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都是那个人先招惹我的!我只是气不过才动手打了他。他情绪依然激动,哥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从来不会反驳一个字。你们为什么要在背后耍这些手段?
所以你现在是在对我发脾气吗?!
他的回应是一个急弯,分速器的轰响暴力地冲破了弯道。
街灯在道路两旁加速闪过,魏锦明开始头晕目眩,转头看向副驾驶位置上,脸色一片惨白的兄长。后者抓住顶前扶手,咬紧下唇,微微侧过来的脸庞流露出熟悉的专注与强势。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脸色这么不好。
我知道下了车你会做什么。哥,你最会把人骗得团团转了,不是吗?你一定想让我点到为止,一定又想让我乖乖的,被你们当成皮球踢来踢去。
魏锦明!魏谌手肘结结实实地撞在坚固的车门上,而接下来一个加速过弯让他脸色更糟糕了,我让你停车。现在不是你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试图抢下手刹,但情绪上头的魏锦明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缓慢捏紧。他用的力气不大,以至于魏谌能甩手给他一耳光。
哥。被打者脚下的离合踏板再未踏深,他摸了摸脸颊,我好像没告诉你。自从我分化成Alpha后,你打我就没以前那么疼了。车身在颠簸,他们也在颠簸里深深对视着,魏锦明又把头默默转了回去。
是谁告诉你这些话的?是那个帮助你离开公寓的人?
哥不需要知道。他咬咬牙,这是第一次反击,哥只要回答我为什么。我只听这一个答案。
听好了,魏锦明。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我,连质疑、责问与拒绝都不允许。即使他现在开着我的车,随时能用我的性命要挟。我都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我不会安慰你。这件事,从开始就是你的错。
我
是你仗着R.A的势力开始肆无忌惮,是你在检察院的眼睛盯在我们身上时,闹出醉驾袭警的丑闻来。他一字一句地叱责道,比起血缘关系或者感情,我的事业,我的名声,还有R.A的前景远胜过任何人。魏锦明,如果你有些眼力见,我和夫人或许会放任你的行径。但你不知悔改。
哥你总是这样总是跟我谈什么事业,什么公司。他的嘶吼听起来和哽咽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想帮你,可我总是被你们排除在外。为什么你能和她成为一家人,为什么我就要被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十九岁了,不是九岁。身为异母的兄长,我没有任何教导你的义务。回答我,那个人是谁。
我不认识。也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说他是你朋友,他说他了解你的一切。魏锦明报复性地咬住嘴唇,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也是哥从前的男朋友之一吧?
这不关你的事。说话,你现在想去哪儿?要把车开到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那就别乱踩油门,你现在开着的是我的车。他扶了一下额头,被多次漂移拉扯到极限的神经让太阳穴隐隐作痛,停车,魏锦明。我现在头很痛。
要是现在停下,哥才不会放过我。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要一路撞破护栏冲下去,冲进海里我要让哥对自己做的一切后悔!我要你和妈向我道歉!
魏谌简直头痛欲裂。他的眼皮、脖筋都为此一通乱跳:你非要这么孩子气吗?
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都是哥和妈的错!都是你们不在乎我,都是你们骗我在先。
锦明。
我才不要听哥说话头疼是骗我的,解释也是骗我的,哥一点都
所以你现在是要拉着我一起去死吗?
魏锦明浑身一僵,他感觉心脏像缺血般收缩了最后一下,很重,也很要命。方向盘上青筋凸起的双手再也握不稳了。
不会。他听见自己在犹豫,哥不能受到伤害,我就在下一刻,前方不过十几米的绿化带,忽然蹿出了一道人影。
临近极限的转速令布加迪避无可避。
加之驾驶者并没有这方面的处理经验,他下意识将方向盘打到了最底。车身完全失控,迎头挑起右侧的高速护栏。轮胎空转几圈,便亮着唯一一盏完好的前车灯,冲下了山坡。
崎岖、颠簸,不知疲倦的剧烈摇晃,失控感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牙齿刚刚咬紧,不远处或许只有几米之遥的黑暗里,一道模糊的树影乍然逼近。
这个距离,完全不可能避让过去。
魏锦明咬得牙齿几近渗血。他想也不想调过方向,车身凭极限距离切开一道极短的斜线,以自己所在的驾驶座为挡板撞了过去。接着,他一把扯开安全带,手臂向外一揽便飞扑向副驾驶,将抬起手刹开关的魏谌死死按在身下。
哥,别怕。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怎么也坚定不起来,他知道自己正像个懦夫一样双腿打颤,但他能感受到喉咙里迸发出的火焰,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锦明?魏锦明魏锦明!!
撞击。
嘈杂。
黑暗。
以及强烈的,可怕的,持久的耳鸣
***
在越发腥甜的黑暗之中,越川缓缓睁开眼睛。那针留在血管里的止痛剂逐渐被身体分解。
他又一次梦到了魏谌。在所有苦痛、创伤与血肉交织的梦境里,每一回他的出现,都带来一阵酥酥的、无可比拟的麻痒。在梦里他被蛇绕颈,被微凉的信子舔舐,似乎即将遭到蛇躯的绞杀。但它的鳞片摸过去满手柔滑。
当手指找到尾端的泄殖腔,那儿像是刚刚诞育过卵,松软而湿黏。指端划过并揉弄向深处时,那条柔韧又美丽的毒蛇才第一次有了变化,它迫切眨动瞬膜,扭起身躯,缠压得更紧,更让人无法从那湿软中喘息。
他想,每一次,每一次和他做的时候,只要魏谌一坐在他肚子上占据主导权,他就感觉自己快要从腹部开始燃烧。比起窒息,比起妒忌,最多的是对这个人的臣服。他是绝对的掌控者,唯有在他尽兴的时候,所谓的主导权才能递到自己嘴边。
魏谌总在各种场合欺负他,用那样迷人的身体。他足以让另一方的血与热被耳语汲取,足以让每一次相互插入的指缝牢不可分。越川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为什么总有人对魏谌一厢情愿。
因为权位、物质与实力只是他的外包装,让一切看上去更加完美,更加的引人堕落。这条蛇,这条艳丽的蛇,附生的沟牙与毒腺相连。
一旦咬食下去,全身的血液都将为之凝固他睁开眼。窗帘、家具以及昂贵的装饰还是魏谌离开前的样子,光线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床幔间弥漫的气味变淡了。它被时间磨得细碎,慢慢的,连最后一缕都行将消散。
他坐起身环顾四周,试图吸入更多属于配偶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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