不知是片状的海市蜃楼,还是虚妄一场的模拟游戏。
不能用冲动换来死亡,再由死亡、换来内心安宁。
朕是说相比较以前,我对你如何?
这话就是想和乔御澜做个比较,秦妍不愿输,直白点就是嫉妒,冒牌对正牌的嫉妒。
慕容安然眉眼温柔,红日的光,落在脸上,神采如虹光,她轻轻在人胸上一拧,以前你不肯放弃皇家颜面,除却进房内与我云/雨,才肯展现放纵本性,其余一概君是君、臣是臣,不能半分逾越哪里像现在这般白日喧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