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啊?凶什么啊?
一见面还先打人,纪乐瑾蜷缩了下手指,更觉得掌心疼了。
虽然他连着两天没回秦岁铭消息是有点狼心狗肺的样子,但陈博涛不说这些话他会离家出走吗?
而且他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过完生日那就是真二十整岁了。这也不叫离家出走,这明明只叫夜不归宿,他又不是弱智,怎么可能会走丢?
纪乐瑾越想越委屈,他脑袋靠在门上,眼眶越来越热。从昨天开始就想哭了,只不过嫌哭太丢脸,一直都憋着。
现在见到秦岁铭反倒是更委屈了。
秦岁铭把车在地下停车场停稳,摔门更加重的反而变成了纪乐瑾。
他想要大声地说些什么,结果被秦岁铭瞥了一眼之后,纪乐瑾又安静得跟个鹌鹑一样。
纪乐瑾回到秦岁铭家第一件事情,他就往房间里跑,他拿被子裹住自己,委屈地藏在里面。
他很久没哭了,哭起来也闷得慌,只是眼泪不停地流,流多了才拿手背擦掉。
纪乐瑾刚哭了一会儿,闷着他的被子就被人用力拽了拽。他使劲掖住,发丝还是暴露在秦岁铭的视野范围内。
干嘛啊!
纪乐瑾想要凶一点,只不过刚哭过,鼻音重得一点也没有杀伤力。
哭了啊?秦岁铭完全扯掉他的被子,看他怎么在哭。
纪乐瑾哭起来的样子不狼狈,眼圈泛着红,还没来得及掉下来的眼泪挂在睫毛上,肩膀都哭得一耸一耸。
纪乐瑾没什么机会碰委屈,上大学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哭。他哭得秦岁铭都发不出火。
他伸手去擦纪乐瑾眼角的泪水,深呼吸了几口,低声地道:不要哭了。
秦岁铭伸手把他的手拉起来,碰了碰他的手心,问道:很疼吗?我给你上药。
纪乐瑾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他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用,他最后放弃,任由秦岁铭继续捏着他的手腕。
眼泪是不再流了,但啜泣声还在继续。纪乐瑾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他伸手抹掉多余的泪水,绝望地发问道:秦岁铭,你对我那么好,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知道我对他那么好。
多奇怪,秦岁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他知道纪乐瑾聪明机灵,仗着那份好肆无忌惮。
纪乐瑾是被人宠大的小孩,明白什么样的人才是对他好。秦岁铭娇惯着他,让他看不上旁人的好。
秦岁铭的喜欢其实非常明目张胆,只可惜无论是纪乐瑾,还是他身边的人,都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
嗯。
秦岁铭不想做反驳,他有无数的花言巧语来做辩驳,以此来制造他不喜欢纪乐瑾这个假象。
可他不想。
他侧过脸,吻落在纪乐瑾的手心上。
秦岁铭抓着纪乐瑾的手,像是捧住了什么稀世珍宝。他吻着纪乐瑾的掌心,视线却落在他的脸上。
亲完之后,他捏着纪乐瑾的手腕,让他用掌心贴在他的侧脸。秦岁铭的脸也微微侧转了下,他弯着腰,掀起眼皮看人。
该是一个尽显弱态的姿势,可秦岁铭的眉眼却无比锐利,他像是只短暂性收回利爪的猛兽。
我的确喜欢你。
他步步逼近着,表白的是他,可是陷入劣势的却不是他。
会怕吗?
还是会再想躲着我?
秦岁铭忽然往前一探身,他的手撑在床垫上,垂眸盯住纪乐瑾:难道又要像现在一样哭?
第21章放长线钓大鱼
秦岁铭现在这个样子太吓人。纪乐瑾连吸气声都停了。他脸上还糊着眼泪水,看起来有点滑稽得可爱。
眼角被人用指腹蹭了蹭,秦岁铭耐心地替他擦干眼泪,然后又拿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脸疼不疼?
纪乐瑾的皮肤敏感,眼泪流多了之后不仅是眼睛疼,脸颊也会被眼泪刺痛,还会泛红。
往日都会娇娇气气地喊疼,今天纪乐瑾却瞪大眼睛,往后躲着,试图躲开秦岁铭搭在他脸上的手指。
他半坐在床上,根本无处可退,往后退单薄的肩胛骨就抵到了背后的床板。
纪乐瑾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想要逃下床,脚还没挨地,又被秦岁铭拦着腰抱回来。
啊!
他发出短促的惊呼,这次直接被扣紧腰抱在怀里。
我只是跟你表白,又没说一定要让你答应,你跑什么?秦岁铭松开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脸掰回来,你也可以拒绝。
他这个态度竟然准许别人拒绝他。
纪乐瑾鼓足勇气,小声地说:那我要
平时不是很聪明吗?说到一半又被秦岁铭打断,明知道可以揣着明白装糊涂,怎么这次却一定要问清楚,被我喜欢是那么恶心的事情吗?
纪乐瑾看得出秦岁铭的火还没消,他大脑空空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他问秦岁铭喜不喜欢他只是一时冲动,如果不问出来可能连觉都睡不着。
傅颖漂亮吗?
秦岁铭的话题转得很快,他慢条斯理地道:你应该觉得她很漂亮,不然怎么就会跟着她一起走呢?
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从别人口里得知纪乐瑾的消息。傅颖说纪乐瑾一个人住在酒店,让他们不要过分担心。
问她纪乐瑾的具体位置,她又说是秘密。
她和纪乐瑾的专属秘密。
秦岁铭的情绪略微有点失控,导致逼问的话咄咄逼人,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纪乐瑾可能被他吓得说不出话。
他沉默不语片刻,往后退了点,保持住一个会让纪乐瑾安心的距离。
怕什么?秦岁铭烦躁地说,我又不会吃了你。
纪乐瑾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背上不知不觉地出了层薄汗。他脑内一片混乱,只凭借本能,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不喜欢男的
我也不行?
纪乐瑾犹豫地看他一眼,问道:你难道不是男的吗?
他总是有把别人气笑的本领,秦岁铭伸手把他缩上去的衣服摆拽下来,冷笑着道:我是不是男的要不要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
别人拒绝告白的时候都会恰当贬低自己,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纪乐瑾却不一样,他别扭地道:我知道我很讨人喜欢但你能不能别喜欢我,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不可能了,宝宝。
乍一听这个称呼,纪乐瑾愣了下神。读幼儿园、小学的时候秦岁铭喜欢这样叫他。
秦岁铭那时候挂在嘴边最多的话就是宝宝困不困、宝宝要不要吃那个。
他那个时候也喜欢被人叫宝宝,小孩子不是特别明确这个词的意思,但也模模糊糊地感知到,被珍视的人才可以被叫宝宝。
青春期时纪乐瑾开始抗拒这个称呼,因为他觉得幼稚,好像在叫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他抗议了好几次,秦岁铭才终于改口,跟着别人一起喊瑾宝。
叠词听起来好像更加暧昧,秦岁铭长了副好嗓子,这样喊人让纪乐瑾的耳根都红了。
他没什么气势地反抗道:你别叫我这个
秦岁铭一宿未睡,他却没什么倦意,他垂眸盯着纪乐瑾道: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哥哥,可能暂时性地无法接受我喜欢你这个事实,但这没有什么可逃避,我确实喜欢你。
他现在冷静了许多:你说你想和我像以前一样,那你是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吗?那我们即使在一起这也不会改变,我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
不对,也可能还是会有所改变。秦岁铭觉得自己对纪乐瑾的占有欲会更强,他想要知道他的每一件事,他会想要纪乐瑾一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