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你还一直跟着他吗?
是他一直赖着我。纪乐瑾随口扯道,他觉得有点渴,随手把面前的杯子抓过来,问了句,这是饮料吗?
楼野还没来得及警告他这是调的酒,纪乐瑾就抓起来一口闷了,喝完之后他还细细地品味了下,皱着眉评价道:不大好喝,有点辣。
楼野没想到他那么雷厉风行,目瞪口呆地道,这是酒,当然辣。
酒吗?
要怪就怪刚才那杯酒看起来太有欺诈性,调兑成了淡淡的粉,杯口还卡了半个草莓,单纯看起来真的挺像饮料。
可这是酒吧,谁做那么漂亮的饮料?
楼野怕他喝醉了难受,凑过去像是只狗狗一样看着他,关切地问他:你酒量怎么样,喝过酒吗?
纪乐瑾茫然地摇了摇头,虽然觉得有点丢脸,但他还是诚实地承认道:没有。
那头晕吗?
好像还行?酒劲上来得没那么快,纪乐瑾自信地道,放心,虽然我没喝过酒,但我觉得我的酒量肯定还是很不错。
楼野也不知道他这份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他左看右看,都觉得纪乐瑾不像是会喝酒的样子,于是转过身问顾森木道:刚放桌上的那杯粉色的酒烈不烈?
烈啊!顾森木没答,旁边的左杰却嬉皮笑脸地道,这酒搞诈骗的,看着特好看,实际上可烈了,我都只能喝三杯,你喝了啊?
不是我。楼野说,瑾宝喝了。
左杰的笑僵在脸上,他和顾森木异口同声地吼道:你怎么让他喝酒了!
他们吼的声音有点大,纪乐瑾也听见了,他这人逆反心理特别重,不爽地道:干嘛那么瞧不起人的样子,我这不是还没醉吗?
你要是喝完就醉我才真的佩服你。
纪乐瑾不服气地道:万一我天赋异禀,第一次喝酒就千杯不倒呢?
顾森木第一次出来玩那么提心吊胆,他看了眼手机问道: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去吧?
我再坐十分钟吧。纪乐瑾大概也是觉得真没劲,你总不能让我屁股没坐热就回去吧?
酒劲稍稍有点上来,纪乐瑾只觉得额头有点热,第一次喝酒的人多多少少有点上脸,他的脸颊和眼尾都泛着点红意,像是染了边的白玫瑰。
楼野没想到一个男生会一杯酒就倒,他不由自主地抬了下手,要碰到纪乐瑾脸颊边的时候又放下来,喊道:瑾宝?
怎么了?
纪乐瑾微侧了下脸,醉意导致他的神色不自觉地变得慵懒,看人的眼神懵懵懂懂。
他的视线看得楼野心头一跳,他仓皇地转过身替纪乐瑾拧开水瓶,等递过去的时候纪乐瑾却已经闭上了眼睛。
纪乐瑾睡觉的样子很安静,下巴微微仰着,浓长的睫毛在灯光下勾勒出小小的阴影。他安睡的时候倒是看起来很乖,一点也不见平日眉眼里的骄矜。
楼野看得发了会呆,刚开始纠结要不要把纪乐瑾喊醒,桌子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不是他的,是纪乐瑾的手机。
他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看到的就是刚才纪乐瑾跟他提过的名字烦人精秦岁铭。
楼野本能地皱了下眉,有点想直接挂断的冲动,但那又太不礼貌,他拿着手机递给旁边的顾森木:有人给瑾宝打电话。
顾森木在看到来电提醒的时候就噤声了,他和旁边的左杰交换了下眼神,小声地问:怎么办,要接吗?
秦岁铭打来的夺命铃声还没停,左杰想了想,扯着歪理道:可以不接吧,这电话秦岁铭打给瑾宝的,又不是打给我们的!
本该熟睡中的纪乐瑾却被戳中了什么开关,他一下子跳起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利落地把手机从顾森木手里抢过来,思路清晰地吼道:秦岁铭!我喝醉了!过来接我!
纪乐瑾连着高吼三声,自己吼爽之后又把电话往楼野怀里一砸,他把烫手山芋丢给别人之后完全不顾后果,歪着脑袋睡得喷香。
在哪里?
楼野下意识地接过了手机搭在耳边,他听到了道男人低沉的声音,虽然看不到那人的脸,但能听出声音压着火。
他往周边一看,顾森木已经绝望地捂着脸一摊手,示意他把地址报出去。
楼野垂眸看了纪乐瑾一眼,清完嗓之后把地址报了过去。
陌生的声音到秦岁铭耳边的时候已经失真,他今晚也喝了不少酒,秦岁铭靠在车边吹风醒酒,他随手扯松束缚了他一晚的领带,不动声色地道:
那麻烦你让顾森木照顾一下乐乐。
秦岁铭让司机开车过去,自己开着半扇窗坐在后座,他没有喝醉,但醉意总能放大躁郁的心情。
他干脆把外套脱掉,又伸手解开最顶端的扣子,让冷风从领口灌进来。到了酒吧门口的时候,秦岁铭让司机等着,自己独身走了进去。
除了必要场合,他也不喜欢来这种地方来。秦岁铭的身上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衬衫,他冷着一张脸,气场在这欢乐场里非常的突兀,不像是来玩,倒像是来酒吧捉奸,导致周围的人全部避着他绕道。
有些人可能就是天生的主角,从他走进来的那一刻,楼野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楼野紧抿着唇与他对视,旁边睡着的纪乐瑾脑袋一歪,就要往他的肩膀上倒,他像是胜利者一样无声地挑了下唇。
快要靠到的时候,秦岁铭却加快脚步及时赶到,他的手臂强势地伸过来,有点粗暴地拽过纪乐瑾的手臂,直接把人从沙发上扯起来,硬往怀里按。
唔
纪乐瑾发出道不大舒服的声音,忍不住地挣扎了下,但却因为腿软,没什么力气地抓住秦岁铭的衣摆。
乖一点。秦岁铭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背,手掌顺着单薄的脊背下滑,低声地道,不要乱动。
现在已经入秋,纪乐瑾的身上穿了件灰色卫衣,抱着他的人用了很大的力,过于宽松的衣服堆在腰边起了好几层褶皱。
秦岁铭的手掌宽大,死死地扣在他腰线处,他还用一只手压了压纪乐瑾的后脑,让人把脸埋在他的肩膀处,只露出两只因为酒精通红的耳尖。
他和楼野差不多高,视线也是淡得像层薄冰,楼野却不自觉地绷紧肌肉,像是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新朋友?
问着关心的话,秦岁铭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他的眉毛与眼睛都是很纯粹的黑,单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很有压迫感。
他把纪乐瑾的腰越搂越紧,直到纪乐瑾又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才略松桎梏。
秦岁铭盯着纪乐瑾的发旋,神色不变地篡改事实:
怎么没听乐乐提过你?
第10章坦白能不能从宽
纪乐瑾是被秦岁铭半抱半拖拉出来,他意识半清不清,却能认得清眼前的人是谁,喃喃道:有点难受。
还知道难受?
秦岁铭把人往后座一塞,心里窝着火,但也不可能现在和醉鬼算账,所以冷着声音又问道:哪里难受?
腰疼。
纪乐瑾嘶了口冷气,他神志不清地就要撩起衣服来看。
车内与驾驶座的隔板及时降了起来,纪乐瑾正好把卫衣往上撩,裤腰上还露着内裤边,他肚子上的川字线是瘦出来的,线条依旧漂亮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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