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迎道:斐然说,他是那天下第一神医玄亦的徒弟,你稍书信去东北之时,记得问一问这位神医的去向,若是能把他请来,宜珠的病也多个法子治。
好。
这人既是天下第一神医的徒弟,他确实想见一见。齐凤池到底不是什么靠谱的人,那人从燕国而来,必然比齐凤池要稳妥些。
午后,咱们便去看看宜珠吧,我也有许多年未与她好好见一面了。就说你去看她,我跟在你身侧便是。
好。
凌琅答应的很快,眼下就是谢相迎想要夏日里下雪,冬日里开花,他也不能不答应。
两人说了许久,基本没动过筷子。凌琅看了埋头苦吃的齐凤池一眼,轻声道:小齐太医若是吃完了,就随我去内殿看看公主平日吃的方子吧。
太医二字,让原本吃的欢实的人即刻停了筷子。
凌琅怎么会知道他是太医,明明在小院里那会儿也没人提过。
我,我吃好了。
再吃些吧,还没有吃完。
好。
齐凤池说罢,又扒了两口饭才把碗里的东西解决干净。平心而论,他是很怕凌琅的,帝王有再多的柔情都不会给一个太医,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在梁国如此,在北齐也不会有例外。
二人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
谢相迎已经换过了衣裳,一身鸦青色的锦袍,很衬人的面色。
凌琅趁与齐凤池交代病情的时机,提前让孙良玉去长公主府走了一趟交代事宜。
等到一行人到长公主府时,隔着高墙都能问到里头浓郁的草药味。
宜珠的病定然很重。
谢相迎的眉蹙了蹙,身后慕轻州的心也跟着揪起来。打从周宜珠回娘家后,慕轻州的有关她的消息都是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也不知究竟如何了。
齐凤池看了谢相迎一眼,心下忽觉得这人有些可怜,这凌琅分明是一个套又一套的在想法子把他留下。
这人还真是逃不出凌琅的手掌心。
长公主府的大门被打开,出来相迎的玄婳身侧的丫头秋鸣。
秋鸣面色不大好,脸上还挂着几道泪痕,她抬头瞥了一眼跟着的几人,柔声道:陛下,长公主吩咐过了,慕公子与狗不得入内。
我可是
既到这一步,何必急于一时。凌琅瞥了慕轻州一眼,慕轻州这才噤了声。
除了慕轻州在外等候,其余几人皆跟着往长公主府去。
不知绕了几个回廊,在人快被绕蒙之时终于到了周宜珠所在。
谢相迎跟着凌琅进去,草药味缭绕之间,见到了月白色的床帐与坐在床边凳子上的玄婳。
长姐。凌琅唤了一声,玄婳才抬起头来。
这人今日未穿素日喜爱的亮色宫群,只穿了一袭宝蓝色的锦衣。未簪金器的模样,让气氛有几分沉重。
玄婳看了凌琅身后两人一眼,问道:这二位是何人?
一位是椒兰郡的郎中,一位是
凌琅话未出口,身后周晏推门而来。
母亲,这位是汪海东汪大人的同窗,今次是我托人请来的。周晏将手中的几张纸交到玄婳手中,道,奕儿也有四岁了,我想该给他请个先生,这位谢先生的文采甚佳,或许可以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82章他想要自由
文采甚佳玄婳重复一遍这几个字,低头去看手中的几张纸。
寥寥几笔写下的东西确实还不错,只是眼下这一出戏,她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凌琅没有反驳周晏的话,只将目光放在玄婳身后的床帐上:长姐,不若请这位郎中为宜珠诊脉。
玄婳这这才想起正事来,身侧的秋鸣走到齐凤池身侧道了一声:请。
齐凤池跟着秋鸣走到床帐附近,片刻后那帐中伸出一只雪白的腕子来。
齐凤池坐在凳子上,三指正要落在腕上,秋鸣突然往那腕子上盖了层薄薄的帕子。看病向来讲究望闻问切,见不着人只隔着帕子摸脉相是很不合理的,齐凤池每每见这样的病患总想提醒两句,但想到这些个人都不是听劝的,还是忍住了。
谢相迎静静看着,片刻后只听得齐凤池回道:回公主,陛下的话,这位姑娘的病乃是怒火攻心,心力憔悴所导致。往后,想来是离不了榻了。
谢相迎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狠狠揪了一揪,宜珠是那样好年华的一个女孩儿,往后时光怎么能在病榻上度日呢。
四下一时无声,帐内又传来几声咳嗽,谢相迎想亲眼看一看,却又觉得身份不大合适。他拉了拉凌琅的衣袖,正要悄悄问问能不能偷偷看一眼,蓦地,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粉嘟嘟的孩子来。
那小人儿穿着冬衣,被裹在毛领子里,直往谢相迎这边蹿。
舅舅,舅舅,我要娘亲。
小孩儿泪眼汪汪的,嘴里叫了两声,抱住了周晏的腿。
周晏将他抱进怀里,安慰道:舅舅抱你,奕儿不哭,娘亲的病很快会好的。
舅舅?谢相迎看了凌琅一眼。
凌琅道:这个是定和公主的孩子,凌奕。
打从今日起,慕奕便是凌家的孩子了。
宜珠的孩子。
谢相迎看着周晏怀里哭得厉害的凌奕,一时心疼的厉害。
凌琅见谢相迎喜欢这孩子,心下蓦地有了新的盘算。
几人在屋内待了小半日,直到出来时谢相迎仍是满面愁容。
凌琅见他心情低落,拉过他的手道:小齐郎中医术高明,定然可以治好宜珠的,你不若就在盛京住些时候,也好常常看望宜珠和孩子。
谢相迎点了点头,又望了凌琅一眼,道:我在通幽殿给你说的话,你可要记住。
朕记得,找到张翎,请他过来。
他会把张翎请来的,山外有山楼外有楼,齐凤池对谢相迎的病束手无策,总有更厉害的人物能让谢相迎长命百岁。
府外,慕轻州见一行人出来,忙上前一步问道:如何,公主如何。
谢相迎看了这人一眼,蹙了蹙眉。
凌琅没有说话,齐凤池也不敢开口。
可是不好?
你如此情深关切,若是早些,她也不会如此。谢相迎淡淡道了一句,这句话,让凌琅心下也沉了一沉。
倘若他能在远去竟胜时将话说明白,谢相迎也不会受那一遭罪。
往后一段日子,谢相迎并未回宫中,而是暂住在周晏的宅邸上。
凌奕为了避讳周宜珠的病,平日也是被养在周晏府上的,小东西很是乖巧,每日除了吃饭就是呼呼大睡。
周晏对凌奕向来严厉,周宜珠大半时间在长公主府,凌奕对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他的谢相迎便尤其喜欢。
这日,俩人正坐在门槛上折纸玩儿。
周晏见谢相迎与凌奕相处还算融洽,问他道:相逢,我与你说的事你可曾考虑?
周晏说过想让他做凌奕的先生。谢相迎看的出来周晏这是在和凌琅较劲,凌琅想把他安排在通幽殿再做个什么侍君,这人便非要逆着凌奕的性子,把自己放在将军府做凌奕的先生。
只怕我才学疏浅,教不好公子。
他连凌琅都没教好,又怎么能再教一个凌奕。
周晏闻言,坐在对面的门槛上,把凌奕抱进怀里道:不用教什么,看着他便好,我常年在外,母亲和宜珠又不是会养孩子的人,凌奕很喜欢你,你若离开他会伤心的。奕儿,你说,你喜欢谢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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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奕的眼睛落在谢相迎身上,看什么新奇的点心一般。他喜欢谢相迎给他折的纸鹤,纸马,这些旁人没给他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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