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在想这种事,纪舒暖有些尴尬,她回过神,干脆把药送进自己嘴里,之后,她再度吻上温岺秋的唇瓣,将那些苦涩的汤药缓缓渡过去。这样的吻和那天的亲吻是完全不同的目的,味道亦是与之不同的苦涩。相同点是,温岺秋唇瓣还是很软,只是简单贴靠都会觉得很舒服。用着这种方法,纪舒暖总算把一碗汤药喂给了温岺秋,她看了眼对方被自己喂药喂得有些红肿的唇,也摸了摸自己微烫的脸,急忙把空掉的药碗放在旁处。
死女人,我是为了让你早点好起来才这么喂你药的,才不是想亲你。你那个嘴巴完全不好亲,又凉又薄,亲你都不如去找两根香肠和一条鸭舌。纪舒暖知道温岺秋听不见自己的话,干脆坐在旁处挤兑起来。她说了好一会儿,再次用酒精为温岺秋擦拭身体,做好这些,纪舒暖随意吃了些东西,又简单的沐浴一番,回到屋内。
寺庙内的床比纪家的床要小上好几圈,纪舒暖本想让小和尚再单独给自己弄一个房间,可想到温岺秋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谁知道她晚上又会发什么疯。纪舒暖和衣躺在温岺秋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过了会儿,终于借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逐渐睡去。
温岺秋并不是全无意识,或者说,纪舒暖对她所做的,说的,她全部能听到感觉到,只是无法给出相应的回应。周围的一切都是黑的,她看不见自己,亦是看不到,自己到底该去哪里。忽然,面前闪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明明是纪舒暖的脸,可她的视线却充满了阴毒与怨恨,她惨白着脸,死死盯着自己。
你是谁你不是她我是谁?
你应该再清楚不过,温岺秋,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一个可笑又可悲,不人不鬼的怪物。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到头来,你什么都得不到。你一世又一世的找我,报复我,仇恨我,杀害我,可后来的我,却连你是谁都不知晓。
你的存在注定要被遗忘,就连我都将你忘了。除了这一世,以后的我,会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忘记我曾经怎么羞辱你,杀害你,折磨你,夺走你所有珍贵的东西。那种感觉,的确很过瘾,而你呢?只能一世又一世的寻我。你永远无法将我给你的痛苦讨回来,没人会要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也包括她。
纪舒暖轻笑着,用手指了指旁边,本来是漆黑一片的地方忽然有了光亮,渐渐出现躺在自己身边还在安睡的人。她抱着自己,用手抚摸自己的头,那张脸有着和纪舒暖一样的五官和长相,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灵魂。不会,她是我的,她不会离开我温岺秋对纪舒暖尖锐的嘶吼,脸上的表情也因为过度恐惧变得狰狞。她忽然睁开眼,手指的刺痛让她猛地清醒过来。她庆幸自己并没有真的喊出声来,动作也没有过大到惊醒身边还在睡着的人。
温岺秋呆呆得看着自己被纪舒暖握住的手,还有这人贴在自己额头上,睡着了都没拿开的手掌。身体的感觉像是从冰窟忽然掉进了温暖的水中,让温岺秋所有的不安在一瞬间平复下来。她轻喘气,攥紧放在一旁的手。因为攥的力道很重,止住血的伤口再次裂开,逐渐染红纱布。成为鬼的百年,温岺秋只有一个目的,杀死那个害自己的禽兽,将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部找回来。可是,温岺秋也知道,这些纪舒暖和那个当初伤害自己的人渣,绝非同一个人。她们不记得自己,甚至有些时候连人都不是,温岺秋在自我欺骗中迷失,甚至觉得,不停的杀掉纪舒暖,她才能保留自己最后一丝意识,才能证明,她到底是谁。
可是这些真的有意义吗?如今重活了一世,自己最恨的那个人却不在了,温岺秋很清楚,自己早就失去了她本该存在的意义。她不是人,因为人不会有这么深厚的怨念,还有长达几百年作为鬼的记忆。可是,她也不是鬼,因为她还会感到疼痛,感到害怕和恐慌。她非人非鬼,她一无所有,这世上,她憎恨的寄托没有了,她的家人亦是对她避之不及。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因为她找不到可恨的仇人,也失去了亲人。温岺秋安静的听着外面的落雨,眼角有一滴泪水,无声息地落下。就在这时,放在额头上的手动了动。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脸颊,随后又替自己盖好被子,这才重新放回到自己头上,还很轻的揉了揉。
那只手很软,也很温暖,在一瞬间止住温岺秋崩坏的心绪。她回过头,看着沉睡的纪舒暖,忽然笑了。是啊,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恨意无处宣泄,亲情无所寄托,就只剩下这人还留在自己身边。她是自己仅剩的一丝人性,若没了她,自己存在的意义将会覆灭。阿暖,答应我,永远都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温岺秋浅笑着,侧过身看着纪舒暖。她伸出手,轻摸上对方细腻的脸颊,将手上的血涂蹭到纪舒暖脸上。白皙的肌肤染了血,好似比标记还更深刻的烙印。温岺秋喜欢这样的纪舒暖,喜欢她身上带着自己给予她的东西,哪怕是鲜血。
这个人,是自己的阿暖啊。
第32章饲料32
妻主,醒醒,你该吃些东西了。有些恼人的叨扰在耳边反反复复,纪舒暖趴在床上,胡乱伸出手把吵自己的人推开,又把脸埋在枕头里蹭了蹭。虽然脸被拍得有些红,可温岺秋看纪舒暖的眸子却越发温柔。这人从早上睡到了现在,如今已是下午,她并非想打扰纪舒暖睡觉,只是这人一直不吃东西,难免会饿坏了,至少吃完再睡也好。这般想着,温岺秋便把盖在纪舒暖身上的锦被掀开,露出里面白皙夹红的身体。很好留痕的皮肤布满浅红的抓痕,更多是旧未去,新又来的吻痕,本来睡得很香的纪舒暖被温岺秋这一番折腾吵醒,有起床气的她猛地坐起来,没睡够的眼睛泛着猩红,恼怒得瞪着温岺秋。
温岺秋,你有病吗?有病就去吃药,别来烦我。昨晚折腾到那么晚,我睡一会儿怎么了?纪舒暖的态度称不上好,尤其是看到温岺秋那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心里的气恼不打一处来。半月前她和温岺秋从宁和寺回来之后,这人就变得越发奇怪了,在纪舒暖看来,温岺秋目前的一举一动,简直就是疯魔。她变得更加渴求自己,这份渴求,不仅是身体上的,而是各个方面的。她热衷亲吻,每一次都用极大的力道抱着自己,抱得她肋骨都在隐隐作痛。
唇瓣每日都会被温岺秋吻肿,不得不用口脂作为掩饰。除此之外,她想要自己的时候也越来越多,曾经的温岺秋也是不知节制,却不会夜夜都要求自己与她亲密。可现在,夜夜笙歌成了每晚躺下后都会发生的事,有时候白天也会越界。
加之这个世界并没有月经期这一说,也就更方便了鱼水之欢。想到这几天温岺秋要得越来越多,在情欲中的模样也越发得热情妖娆。纪舒暖总觉得,床事上的温岺秋就仿佛换了个人,从一个清冷的仙女变成个不知节制的女色鬼。
温岺秋的热情让纪舒有些难以招架,虽然做的时候很舒服,可第二天总像是被榨干了一样。明明自己才是天元,而温岺秋是体质较弱的温元,可每次和她亲密,纪舒暖却觉得自己才是被上的那个,温岺秋倒好,每次做完,第二天红光满面,皮肤都变得细腻不少。反观自己,现在累得床都下不来,腰腿都酸得不得了。
昨天晚上,温岺秋在攀顶时有些失控,用了比平时更大的力道去咬自己后颈的腺口。纪舒暖感觉到的并不是沉浸在情欲后感情的宣泄,而更像是一种宣誓主权和掌控的烙印。她知道,这个世界的温元就和现代的Omega是一样的,她们无法彻底标记天元,只能短对天元进行名为烙印的短暂标记。被温元标记的天元,三天之内只会对这个温元有反应,也只能闻到和这个温元的气息。于是,每隔三天被温岺秋烙印,自然成了家常便饭。妻主,对不起,我下次会节制,我这里有些药膏,你涂一些会舒服点。温岺秋见纪舒暖转过身用白嫩的臀瓣对着自己,她眼里的欲望叠深,强忍着想要伸手去揉一揉的欲望,低声道歉。温岺秋服软很有一套,尤其是她摆出平日里那副温婉柔和的模样,和在床上拼命索取的她判若两人。她上了床,从后面抱住纪舒暖,视线在她饱满的雪峰上凝了许久,这才往下看着红肿的糯糯。这里连续多日被温岺秋不断的索取,已经呈现出十分疲惫的状态。温岺秋换了另一种药膏,将其涂在手上,正要伸手去抚摸之际,却被纪舒暖拦下来。
我自己来就好。纪舒暖脸色有些沉,就连声音也带着疲惫的沙哑。温岺秋面上有些不愿,可看到纪舒暖微红的眼眶,还是将药膏递到她手里。好,我去洗手,很快便回来。妻主,我下次会小心些。温岺秋说罢,转身朝着门外走,在她走出几步之际,便听到纪舒暖的一声冷哼,还有药瓶被摔在地上的脆响。
小心些?温岺秋,我不是你养的宠物,也不是你泄欲的工具。我不愿意的情况下,你就不能强迫我和你发生关系。我不涂药,也不想和你做。纪舒暖一下子就来了脾气,她觉得温岺秋那句小心些听上去可笑极了,明明两个人是平等的关系,她把自己累坏了,却没有半点歉意,只是拿了这种药膏敷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